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
“至于是怎么不寻常,就问不出来了。”
既然贺楼天泰说问不出来,那就真的是问不出所以然来,因为问供,贺楼天泰可是比他在行多了。
“也许你可以去问房楚楚,毕竟她是当事人。”
“不必了,与其问她,还不如去质问那个脑满肠肥的老家伙。”
“房有贵?他是决计不会说的,因为这可是控制房楚楚的最佳利器。所以,即使是房有贵跟前尽忠的老仆也不知道烈念安被藏匿于何处。”
“你不会杀了那老人吧?”贺楼小子似乎没有什么血腥事是做不出来的,难保不会杀了那个老仆。
“我没杀他。”
“啊?”
贺楼天泰看着安宁远愕然的表情,神情颇不自在。“不是我不想动手,而是他愧疚地说完后,就咬舌自尽了。”
“我还当你是转了性,被小师妹渡化成功了呢!还好不是,不然岂不是愧对你在外弑兄夺嫂的名声。”
“不准胡说!”贺楼天泰正色指正。
安宁远知道自己是过分了些,也就不再说笑下去。
“小师妹还没原谅你?”他来到贺楼府中已有好半晌,仍不见最重尊长的小师妹出来,就知道两人还在为他的事呕气。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我早就叫你不要插手,是你自己不听劝,可别怪在我身上。”
“是啊,再过半旬,你那位房楚楚就要成为我的小妾了,怎么还不见你有所行动?”
“别提她了。”
“怎么?她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为了我送过去的那对狗儿?”
贸楼天泰不提还好,这一提他心里就有气。
她分明最怕狗,在听闻贺楼天泰特地送来那两只小狗时,非但没有避之不及,甚至还强迫自己去碰才出生不满三个月的小狗,结果被吓得在床上躺了几天,连重回怀抱的“楚氏织物要领”也看不上两眼。
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本想利用那本书逗她开心,忘了前些日子对她的轻薄,却被那两只狗给破坏。思及此,安宁远还不忘瞪贺楼天泰两眼。
“别瞪我,这得怪我消息来源有误,传错了意思。以为她极爱小狗,谁知恰巧相反,简直是视小狗如洪水猛兽。”
“那你还不快收回,若不是她为了讨你欢心,怕你退婚,她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去碰狗。”
安宁远想起楚楚强压害怕,颤着手放在小狗的头顶上,心里就是一阵不舍。
唉,这个老在他心上的楚楚。
“谁教房有贵这么惹人厌,所以每隔一阵子我总是想除掉他。”
“哼,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藉这个机会,好把欠我的人情还清了。可惜这点小事就想把你欠我的大恩大德抵销,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值得了。”
“呵,我的意图被你识破了。这样吧,你只要帮我把她劝回来,我就不再插手管这事。”
“其实你又何必跟我交换条件,直接把她带回来不就成了。”安宁远明白他对妻子的行踪清清楚楚。
“然后让她更恼我?不了,三日后,我就要见到她。”
“可以,但你可要遵守约定。”
“当然。”
两个同样英俊伟岸的大男人就此订下“互不越界条约”,可是他们难道真以为事情会如此顺利简单?
哼哼,没那么容易。
☆ ☆ ☆
“我能不能见见她?”楚楚趁着周遭都没人时,轻声问着房有贵。
“有什么好见的?妳放心好了,难道我会饿着她、冻着她?”房有贵不悦的看着提出要求的楚楚。
“不,不是的,我只是很想见她,毕竟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见面了。”
“不成,在妳还没嫁到贺楼府中,妳就不能见到她。”
“可是……可是她很怕生,而且她……”楚楚说不下去,因为想她想到心痛万分。
“哭什么哭,难道还想害我被贺楼大人责骂?”上回就为了那两只狗东西,他根本不知道楚楚会怕狗怕成这样,那顿骂还真是挨得莫名其妙。
“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见她?一面就好,我真的好想她。”她央求着。
“好啦,快收起妳的泪,要是让贺楼大人的耳目知道了,毁了这桩婚事,妳今晚就别想见她。”房有贵见到转角处有个人影,连忙拐了个弯,向织房行去。
“是……我知道了。”楚楚赶紧擦干眼泪,就怕他反悔。
☆ ☆ ☆
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楚楚在房中不停来回踱步的等着,就快到子时了,怎么还没有人来带她去呢?
会不会是房有贵后悔了,还是……还是她有了什么不测?不,房楚楚,妳可别胡思乱想,她不会有事的,千万别胡乱诅咒……她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呢?
楚楚踱步愈来愈急,心也愈来愈慌,直到门板传来轻叩声,她才赶紧收好乱七八糟的思绪,前去应门。
“楚楚姑娘,请跟我来。”一名穿着黑色衣物的陌生仆人,示意她往偏门走去。
“请上轿。”
楚楚不作声的上了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一间昏暗的小屋,轿子还没停稳,她就已经跳下轿子,向小屋奔去。
“丫丫、丫丫,是娘,娘来看妳了。”楚楚一踏进屋里,就朝日思夜念的小人儿抱去。
“娘、娘……丫丫好想娘……呜呜……丫丫好想好想……娘娘……娘、娘……抱抱……娘……丫丫好乖……娘……”
听着童稚的哭诉声,楚楚的心揪结在一起,她又何尝不想她呢?只是身不由己。
“丫丫乖,再过不久,娘就带妳去住好大好大的房子,妳说好不好?”
“大房子?什么是大房子?是不是菩萨住的啊?”
“是啊,再过不久妳和娘就能住在一起了,妳高不高兴?”楚楚看得出来丫丫并不全然相信她说的话。
“住在一起?那是说我们又可以一起睡、一起吃啰?好啊、好啊,娘,丫丫好想好想和娘一块睡觉觉哦。”丫丫紧抱着多月不见的亲娘,就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丫丫……”楚楚不敢再说下去,毕竟这些骗人的话不能多说,丫丫大了,多少懂得那是自己安抚她的话。
哄着她入睡,看着她红通通的脸蛋,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被房有贵苛待。
“楚楚姑娘。”
“妳是房老爷派来照顾丫丫的?真是谢谢妳了。”楚楚看着面前清新可人的俏丽女子,尽管她身着仆衣,却掩不住满身的光华。
“别这么说,丫丫很可爱,也很活泼。”
“活泼?她可是皮得很……若不是我,她也许会过得更好。”
“楚楚姑娘,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妳为什么不带着丫丫去找她爹?”有个人投靠也好过被房有贵欺压。
“妳……”楚楚惊讶的看着她。
她不能不防着点,毕竟前次在中了房有贵那老狐狸的诡计后,害丫丫被挟持,而她也被逼得答应贺楼天泰所提的亲事。
“我知道妳有难言之隐,我也不逼妳。只是我有个更好的法子,可以让妳不必嫁给贺楼天泰,也可以摆脱房有贵。”女仆娇笑道。
“怎么可能?”
“不瞒妳说,我真正身分便是贺楼天泰的妻子,魏极吉。”
“啊?”楚楚不敢相信的瞪着她。
“妳不相信不要紧,但是我能帮妳摆脱房有贵和天泰,只是,妳能保证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吗?”
见魏极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楚楚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后才想起之前的经验,害怕这又是房有贵的设计陷害,于是连忙摇头,表示她并没有要逃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