「好好好,我再生气都不乱跑出去,就算我气到失去理智,我也保证你可以在艾晴家找到我。」
「好,这样我就安心。」
一双大大的粗掌,捧住她肿肿的脸,心疼四窜,是真的舍不得啊!轻轻低头,他在她唇上封印……
暖暖的唇、软软的香甜,他狂恋她的滋味。
分开他,关袖认真的眼神对向他。
「你要记得喔!这里是我的,不可以给别人碰到。」
她踮起脚尖、在他额间送出一个濡湿印记。
「这里也是我的。」
她的吻沿著鼻梁往下滑。
「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她在他的嘴唇、脸颊、下巴贴上专属自己的标签。
最後她把整个自己送进他怀里。
「你的心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我要求你给的除了忠实之外,还要有很多很多的爱、眷恋、缱倦。我预约了你这辈子,也要预约你的下半辈子,懂不懂?你不准让别人插队!」
她是霸道的大女人妻子,不管婆婆喜欢她或不喜欢她都没关系,谁教他的儿干谁都不去爱,偏偏爱上她这个印钞机呢?
「放心,谁敢插队,我一脚把她踢到对岸去。」
「万一插队的是你母亲呢?」
「不会吧!你在跟我妈吃醋?」
「我当然要跟她吃醋,谁教她去找来一颗小青梅,妄想要她瓜分我们的幸福。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楼下有一个不速之客。
「啊!小瑜还在楼下,怎麽办,她要住进来?」
「有什麽关系,她爱住就让她住呗,我们照样过我们的生活。」扳回老公的脸,她硬凑上去,燃起一个难解难分的亲吻。
她表现得太笃定,以他对关袖的了解,肯定她心中早有腹案。
「你有什麽计画?」
「计画……我们不是要做饭菜犒赏自己的胃吗?」
「你要做菜请小瑜?」不会吧,她的过度宽容让他不太适应。
「当然,有朋自远方来,我们要快乐得不得了。何况,不过是多一双筷子,小意思啦。」
「然後呢?」他问得战战兢兢,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卷入战局,一场混战,马革里尸骨。
「然後就像平常一样,我坐在你腿上吃饭,你喂我、我喂你—说说办公室里的趣事,谈谈未来,我们表现出最居家的一面。」
要赶走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不是她自夸,易如反掌的啦!要心机、抢注意,这种小功夫,三岁那年她就熟悉。
「让小瑜知难而退是个不错的办法。」他同意她。
「退?为什麽要叫她退?接下来你两个星期不在台湾,我刚好趁机会到公司加班!不用回来,家里需要一个打扫整理、浇花拖地的小女人,我会把工作表打好交给她,你可别胡乱请人家走路。」
婆媳过招?她准备好了,放马过来!
「关袖,你真狠。」
「我哪里狠,我不过是把小女人的工作分配给她,有什麽不对?就你爷说的呀!两个女人,一内一外分工合作,谁说齐人非福?」
「照你的说法,请问你,我要分给谁?」他拍拍她的脸颊问。
「照方家的惯例,男主人通常分给女强人,所以,你是我的。」她也回拍他的脸。
「那麽小女人分到什麽?」
「家事、带小孩、照顾公婆、眼泪、伤心加委屈。哇!真不公平,我才分到一个你,她就分到六样东西,不公平、不公平,我要绑白布条到总统府前绝食抗议。」
「关袖,你真『鸭霸』……不过,我好喜欢你。」
「连我的『鸭霸』也一并喜欢吗?」
「对,一并喜欢。」
「答得好,有赏。」
说著,她环住老公的颈项!压在他身上。看来,这家的客人想吃到这顿晚饭,恐怕有得等了。
第八章
关袖承诺过要妥协,承诺不介意自己被全然接受前的委屈,所以,她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情,来看待婆婆为她精心安排的场场好戏。
小瑜黯然下台後,婆婆又排好几次宴会,要求方劲一个人出席。
她没太大的反弹,只要不是刚好瓜分到他们为数不多的相聚时间,关袖很少有异议。
但麻烦的是宴会接下来的後续,好像突然间,一群女人发现他们家藏有好东西,三不五时上门找方先生,光打发她们,就让原本无事的太平日子过得不太平。
关袖再好的脾气,眼见女人一个一个上门推销自己,也会受不了!她答应过不一个人跑出去,於是她把自己关在二楼,生闷气。
方劲已经不止一次向母亲表明立场,可她依然我行我素,不把儿子的反应放在心上。
更惨的是,结婚第三个月,忙到快发疯的关袖发现自己怀孕十二周,往前一推算,她居然是老人家口里说的入门喜,她的运气真是背到要命。
怀孕没有带给她太多的不适应,这孩子的配合度是满分,但正在自我调整的荷尔蒙,仍然把关袖的脾气恶整一通。
她变得神经质,变得多疑,变得易怒易累,变得没办法控制自己,变得不发疯太困难。
方劲之前接下过多的工程,北部、南部、大陆、欧洲四处跑,他简直分身乏术了!剩下不多的休闲空档,还要拿来安抚忿怒的母亲、上门示爱的女子,能拨给怀孕妻子的时间实在有限。
再加上累积几个月的失败经验,方太太发现自己的方法似乎不是太奏效,关袖从没正眼瞧那些女人,儿子也没向她提过!夫妻之间,也不曾为她们的出现吵架,所以她认定这些女人的影响微弱。
於是她决定效法自己的婆婆,刻苦媳妇。
她要求关袖身为妻子要扮演成功的贤内助,要求她打理家务、作菜煮饭,并三不五时邀女儿和公婆到他们家里作客。
原本工作量就大得惊人的关袖,在丈夫不在家的情况下还要应酬一票亲戚,她只有一种感觉——想哭。
不过,她的个性太好胜,为了当好媳妇!再辛苦,她咬住牙齿做齐全。
每每她累、她烦,她有了委屈的感觉,总是方劲在电话一端,软声劝慰,平息忿懑。
方劲是个好丈夫,他爱她,相当相当,关袖全知道,她更明白自己再也碰不上第二个像他这样的好男人,所以她一忍再忍。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变得容易把问题推给别人,以往那个认定谋事成事皆在人的关袖开始怨天尤人,开始相信命运会带给人们的无可奈何没办法改变!她恐慌了。
结婚才八个多月,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的女人消失不见。
八个月的臃肿肚子让她走起路来变成外八字鸭子,浮肿脚板套不进美美的高跟鞋,乱膨膨的过肩长发随随便便用一条发圈束起,细致的肌肤几百年缺少保养,放大的毛细孔在向她无言抗议。
说真的,她快不认识自己。
她的拼命表现!换得的仍旧是婆婆的不承认,她只是拿她当菲佣使唤,婆媳的感情仍然停留在陌生人阶段。
她们之间似乎非要一个人低头认输,才能形成新局面,这种婚姻生活,说实话,太累。
左右张望,那个好男人在自己身旁的时间少得可怜,他要应付工作,他要配合母亲,在她面前的时间,还要挪一大半来为母亲的所作所为向她道歉,他们的生活毫无品质可言。
虽然!关袖能理解他心疼母亲,不愿意母亲生气难堪,尽管她尽了全力来体谅这个心爱的男人,她还是为自己不值。
仔细检视他们的婚姻,不再是她想像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