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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玉桐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了。怎么事情忽然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粒?完了、挂了、惨了!

  南募轻声呵笑,眼底平和,声音不高不低。“我正好有此打算。玉桐,你既然是宝穆的好姐妹,常听她说三道四的,想必关于这位云燕子的下落,也有些线索吧?”

  “没有!没有!”她吓白了脸,矢口否认。

  南募一径地充耳不闻。“我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线索以便揪出人犯,你愿意帮我一把吗?”

  玉桐被他犀利的视线看得四肢发软,急忙站起。“老奶奶……我……我头疼,先告辞了!”

  ,

  “玉桐?”

  “后会有期!”

  她不顾众人挽留,扔下一句话,飞也似的逃了。

  “来匆匆、去匆匆的,玉桐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老福晋不解的嚷嚷。“好厂,好了,人老体力就差,今天宝穆的事已经够让我劳心劳神的了,你们扶我回房休息吧!”

  “好的,奶奶。”

  女眷们依语簇拥上前。

  “南募,你做事我一向放心,这件事交给你办,别让我失望,知道吗?”

  “没问题,奶奶您慢走。”

  阴沉的视线隐去,展颜一笑,南募得心应手的扮起乖孙子,体贴地送奶奶老人家出花厅。

  * * *

  京城街道上,人车喧嚣,广场上新来了一摊江湖卖艺的,耍刀要枪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蒸饼店今天的生意也不错,一群人点了餐食,便聚集在一起讨论最新得来的消息。

  东斜胡同的老苏,一遍一遍舀弄着清粥,皱眉道:“云燕子这回麻烦大了,惹毛袭简亲王府的老福晋,使出杀手锏要揪出他。”

  “怎么着?怎么着?”万吉西巷的刘婶好奇地问着,她住得比较远,没听到这则流言。

  “老福晋派出自己的孙子,誓要把云燕子揪回亲王府亲自审问。”

  “那云燕子的麻烦真的大了。对了,是哪一个孙子呀?”

  “就是那个侍卫内大臣,南募大人。”老苏随口应道,把一大块蒸饼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妇女们喟叹。“勒郡王府要捉人、袭简亲王府也要捉人,再加上衙门,看来云燕子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他祸闯大喽!”

  老苏调侃的接道:“不对,不对,应该说,他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盗匪!”

  * * *

  环着一圈光晕的烛火,随着进进出出人员的走动而摇晃起来。

  宋府资历最深的老嬷嬷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硕大的桧木桶里后,便对内房的玉桐叫道:“格格,热水备妥,可以沐浴了。”

  “你出去吧,顺便替我把门带上。”坐在梳妆台前的玉桐柔声说道,把发髻上最后一支簪花拆下,小心收进珠宝盒里。

  “好的。”

  嬷嬷退下,玉桐正好解了发髻,从内房走出来。怎知才刚兜出内房的月亮门,就看见南募倚着门柱悠悠冲着她笑。

  玉桐顿时怔住,讶异地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儿?”

  嬷嬷没看见他这么一个大个儿塞在她的斗室里吗?

  南募咧嘴直笑,踩着从容的步伐,笔直向她逼近。

  “不、不要过来……你想怎么样?”惊叫一声,匆忙倒退的她,一个不小心了一下,忽地摔坐在地。忍着痛,她不忘警告道:“你敢再过来,我就叫人……”

  话还没完,怎料她一回头,就见他闷声不响地屈膝半跪在身前,与自己面对面、目不转睛地相互注视。她脸上忽而失了血色,两眼瞠得又圆又大。

  两人仅相隔咫尺,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温热的鼻息。

  “你叫啊,试看看谁的立场比较窘?”他随口而应,表情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

  “和你谈谈宝穆的下落。”

  他的眼神放肆地梭巡起她的脸庞线条,浑身散发出慑人又不羁的气势,让玉桐气恼之余,也忍不住双颊通红。

  她从没见过这么毫无顾忌的男人,他在上、她在下,动作极之荒唐!

  “这样谈?”

  “是吗?那这样如何?”

  他揪住她的领口,粗鲁地提起她。

  玉桐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对她!突地,衣衫的下摆传来“嘶”的一声,她低头一看,衣摆被他踩破了。

  他恍然大悟地挑起双眉,乱没诚意地道:“对不起。”

  “你!”

  “行了,那你说这样谈好不好?”

  他猝地揪住她雪白底衣的领口,粗暴地将她拎到自己面前,两人眼鼻口相对。就姿势来讲,他是一副无赖要出拳打人的德行;但就酥麻柔软的语调来讲,他又是一副恶少调戏俏家妇的模样,让人摸不着头绪,他究竟是想揍人还是戏弄人?

  惊觉两人暧昧的距离,玉桐气急败坏的斥道:“当然不好!”

  “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你这人真难伺候。”

  他倨傲地推她一把,玉桐重心顿失,猛然跌坐在扶手椅上。

  他则闲闲地坐人另一张扶手椅,与她隔了张窄小的方桌交谈。

  “你知不知道,勒郡王府与袭简亲王府恩怨不休,勾心斗角已久,宝穆的这椿亲事是皇上的美意安排,为的就是借着两府亲家的结合,化解多年来的敌对心结。”

  “但宝穆不爱善敏。”

  “女子本来就是家长谋求各种利益的工具,爱与不爱有何差别?”

  “不懂‘尊重’二字的人,当然不懂有何差别。”莽夫一个。“你走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知道宝穆人在哪里,不过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泄漏宝穆的行踪。”

  她怒气冲冲地赶南募走,总算明白宝穆为何想逃避这门亲事了,它来得太自私、太残酷,漠视宝穆披嫁衣的心情不说,甚至罔顾她一辈子的幸福。

  此时,紧掩的窗棂外透出三抹女性身影,正缓慢地朝房门口移来。

  南募看着窗外,扬起嘴角问:“你真的要我走?”

  “门在那里,请便。”

  不要他走,难不成还要留他下来热情款待?!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告辞了。”

  “不送。”

  “玉桐,我是娘啊,有话对你说。”门外传来声音。

  “娘?!”

  玉桐急嚷一声,拔腿就从内房急奔出来,果然就看见南募邪恶的漾着坏坏的笑容站在房门前,故意侧脸斜睨着她,动手正要开门。

  他分明知道这一开,两人的关系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还……

  “你干什么?!”她近乎咆哮地问。

  宋夫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到,按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问:“我干什么?!”

  “不是说你,娘。”玉桐解释,转过头来瞪着南募,压低音量问:“你干什么?”

  “不是说我,那房里还有别人吗?”宋夫人一头雾水。

  “没有啊,娘。”南募戏谑地尖起嗓门,替伫在他身前、随时要抡他一拳的小辣椒回答。“你让我走,我就走。”

  “不是现在!”

  “那是何时?”

  他仍然嬉皮笑脸,不把她的愤怒当成一回事。

  “玉桐你开门啊,娘有话对你说。”

  “就来了。”她扬声,回头倏地对他说:“总而言之不是现在!”

  她拉着他回内房,想叫他躲在屏风后,没想到母亲居然就在这时开门进来,吓得她尖叫一声,把他拖到床上,放下帘帐。

  “玉桐,你的门没锁嘛,你在哪儿啊?”

  “我……我在床上。”

  回答母亲的同时,床上的大男人正对她露出吊儿郎当的邪魅笑容。

  轻轻的、慢慢的,南募倾身将脸庞靠往她耳畔,以销魂的语调呢哝着。“玉桐,这样不妥吧,我们才见面三次,你就拉我上床,在这床第之间……我是会失方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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