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远双手握住她的肩,定定看着她,“我忘了提我这招独步武林的冰神冻魄掌。”随即楚楚便开始四肢冰冷,全身颤抖。
不过安宁远到底不比贺楼天泰狠毒,不到眨眼工夫,便缓下真气,毕竟他对这女人就是多了份不舍。
“妳要不要收回那句话?”
什么话?她到底说了什么话得罪他,她根本就摸不清头绪。
“妳真的不愿收回?”安宁远看着她迟疑的模样,心中十分不悦,他又催动真气。
“我……我……”楚楚被冻得说不出话,只能吐出个“我”字。
“妳要收回?”他以为她该是受够教训了。
这时楚楚再也不管他到底要她收回什么话,用力点点头。
安宁远见状,也就好心的收回掌,不再折磨她。
“来,喝点水。”
即使是冰凉的茶水,也比方才如同置身在冰窖好多了。楚楚忙不迭接过杯子,一口饮下。
“咳……咳咳咳……”
“喝慢点。”安宁远的心情在她点头愿意收回“他比不上贺楼天泰”这句话时,就已经全消了。但是楚楚可不清楚,她怕得连连后退。
“妳该不会又在躲我吧?”他不太喜欢楚楚躲着他。
我为什么不该躲你这恶人?楚楚只敢在心里想,脸上不敢冒出一丝不敬。
“我没有躲你。”微弱嗓音和急急向后退的身影大大减低了这话的真实性。
“哦,那证明给我看。”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脸上那块被冻坏的面皮,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和个顽固的老妇人争辩。
“你的手先别──”“靠过来”这三个字还没吐出来,安宁远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接着脸上一阵微微刺痛,然后她便明了了他的用意。
“面皮一旦过热或是过冰,边缘就会翘起,破绽便出现了。”
“我……我知道了,你可以把你的手移开了,剩余的部分我会清理的……”
“可是我想亲自示范一次。”
安宁远拿出一种特殊油膏往她脸上抹去,然后用干净的清水替她洗了一次脸。
“可以了……你已经把我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的,你的手……唔……”
她的头被他大手固定,而他这张无比邪气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他要干嘛?为什么碰她的嘴?不行!他怎么可以亲上她的嘴呢?这是绝对不容许的!
可是不一会儿,她挣扎的手被他轻易制住,整个人被他轻薄得彻底。
然后她哭了。
☆ ☆ ☆
说实在的,她哭不哭关他屁事,何况以往他也不是没碰过爱以哭闹来争宠的可人儿,只是楚楚的哭却乱了他的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大夫、安大夫……”
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从来就不认为女人的泪水珍贵,相反的,他总觉得女人的眼泪极其廉价,不然,为何总有一群女人泪眼汪汪的向他哭诉、哀泣着一些鸡毛蒜皮小事?
可是她的泪,却莫名地震动他的心,痛得他没法再看到她掉下一滴泪,所以他就逃了。
“安大夫……”
逃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用“逃”这个字眼来形容。可是说真格的,他就是没有办法看楚楚脸上挂着泪,还带着控诉的眼神,这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唉,若是让贺楼小子知道自己也会有临阵脱逃的一天,他不笑掉下巴才怪!
“安大夫……”
到底是谁在鬼叫鬼叫的?安宁远不耐烦地打开房门,看见一个小僮仆被他给吓住了。
“安大夫……老爷有请。”小僮仆结结巴巴的说。他站在门外,已经敲不下数十次的门,好不容易安大夫才来开门。
房有贵找他?这几日下来,房有贵也找他找得太勤了些。
“你去告诉房老爷,我马上就去。”不耐小僮仆的催促,他随便打发。
安宁远忆起房有贵昨日意有所指的一席话。
哼,肯定又是贺楼那小子在后头兴风作浪,让房有贵开始提防他了。
☆ ☆ ☆
“贤侄,快请上坐。”房有贵在三催四请之后,终于见到安宁远,虽然有气,但在这个时候他硬是按捺下来。
贤侄?看来他是查到他真实身分了,这倒是比他预期的快多了,看来房有贵不容小觑。
“世伯,请原谅小侄的隐瞒,这全是为了小侄的性命着想。”
“是、是,本该如此。当年若不是安家遭贼人误陷,你也不必隐姓埋名的生活。可是安贤侄,你也不该一直瞒着我啊。”
“世伯,这是小侄的不是,请多多见谅。”
“你今后就住进凌云院吧,我都吩咐下去了,贤侄就不用推辞了。”
哼!你这只老狐狸。想我会笨到被你逮住把柄吗?安宁远表面上佯装不知房有贵的心意,还故作客套地推辞半天,才答应住进耳目众多的凌云院。
第四章
“老爷,安公子最近老往城东跑。”
“哦,他做了什么?”
“安公子是去私会。”
“私会?”
“是啊、是啊,这可是我亲眼瞧见的,就约在城东一间宅院,还是那个蒙面女子亲自开门迎接,两人举止很亲密。”
“你有没有去查查那女人是什么身分?”
“有,小的用了些银两买通那宅子的下人,才知道蒙面女子是从西域来的,现就住在慕义里。可惜没人知道她真正的身分,听说她是托人租了那间宅子,而且终日都蒙着面纱。”
“那他们到底是在谈些什么?”
“他们谈到安家血脉、家门不幸、狗贼什么之类的,对了,他们还提到夜明珠。”
“夜明珠?”这有什么稀奇,他也拥有几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
“是啊,听说就是在前朝失窃的白马寺神物天赐明珠。”
“什么?!他们在谈论那颗天赐明珠!”
这怎么可能?当年他曾为了那颗夜明珠找遍整座宅院,只差没将宅子给拆了,结果还是不见传闻中的天赐明珠,难道是安居乐有先见之明,早已将夜明珠交给安宁远不成?
若真是如此,当初他应该要对安宁远已死的消息多加求证才是。唉,若天赐明珠真是在安宁远的手上,可就麻烦了。
“老爷,他们还有说其他的事。”
“哦,还说了什么?”房有贵的心思全在天赐明珠上,也就不怎么注意仆人接下来的话。
倘若天赐明珠真是在安宁远手中,那他非得留下安宁远,至少要等得到了夜明珠才成。
这珠子他是非得到不可!
☆ ☆ ☆
“喂,我说安大公子,你的效率可是愈来愈差了,找个小娃儿花了这么多工夫还找不到,要不要我再派个人手去帮你?”贺楼天泰坐在椅上,闲闲无事喝着茶。
“我还不想说你的人愈来愈没用了,没想到你竟先提起。也好,让你知道自己的手下没什么用也好,免得以后要用人之际,还得来求我。”安宁远好心地提醒他,库房的守卫实在是太差了,让他来去自如,轻轻松松就将贺楼的诡计给破坏了。
“哼,你再死鸭子嘴硬,我都听说了,烈念安的下落还没有个谱,房有贵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贺楼天泰冷笑道。
“这还不都是你多事惹的祸。”安宁远之所以捺着性子,是因为贺楼天泰已有了烈念安的消息;毕竟洛阳并不是他的势力范围,还是得靠贺楼天泰。
“是我多事,那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贺楼,你最好干脆点,不然我若告诉小师妹你擅自用了玄络指,看你怎么办?”
“你──好,烈念安的确是在房有贵手里,而房楚楚和烈念安的关系不寻常。”贺楼天泰可不想和妻子为了玄络指该不该用在弱女子身上一事而吵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