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夕颜知道他动怒了,微低下头,呐呐的道:“我上后院去了……”
“后院?”他拢起浓眉,不悦的道:“那里是禁地,你不该进去的。”自从慎王爷 将那处封了之后,从没有人可以进去那里。
“可是我听到有人在哭……”
“这件事不许再提起,若要让慎王爷知道了,我也保不住你。”阎霄不耐烦的打断 她的解释,朝她伸出长臂,简短的命令道:“过来。”
夕颜虽感委屈,仍听话的走向他,让他将自己搂进怀中。
“以后不许你让我找不到,听到了吗?”阎霄霸道的命令,搂住她的手充满独占欲 。
“我知道了。”对于他的霸道,她非但不会觉得讨厌,反而因为他的在乎而扬起甜 甜的微笑。
“对了,为什么我嫁入慎王府这么久,都没见过阿玛跟额娘?还有,那个……那个 男人,真的是你的哥哥吗?”而且,他为什么会称呼自己的阿玛为慎王爷呢?
夕颜肚子里有好多的疑问。
阎霄的脸瞬间闪过受伤的神色,随即恢复平淡,冷冷的道:“我跟他们有本算不完 的帐,你只要知道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就可以了,以后,我也不希望再听到有关他们的任 何事。”除了心语之外,其他人对他来说,比慎福都不如。
“可他们总算是你的阿玛、额娘还有兄长,难道没有和解的方法吗?”这种情形对 父母恩爱、姊妹情深的夕颜来说,十分难以理解。
“没有。”阎霄冷绝而毫不迟疑的回道。
夕颜微颦起眉,连日来的相处让她知道他并非是无情之人,可能是因为这么复杂的 成长背景,才会让他用冷漠来防备自己吧。想到他童年可能遭受到的苦楚,她的心中就 涌起阵阵的不忍,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又要哭了?”阎霄察觉她神色有异,拢着眉将她的下巴抬起。
她摇摇头双手揽上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中,轻声道:“以后我一定会陪在 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她要保护他,一如他保护她一般。
她的话总正可以轻易的撼动他本该冷寂的心,他冷峻的脸上缓缓涌起一抹柔情,冰 冷的心似乎每跟她多相处一日,便多融化一些,而这种改变却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夕颜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相信她的话,连忙补充道:“真的,我是说真的,我 会给你好多好多爱,为你生好多好多孩子,这样你就不会再感到孤单,王府内也会热闹 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家庭。”就像阿玛跟额娘所建立的家庭一样,充满温暖与情感。
“我不需要爱。”阎霄忽的推开她,站起身,冷冷睇了她一眼,“爱是傻子才相信 的东西,你不需要爱我。”他咬咬牙,欲说服自己似的这么说。
他的脾气总是在瞬间变化莫测,让夕颜难以捉摸,她难过的垂下螓首,低声问道: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不配爱你,不配为你生子?”她差点又忘记自己的不洁了,的确 是不配呵。
“该死!你一定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吗?真扫兴!”阎霄懊恼的拂袖而去,留下 淌着泪的夕颜困惑的低泣。
殊不知,他的愤怒并非针对她而起,而是因为他竟会开始对自己曾做过的事而感到 深深的自责,也曾开始在乎起她的喜怒哀乐,这让他恼怒,也让他烦躁。
难道他对她……不行!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愚虫的陷入情感的陷阱中。
第七章
“该死的老鬼,竟然真的任由那个杂种将咱们给赶出王府,自己跑到江南的别业去当缩头乌龟!枉费我当初费尽心思保住我这正室的地位,没想到临老仍难逃这种悲惨的下场,可恶,我不甘心呐!”兰因紧拧着眉,捶着心口忿忿的道。
“福晋请息怒,气坏身子就不好了。”慎忠微弯着身,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你要我怎么不气,我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就连那个小杂种,我也没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没想到养老鼠咬布袋,反而害了自己的孩子,唉!”她长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或许当初我是做错了。”早该将他们一起解决掉,一了百了。
“您没错,错的是她,若不是那个女人出现,您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更不会变成这样……”慎忠感叹的顿了顿,脑海中浮现的是当初兰因刚嫁入王府的模样。
她也曾是个纯真、善良,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温柔女子,可王爷的移情别恋,却彻底改变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让她不得不变得好妒、阴狠,以求得在王府占有一席之地 。
慎忠愣了会儿,才纳闷的问道:“可是她已经疯了这么多年,不足为惧,何必费神料理呢?”
“你懂什么?”兰因不耐烦的拉高声音,“就算她真疯了这么多年,难保她没有清醒的一天,现在王府又落在那个杂种手中,哪一天他突发奇想,不顾王爷的命今跑到她那儿去,进而发现咱们的秘密的话,那一切不就完了?”
“呃,是、是,还是福晋想得周到,小的会将事情处理干净,请福晋安心。”
对于兰因的呼来唤去,他是一千个愿意与甘心,即使今天她要他去死,他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谁要他不自量力的爱上了这个身分、地位皆高他许多的女子呢?唉!
“额娘。”
“行儿回来了。”兰因的神色因为听到儿子的叫唤声而霎时飞扬。欣喜的迎向走进来的慎行。
“行儿,你是跑到哪里去了,额娘整日都挂心你呢。”兰因虽抱怨,但是满脸宠溺的神色。
“我回王府去了。”慎行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应了母亲的话之后便吆喝着慎忠道:“喂,站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去端杯茶来给本贝勒爷解解渴?”
“是。”慎忠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仍恭敬的退下去。
“行儿,你跑回王府做什么?要是让他瞧见,伤了你那该怎么办?”她担心的检查儿子的状况,还好没事。
“啐,那个杂种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没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就不错了。”
慎行面不改色的说着大话,可兰因的心中明白得很,会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是哪个人 。
“总之你要事事小心:那个杂种除了对你妹妹和颜悦色之外,对咱们俩可是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呢。”她没戳破儿子的牛皮,只是不厌其烦的提醒他。
“放心,我没这么容易被除掉,倒是那个杂种让我找到他的弱点了。”慎行得意扬扬的弯起唇色,接过慎忠递上的茶,轻辍了口。
“弱点?”兰因与慎忠讶异的互视一眼,他们还不知道那个绝情冷冽的男人也会有弱点。
“没错,而且还是个致命的弱点呢。”他看到母亲惊讶的神色,故意卖关子。
“你倒是快说,到底他有什么弱点?这可是咱们夺回王府的大好机会呢。”兰因心急的问,一双手因为紧张而扭紧了绢帕。
“女人呀。”慎行抬抬眉道。
“这……贝勒爷,他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成为他的弱点呢?”慎忠对这个弱点之说抱持怀疑的态度。
“啐,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慎行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命令道:“想听的话就给我闭上嘴站在一边,若要再插嘴的话,别怪我赏你几个耳光。”真讨厌,从以前他就 看这老家伙很不顺眼,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腿,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