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看见了什么?
披散的发丝勾勒出一张美丽的容颜,白皙的雪肤衬着两瓣柔腻的朱唇,鲜红欲滴的模样,让人想一亲芳泽。至于薄衫下的身子,可想而知,同样温润诱人。呵,这双大眼睛,果不其然,此刻写满错愕的情绪……
“你不是要洗澡吗?怎么又睡觉了呢?”
宋夫人索性走向内房。
这、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我现在就去洗!”
玉桐火烧屁股似的急忙要跳下床,不料却被南募一记快手抢先推倒在床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压在他胸膛下,姿势何其暖昧。
“玉桐,玉桐!”
“就、就来了!”
玉桐紧张地重重喘息,苦于这局面进退两难,让她明明遭受骚扰却不得张扬,还必须替他掩饰。
“你真了得,”南募完全无视宋夫人的威胁,盯着她的眸子尽情挑逗。“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把我骨子里最邪恶的因子全挑起,想着淫乱的情境、想着淫乱的动作、想着淫乱的你……”
“娘进来了,玉桐!”
玉桐气不过,抬手就要甩他一巴掌。
但不幸被截住,南募潇洒地露出一笑,在她的手腕上烙下一记湿润狼吻,玉桐瞠目抽息,鸡皮疙瘩掉满地。
见她惊愕到讲不出话来,机不可失,他便再亲了一下她的小嘴。
还是没反应,再亲一下。
“香醇滑腻,滋味果然好。”他闭目评论,一脸陶醉地赞美。
玉桐屏息,忽而——
“啊——”
一个杀猪似的女音霎时进发。他居然亲她?他居然亲她?
说时迟那时快,正惶恐鬼叫的玉桐,冷不防臀部挨了一记飞踢,整个人忽地冲出床前的帘帐,吓退宋夫人那只欲揭起帘帐的柔荑。
宋夫人怔住,玉桐亦呆呆地眨巴着大眼睛伫在那里。
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宋夫人表情便柔和下来,说:“袭简亲王府的南募大人来找你,不过找着找着,他人就不见了,而现在勒郡王府的善楮大人也来找你,我不晓得何时你的身价突然水涨船高了?”
“是……是吗?”
“是啊,快把衣服穿好,出去见见人家。记得把胭脂抹红一点。”
“哦。”
眼底隐隐泛着泪水,她这才意识到臀部好痛。
至于南募,仍在床上咧嘴闷笑不迭。
* * *
水阁前的灯光淡淡地照着善褚高大的身形,玉桐一见到他,联想到的形容词就是——来者不善!
被他在林子里遇见的那天,她就有自己是宋家二女儿的身份,总有一天会被揭露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宋夫人把她带到水阁的人口,便自以为“识趣”地走了,临走前那暖昧的表情,颇让玉桐哭笑不得。
善褚定定地凝视着她,玉桐畏惧他的威胁,与他尚遥望而对便开口说话了。
“善褚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在下有眼无珠,曾经怀疑格格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盗贼,今天带了份薄礼,特来陪罪。”
“不、不必客气了,善褚大人,东西你拿回去,我不会收的。”
“听说格格与宝穆私交甚笃,不久前才去拜访袭简亲王府,不知是否有宝穆格格的消息?”
“我去袭简亲王府,只是去——”她想着该用什么形容词才最适切。“去哭!怎么会有宝穆的消息?”
和南募一样,全是一个德行,千方百计就想套她话。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家父正为宝穆格格失踪之事担忧不已,本以为今日到访宋府,可以带回令人振奋的消息,看来是奢望了。”
“帮不上大人的忙真抱歉。”她微微欠身。“夜深了,玉桐不便耽搁大人的宝贵时间,来人,送客。”
“是!”
把他扔给下人,她马上脚底抹油溜了。
言多必失,速速撤离才是上上之策。
玉桐踩着花盆底大步大步朝自己香闺的方向走去,不料才转身弯过走廊的转角,就一头撞人南募厚实的胸膛里。
南募眼明手快扶稳她后弹的身子,单刀直人道:“切记!一定、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那个男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知道吗,玉桐?”
“别叫得那么亲密,我和你——不熟!”推开眼前那张傲慢的脸庞,她微恼地走人。“你也一样,小女子不便耽搁您的宝贵时间,不送了。”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南募冷评一句,索性跟在她身后走,两手环胸,从容地呢喃着。“善褚今天来访,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口头上问的是宝穆的下落,心眼里想查的却是云燕子的行踪。”
“我不知道宝穆的下落,也不知道云燕子在哪里,你们两个就别再缠我了!”玉桐近乎哀求地说着,不耐烦的情绪全反应在急冲冲的脚步上。
“我缠你,会秉持谦和的态度,对你循循善诱;但他不一样,他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谦和?你说什么大笑话!”她嘲讽地问。他要是谦和的话,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无赖与流氓了。
“善楮怀疑你就是云燕子,你好自为之。若让他逮到把柄,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玉桐停住步伐,骤然回头。“你说什么?他怀疑我是云燕子?!”
但他刚刚明明只盘问她宝穆的下落。
“没错,问宝穆的下落只是幌子,他惦的人是云燕子,那个曾经令他蒙羞,而应该为此遭人千刀万剐的飞盗。”
“但我不是云燕子,拜托你去告诉他,我不是他要捉拿的云燕子,请他别把心力浪费在我身上好吗?”
千刀万剐?别玩了行不行?
南募凝视着她可人的小脸蛋,一指勾起她的下颚,柔和地说:“咱们不如来个条件交换,你告诉我宝穆的下落,我替你摆平善褚,你说好不好?”
他说的话让她很不快,一把推开他的手。
“有没有新一点的词儿?不要开口闭口都是宝穆来宝穆去,我欠你们折磨吗?”
想好好洗个澡都不行,一下冒出他这个目无礼法的下流胚子,一下又赶来了杀气腾腾、想把人千刀万剐的善褚。
她身心俱疲、担心受怕,所有人都在要胁她、所有人都在盯她的破绽,没有人站在她这边、没有人为她分忧解愁,她四面楚歌,危机四伏,究竟……究竟何时危机才可以解除?
早知后果如此,她说什么也绝不答应宝穆帮她劫亲。
“玉桐……”
“啊——”她掩耳尖叫出声。“不要再烦我了,你走!”
轰的一声,甩上香闺大门,她要安静。
* * *
袭简亲王府
“三少爷,您回来啦!”南募的贴身小侍一看见主子回来,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前问。
“有事吗?”
南募褪下沾满风尘的外衣扔给他,再套上干净的衣裳,心情看起来不错。
小侍熟练地为他扣上扣子。“有,当然有事。您上宋府打听宝穆格格的事打听得如何?”
出门前,曾听他提起过。
南募斜瞄他一眼,讽笑。“打听得如何跟你有关吗?”
问得这么清楚,未免大捞过界!
“当然有关系。若您打听得多,那么要烦心的事情肯定多:若您打探得少,或许就有心思理会其他的事。”
“其他事?”南募整着领子的舒适度。“什么事?”
“四少爷要离京了!”
“北璇?”他先是疑惑地挑高一道眉,随后笑问:“他这次又想上哪去?”
“上湖北去凑热闹。”两腿稳稳跨进门槛,北璇露出一抹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