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平面孔胀红,男人最怕的弱点被他击中了。
季伟毫不放松。
“好自为之吧!多多运动,锻炼一下身体,否则,你‘卖’不了多久的!”
津平有如饿虎扑羊般,气极败坏地上前抓住季伟,出手就是一拳。
季伟敏捷地接住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笑道:“怎么,来真的?”
津平咬牙,用力撞向季伟。
只见季伟左右开弓,“砰砰砰”连着三拳将津平打得人仰马翻。
理理衣襟,望着嘴角渗出血水的津平,季伟丢下一句:“真是中看不中用!”
骑上机车,扬长而去。
津平坐在草地上,瞪着他的背影,为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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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飞机上,铭生简直坐立难安,他脑中不时浮现楚琳的纯真笑靥。
下机后,他直赴楚家。
家中只剩楚妈妈,正在为楚琳梳辫子,母女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见到铭生,楚琳显得好高兴。
楚妈妈问她:“他是谁?”
“他是哥哥!”楚琳乖巧地回答。
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原本以为她见到铭生这么开心,应该是想起来了,没想到,她只是凭着心情认人。
“没关系,楚妈妈。至少好人、坏人她能够分辨,我们就可以不那么紧张了,是不是?”
楚妈妈点点头,对铭生说:
“这一阵子,她活多、人也较活泼,我有信心,她会好起来的!医生也这么说。这下好了,你和她那么亲,你回来对她的帮助很大。”
铭生深有同感,从巴黎到台北,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定下来了。
“医生说,最好让她出去透透气,例如上超市、做礼拜,或者客人来时,也可以让她帮忙,增加面对人群的机会,可以减少她自闭的倾向。”楚妈妈关心地说。
“医生说得对。”铭生表示赞同。
“我去做两道菜,你一定好久没尝过家常菜了。”
“谢谢!这倒是真的。”他笑了。
铭生牵着楚琳,来到客厅坐下。
他问楚琳:“最近看了些什么书呀?”
楚琳茫然地望着他:“看书?看书?”想了想,接着央求铭生,“我要看书。”
铭生到书房找来了几本以前她最喜爱的诗集,扶她坐好后,开始慢慢念,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她是喜悦的。
铭生的声音、诗中的词句,似乎勾起了往日美好的回忆,她不时满意地看着“多多”,又瞧瞧铭生。
渐渐的,她安静了。
“常绿……常绿山庄,哥哥!春犹堂……”
“你记起来了?哇!太好了!”铭生高兴得抱起她,不停地旋转。
她呵呵笑,攀住铭生,贴着他的胸膛,楚琳问:
“哥哥,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我去找乔伊玩。乔伊,你记不记得?”
“乔——伊?乔——伊?”她想不起来,有点伤心地对铭生说,“乔伊在哪里?”
知道她一时之间无法全部记起,铭生安慰楚琳:“乔伊也是哥哥,以后会来看你;可是,你要认真地想,好吗?”
告别了楚妈妈,铭生立刻赶回台中。
张董见到铭生,频频追问楚琳近况。
铭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亲。张董终于知道楚琳心中早有所属,过去在台中的那段日子,虽然和自己儿子十分投契、感情浓厚,也不过是兄妹一场。
张董的失望,铭生全看见了。
他在心中对父亲抱歉着,怎么办呢?这是没法子的事啊,我何尝愿意让老人家失望?这还算小事一桩,万一他知道我和乔伊……
张董放下烟斗,从口袋中拿出支票簿,开了一笔为数不小的款子,对铭生说:“楚琳她们家经济情况并不太好,这张支票你拿着,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还有,如果你楚伯母同意,告诉她,我和我妹妹是一家人,所以我妹妹的干女儿也就是我的干女儿,知道吗?”
铭生知道父亲想通了,所以高兴得不停地点头。
父亲也跟着笑了笑,多年来,彼此都不愿跨越的最后一道坚持已全部撤离。铭生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位可爱的女孩。
她绝对想不到,就算心神迷失了,她留下来的爱仍然发生了效应。正因为我们都在乎她,父亲与我,才能重新建立起新的关系。
谢谢你,楚琳!铭生内心呼喊着。
如果此刻你知道了,一定高兴得向我讨人情,对不对?
“爸!我想接楚琳来台中,这里天气好,她们家靠近山区,终日潮湿不太好。”
“没问题,你尽管安排吧!”
第十章
津平狂暴地扯下安娜的内衣,愤怒地骑在她的身上。
“放开我!”安娜大叫。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嗯?你不是嫌我不够力吗?”津平抓住她挥舞的手,不住骂着:“婊子!贱女人!敢在背后嘲笑、奚落我?你这个浪蹄子!老子今天不狠狠修理你,我就不姓徐!”
“哈哈哈!你疯了!”安娜睁着杏眼,鲜艳欲滴的红唇吐出一连串狂笑。
“不准笑!”津平更生气了。笑?你也配在老子面前笑?他用力打了安娜一巴掌。
“打得好!亚当。哦,不!是徐津平先生,因为亚当是我塑造出来的,徐津平才是真正的你!”她不动。不笑,只是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着。
“听好!没用的东西。我跟着你,是你有利用价值!如今……阁下迟早要玩完了,我可没那么笨!要跟男人很简单,老娘过去的裙下弄臣不知多少,要不是看走了眼跟着你,误以为找到了真爱,今天老娘还不知道正在和哪位帅哥午夜缠绵呢!”
趁他一个不留神,安娜立即跳起来,她抖动着一身丰满的浪肉,含笑指着津平:
“没想到,我也会栽了筋斗;什么文化小生、情感顾问、广播情人?全是狗屁!你竟敢背着我向楚琳求婚,以为我不知道吗?”她穿上衣服,对着梳妆镜拉整衣服、拢拢头发,回身望着垂头丧气的津平。
“本来,我想慢慢再收拾你和那个丫头的!不过,看来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居然跑出了个季伟来!”点燃一支烟,她继续说着。
“既然有季伟行侠仗义,楚琳那丫头又发了疯……啧啧!再加上季伟二嫂和我的交情,老娘今天没有拿出看家本领来对付你,徐津平,算你走狗运!”
用力把香烟在徐津平的稿纸上按熄,安娜拎着皮包,扭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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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一如往常般洒了一屋子的银白。
那月光留在摊开的稿纸上,将安娜留下的烟蒂照得看起来好像一位刚哭过、忘了洗净的大花脸。
“如果时光能倒流,一切都能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伤害楚琳!”津平扯着乱发,无助地躺在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双人床上。
楚琳,她笑起来那般地无邪,对任何人皆毫无戒心。她相信良善、真爱可以抵挡一切的纷争、苦痛。
我为什么离谱到利用她的信任来满足一己之私?
津平觉得仿佛被月光洞悉了诡计般,有了惭愧的自省。
他任由自己光着身子坐在窗前,一动也不动地抽着烟;失去了楚琳、认清了安娜,未来的方向,一切必须重新盘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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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生在“常绿山庄”的院中池塘边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