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相信?你一定知道什么事!快说!」邹琤眯眼一步步逼近张灵河。
「你这女人是怎么搞的,又不是你的事,你和人家插什么花!」
「什么不关我的事,你的祖先一定有记载我们的事,对不对?」邹琤盯着他,一只手揪着他的T恤低吼。
张灵河楞了楞,望着邹琤良久,似乎心中有底,但嘴中却是矢口否认。「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张灵河,二十一岁,加州大学电影系,专研导演,预定在未来两年内攻读戏研所,拜名导威灵?史考特先生门下,目前正在筹资拍摄毕业试作『咒术师』。」范昊旸不疾不徐的将他的事说出。
张灵河楞了一下,防备似的看着他。「是又如何?」
「威灵?史考特因年纪已长不收门生,你几度探访都不得其果,是不是?」
「嗯哼,有志者事竟成,我会缠到他收我的。」
「这是他的亲笔信,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忙,马上就是大师的门下。」宋城飞由衣袋中拿出一张威灵?史考特的亲笔信在张灵河的面前挥动。
张灵河就像狗见着骨头,眼睛都发亮了,「真的?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说服他的?」
「怎么拿到的你就不用知道,只要说答不答应我们的要求。」范昊旸冷漠的看着他。
「我……」张灵河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一下看着宋城飞手上的信,一下又望向邹琤,最后盯着范昊旸。「好吧,我老实告诉你们,我是知道一些事,但是你们将希望放在我身上就太傻了,我是真的不会什么奇门遁甲、五行阴阳……」
「你知道什么事?」范昊旸眯眼问。
「你刚才猜的没错,我那个祖先的确有交代些事项,但是咱们家族的人是有看没有懂,毕竟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谁会懂那些诡怪的事情……」
「虽然你算是一根『香蕉』,但言简意赅这句成语你该懂吧?」邹琤不耐的打断他的话。
「什么『香蕉』?我国文造诣可是很好的……」
「懂就废话少说!」邹琤心焦的再次打断他的话。
张灵河没啥好气的看着她,「你是那个穿越时空的女子吧?我看你既不温柔又不体贴,怎么能在那种世界过活……」
「张先生,请说重点。」范昊旸冷淡的再度打断他的叨絮。
对冷面、不怒而威的范昊旸,张灵河立即收敛脾气,正经的回道:「在几百年前,我的先祖张灵澈交代后世子孙,将会有一个得到双龙白玉镜的男人与一个曾穿越时空的女子前来,一旦遇到他们,我们必须依照古轴上的纪录帮助他们。」
古轴上的纪录?
范昊旸和邹琤互望一眼,邹琤随即问:「什么样的纪录?」
「我不记得……谁教你们不由分说的将我给架了来,我自然没有准备。」
「古轴呢?」
「在美国家中。」
范昊旸沉下脸,伸手拿起话筒拨了号码,待电话接通立即说道:「我是范昊旸,立刻到我说的地址拿件东西,尽快送回台湾给我。」
张灵河一听他毫不迟疑的说出自家的地址,瞠目瞪着他说:「你就这样要人到我家去拿古轴?我妈才不会交给你们……」
范昊旸挂断电话,又重新按一组电话号码,这一次,他将话筒交给张灵河。「只要你说一声,你母亲自然会将古轴交给我的人。」
张灵河楞了楞,望着他手上的话筒,只能屈服在他的强势下,接过话筒和母亲通话,简略的将事情交代一下后,才将电话挂上。
「现在,就等古轴送到。」范昊旸走到落地窗前,沉声说。
望着门外金灿的阳光,他暗暗想着,晴安,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张灵河看了看挺直着背、陷入沉思的范昊旸,又望了望沉默不语的邹琤,不禁摇了摇头。
突然间,他的脑中浮起古轴上的两句话:各安其位,各得其分。
难不成真是要他将灵魂交替的两个人换回来吧?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肩头沉重,虽说天下事无奇不有,但糟的是,他似乎成为这件奇事中的重要关键。
张灵河忍不住埋怨起几百年前的祖先,为什么要这么鸡婆的扭转命运、对抗天命?
☆ ☆ ☆
等着古轴由美国送回来,最快也要两天,张灵河便在大宅中住下,准备尽他一臂之力。
安静的午后时光,范昊旸在园中散步,走到文晴安最喜欢的榕树下立定不动。
跟在他身后的宋城飞心情同样低落,他怎么也没想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变调了,他和张灵河终究来迟了一步。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拖这么多日子。」
和美国分公司的董事会开了几个重要的会议后,他立刻驱车前往张灵河的家中,谁知张灵河和同学趁着学校假期去登山,为了等他回家,又等了一个星期。谁知等到人,却又被那刁钻古怪、难以沟通的小子拒绝,直到最后他完全失去耐性,才会半绑半架的将他给带回国,只是终究耽搁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不能怪你。」范昊旸淡淡的说。「而且事情还有转机,只要等古轴一到,这事自然会尘埃落定。」
「你真的觉得那个小子有办法帮你们吗?」宋城飞对张灵河全无信心。
「至少他是一次机会,而且他的先祖会留下这种纪录,必定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帮我们,即使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后代,也好过茫然无头绪来得好。」范昊旸仰头看着天空,这是他真正的心声。
宋城飞望着上司兼老友的背影,孤单、沉重得让人看了就不忍,此刻张灵河是他的希望,他也不愿再说些打击他信心的话语。
「还有一件事,这满屋子的佣人留下来不太好吧?万一真要来个作法之类的事,人多口杂,消息一泄漏出去就不得了了。」宋城飞看着进出忙碌的仆人说。
范昊旸微蹙眉头,这一点他倒没有考虑到。「嗯,你说得对,我会放他们假,净空整座宅子。」
「索性让他们出去玩吧,省得哪个人突然跑回来碍事。」宋城飞觉得统一将人送出国,是最好的方法。
「好,这事交给你了。」
「啊!我?」宋城飞傻住了,他不过是提个建议,怎么这事又落到他头上呢?
「是,麻烦你了。」
「好吧!为了你的下半辈子着想,我就任凭你差遣了,只是如果她回来了,你可不要再把她藏起来,要让我多认识认识她喔。」
范昊旸露出笑容,反手拍拍老友的背,意在不言中。
他会找回文晴安,即使终其一生必须追寻爱人的身影,他亦无悔。
☆ ☆ ☆
两天后的夜晚,古轴由范昊旸的属下护送回国。偌大的宅院内,只有几个知悉、关心此事的人聚集,包括邹家父母、邹瑢、宋城飞。其余的仆人早在前一天,即由宋城飞利用关系,安排至关岛游玩,彻底净空大宅。
一群人围着大桌,望着摊开的古轴,细细研究。
邹母望着失而复得的女儿一脸热烈期盼的神情,不免哀叹女大不中留,但也宁可看不到人,只要她能过得快乐就好。
范昊旸看着古轴上的文字,眉宇微蹙。
邹琤则将看到的低声念出:「大寒后,月圆无云子时,摆坛焚香,古镜射月,清水三杯祭天地,一予受法者饮之,口唤其思之人名讳,魂魄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