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楚楚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楚楚,妳为什么会和笑阎王扯上关系?他那个人并不像江湖传闻那样的侠义正派,丫丫被他强抢了去,我也没有把握能救出丫丫。”
“安大哥,我是真的不认识笑阎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的丫丫抢去……”楚楚对于女儿的安危愈来愈忧心,泪水流个不停。
“别哭、别哭,是我错怪妳了。”
安宁远抱着她安慰,对于方才和笑阎王的照面,也有几分胆寒,那人的偏执比起贺楼天泰有过之而无不及。丫丫落在他手中,单靠他一人是不够的,只有回去贺楼府找帮手。
☆ ☆ ☆
“宁远,你是怀疑笑阎王和烈煌串通,绑走了烈念安?”贺楼天泰听到这个推测,直想笑。
“你嘴巴打什么扭,要笑就笑,反正你也不是会顾及他人面子的人。”安宁远才一说出,就知道自己太过心急,忘了烈煌和笑阎王其实是誓不两立、敌对的仇人。
“哈哈哈……太好笑了,深受赞誉的神算子,今日竟会做出令人捧腹大笑的推论,真是让我体会到女人的魔力。”贺楼天泰取笑道。
“笑够了没?笑够了就办正事。”安宁远定下心重新推测一番,知道笑阎王会将丫丫误认为是他的女儿,肯定是烈煌在背后搧风点火,但笑阎王又不是笨蛋,不该会上这个当啊。
“是,正事要紧。”贺楼天泰止住了笑,但笑意仍堆在脸上,犹未消去。
“该死的家伙,你还取笑我!”安宁远再也忍不住,伸手就要打掉贺楼天泰脸上的笑意时,就听见极吉和楚楚的声音,当下不再理会贺楼天泰的取笑,收回掌,满脸笑意的看着楚楚。
“楚楚,妳来了。”安宁远望着因丫丫行踪不明而憔悴的楚楚,娇弱如雨中花。
“师兄,你们商量出结果了吗?我真担心丫丫。”
“暂时还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安宁远肯定道。
“咦,这是为什么?”极吉觉得奇怪。
“因为笑阎王认为丫丫是他的女儿,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那日我瞧丫丫在他怀中睡得安好。”这也是他放心回贺楼府找救兵的原因。
“楚楚,妳就别再胡思乱想,否则等丫丫回来后,看到妳这样,她也会难过的。”极吉不想又听楚楚责怪因自己疏忽,害女儿落入他人手中。
“楚楚,我送妳回房。”安宁远柔声道。
这几日下来,楚楚为了丫丫的事,茶不思饭不想,身子愈显消瘦。他扶着楚楚回房,楚楚也没心思拒绝,任由着他。
“妳不用担心,最迟后天,我就能把丫丫带回来了,一切有我。”他信心满满的说。
一切有我?楚楚心中对这句话无法认同,但不直接说出口。
“你要怎么找回丫丫呢?”
“我们已经查出笑阎王的落脚处,等时候一到,自然就能把丫丫平安带回了。”
“落脚处?是在哪儿,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
“楚楚,他的落脚处是在贺楼的对头那儿,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放心好了,丫丫会没事的。”
“没事、没事,你只会说没事,她被人掳走了,这还叫没事?她明明就是在受苦受难,我怎么能放下心来!”楚楚再也忍不住地狂喊着几日来的不安及痛苦。
她再也受不了了!
在他没出现前,一切都好好的,只要她乖乖嫁给贺楼天泰,丫丫就会一直待在她身边,而不会被恶人抓走,更不会像现在一样生死未明。谁知道丫丫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是不是没有受欺凌?谁知道恶人会如何对待一个三岁多的小娃儿?
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
安宁远更不可能知道她每晚所作的恶梦!
安宁远看着终于发泄出来的楚楚,不觉松了口气。其实他一直担心的不是落在笑阎王手中的丫丫,而是这个把一切心事都埋在心中的楚楚。
每个人都看出来她日渐消瘦,小师妹私底下曾说要是再找不着丫丫,恐怕楚楚再也撑不下去了。
看着楚楚发泄心中的愤怒、恐惧,他心痛地紧紧抱住一直在自责的她,他不要她再这样责怪自己。
“楚楚,够了,妳不要再自责了。”
被拥在他怀中的楚楚仍不住挣扎,止不住的哭泣,明明白白地泄漏出对自己无用的深恶痛绝。
捧起那张哭得涕泗纵横的小脸,安宁远有说不出的安慰。楚楚终于把他摆在心里了,不然,她不会让这等懦弱模样给他瞧见。
拭去她的泪水,他动作轻柔地将地搂在怀中,这辈子他是不会再让她从眼前溜走了。
“当初妳也是这样在我怀里哭泣。”
安宁远想起几年前的某日,他不慎遭人暗算,躲进一处隐密的山洞。这一躲,也遇上了她。若不是她,这世上早就没了神算子这号人物。
“楚楚,也许妳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当初妳也是哭得浑然忘我,没察觉有人。妳的性子一直没变,明明是天灾害得妳父母双亡,明明是盗贼害妳无路可去,妳却拚命责怪自己。”他不理会怀中人的挣扎,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我伤重不支倒地,恐怕妳的自责会没完没了。”
“你胡说……我没有自责……”哭得哽咽的鼻音,眼泪、鼻涕因他紧拥而抹在他的衣服上,不过楚楚仍不忘为自己辩护。
若不是他误入催命皇烈煌所设的陷阱,被他的毒药伤了眼,他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楚楚来。
“我没胡说,若不是因为我怕追兵,不许妳生火,也许妳会记得我的脸,妳也不会错认烈煌是妳该依靠的人。”当时情况危急,实在无法再有额外的危险,待伤势略好后,他又简单地易了容。
他是把那日思夜念的声音记在脑中,却忘了当时的她可是大哭一场,声音都哑了,直到现在,听着熟悉的嗓音,这的的确确是他魂牵梦萦多年的声音。
“真的是你?”在她惦记四年的烈大哥后,竟然有人告诉她,说她全记错,烈大哥不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是她以身相许的良人?
“救我命的人是妳,这个救命之恩,我早已以身相许,而且可不只还妳一次。”安宁远故意取笑。
“你……”楚楚对于他的意有所指,没法反驳。
山洞是藏匿的好地方,但却不是养伤的好地方,过了段时日,他们便觅得一处被人遗弃的小茅屋。那段日子即使是现在想来,也仍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那日楚楚采完野菜回来,却见门户大开,她心里一急,直觉他不说一声的离开她了。
安宁远明白她突地静不作声的意思。“那日,我不是不辞而别,而是被仇敌追杀。追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妳的烈大哥。”说到这儿,他还是略带怨气。
“不……不可能,明明是烈大哥救了我。”她急急为心中文质彬彬的烈大哥辩护,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烈大哥是追杀安宁远的仇家。
“别被他外表骗了,他看来冷淡,下手更是无情。”
“但是当日我找不着你,我很急、很慌,到处找你,不小心跌到山崖下……”
“山崖下?妳有没有怎么样?”安宁远着急的追问。
“没有,是烈大哥救了我,而且烈大哥很温柔……”
“温柔?哼!那是有目的的。”安宁远见楚楚不以为烈煌心狠手辣,心里一阵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