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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工作忙吗?”
怎会有这样的开场白?肯定有事!
“楚妈妈,你别绕圈子了,有事要吩咐?”
“小子,我对于你的一番真心都看在眼里;不过——楚琳虽然不像别的病人会有暴力倾向,但什么时候能正常起来,谁也不知道。”
“没关系,我……
楚妈妈挥手打断他的话,忍不住又落泪了,她继续哽咽着说:“你的家庭、父亲的期望、工作前途、未来生活……都不能因此而受累。如果楚琳和以前一样正常,我把她交给你,那真是高兴都来不及的事!但是,今天她病了,什么人、什么事都弄不清楚,你不是还要发展政治生涯吗?拖了个她,根本不可能;而且,你的父亲也不会赞成。今天早上,他托你二嫂打电话来,客气又明确地通知我了,希望你再来的时候,正式与你谈谈。”
“我快三十岁了,楚妈妈。我要什么、不要什么,自己心中清楚得很。那个家,和我愈走愈远了,我不能依照他们要求的模式过生活;而且,我真心爱楚琳,一点也不觉得是拖累。你放心吧!对于他们的话使你为难,我向你道歉。”他急着表白,深伯明天再也进不了这间屋子。
楚妈妈看着他,百感交集。
这两个男孩子,一起爱着我的女儿,最后却演变成今日这种局面。
经过考验的爱情,其滋味是甜美的。
见他心意已决,楚妈妈想:罢了!由他去吧。
季伟拍了拍楚妈妈的手,进入楚琳房间。
楚风背上吉他,准备上班,临行前告诉季伟:
“她今天话多了,精神也比昨天好。”
季伟点点头,目送楚风上班。
“嗨!”一声娇唤,打破他的沉思。
季伟赶忙坐在她身边。
陪她看着卡片,纸张上印满了灿烂美丽的花朵,也有小动物的活泼姿态。楚琳一张张解说给他听。
翻到其中一张,上面是一间别墅型的田园住宅,里面百花争放、碧草如茵,一对男女穿着礼服坐在马车上……
她的脸色立刻变了。手掌开始抖动,紧张地对季伟说:“魔鬼!那个男的是魔鬼,他要抓我走!”反身抱住他,楚琳害怕极了,眼中尽是惶恐。
季伟马上把那张图片撕碎,他安慰楚琳:“别怕,有我在!我保护你。”
哄了一阵子,楚琳在他怀里睡着了。
季伟跌人一段回忆中……
那是在他大闹记者会之后,安娜打电话到台南老家,问到了他的公司电话,不久,津平找他出去。
二人相见,不知从何说起。
津平首先打破沉默。
“你恨我?”带点讨好的口吻。
“为何不问楚琳恨不恨你?”无聊至极的虚伪!他瞧不起这种人。
“她——她好吗?”
“你说呢?一个已不复记忆的人,却怕听到徐津平三个字!为的是什么?”
“说什么都太迟了,对不对?”他显得很痛苦。
“不要告诉我,你伤心、你抱歉……”季伟轻蔑地望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太陌生了!他不是津平,只是一位不择手段、急于成功的冷血杀手。
楚琳何其不幸,竟遇上这种人!
“我不了解,维持形象的方法很多,找楚琳结婚就能提升形象吗?”季伟问津平。
“我也爱她!”津平大声回答,“我并不只是为了形象。没错,安娜是人尽可夫,但她如果真的与我共赴纽毯的那一端,了不起是媒体冷言冷语一阵子,对我伤害并不很大;更何况,安娜八面玲珑,该安抚、该讨好、该威胁甚至该利诱的人,她都能够轻易的摆平。你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找个老婆,安娜未必会比楚琳逊色,对不对?所以,不是只为了个人的形象……”
“据我所知,没这么单纯。”
“什么意思?”津平止步,回头问。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是为了形象?我的老板刘律师和你是同一个党部的。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据说,党部有意提名阁下出来竞选‘议员’,那么,你告诉我,形象对你重不重要?”
“嗄,你是说……没错!是有侧面消息传来;不过……”
“别侧面、正面了!我都知道这件事了,你根本不可能还没有任何动作——大作家‘亚当先生’!”他冷冷一笑。
“好吧!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是需要形象好一点,但长久以来,安娜在对外造势上,已经成功的帮我打出知名度,就算是娶妻生子,倘若我不是喜欢楚琳,最低限度,我也可以保持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或大众情人的形象,这总可以吧?你一直误会我……”
“错了,我没有误会你。”季伟走累了,坐在石椅上,“津平,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牺牲她?”
津平落寞地站在树下,望着对面坐着的季伟,这位从来不是对手的小老弟,变得强悍、精明多了!他有些心虚地搓了搓手。
季伟是成熟多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小男生了。
现在的他,变得壮硕挺拔,越发显出男人味来,相形之下,自己长期处于酒色财气中,已经有了老态。
“回答我啊!怎么,心虚了?”他咄咄逼人。
“说牺牲太难听了!是她太脆弱了。”津平仍然嘴硬,“我以为,只要安娜容得下楚琳,两边都相安无事,对我也是一件好事。”他顿了顿,偷偷看了季伟,对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聆听。
他继续说:
“我对楚琳当然有情,只是她太天真、不够世故,无法抵挡风雨,而安娜则不然,她勇猛、沉着、懂得钻营,对我的未来事业颇有帮助。”吸了一口烟,津平脑海里突然想起安娜的浪笑媚语,不自觉地松了口风:“我不否认,安娜是个很棒的性伴侣!但她不稳定,只适合做情妇;楚琳呢?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可以安心地走入婚姻中持家教子。至少对她,我仍怀抱着尊重,连生理的欲望都忍住了,否则……”他止住话语,因为迎面射来两道凶光,使他警觉到自己的失言。
季伟扑过来,一把揪住津平的衣领,怒吼着:
“亚当先生,你给我听清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否则,我会不惜一切地毁了你!”
津平退后数步,他思考着该如何挽回颜面。
季伟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看样子,似乎难有转圜的余地。
津平轻轻地问:“我可以去探视她吗?”
“哈哈!你还有脸问我这句话!”
双手奋力反击,津平死命地推开季伟,不知羞耻的他仍然试图争回自己的颜面。他大声地叫起来:“笑话!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过去兄弟一场的情分上,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嚷嚷?助——理——先——生!”
他故意贬低季伟,打击他的自尊。
季伟并没有上当,他嘴角带着不屑,神情凛然地望着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有一种人,眼见明天就要垮了,今天还寡廉鲜耻地不知死活!亚当先生,你绝对不知道,我已经和安娜谈过了;她也是在利用你,不但利用你的名利,还……”似笑非笑地,他故意带着揶揄的目光,上下扫了津平全身一遍,接着说:“还利用你这副不——怎么——中用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