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烈煌突如其来的出现,让他没法留下只字片语,后来又碰到贺楼和小师妹……唉,他真是不该多管闲事,累得他和楚楚分开这么久。
这些帐全都该记在烈煌头上,如果烈惶不打他身上那颗夜明珠的主意,他们之间也不会结下梁子,他又怎会想尽办法偷得烈煌身上的云山令。
“别这么说烈大哥,他对我很好。”她没忘烈大哥为她费心安排的一切。
“他对妳好,难道我对妳就不好?”安宁远心中燃起妒火。
“当初你一字不留的离开,我以为你嫌我……所以当我见着他时,我以为是你后悔,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自然就以为他是你──”
“以为他是我?妳以为他是我?!”安宁远快要发狂,他从来就没想到深爱的女人竟然如此不会认人,连和她相处近两个月的他都能认错!
就算他当初略略改了容貌,但是他可没易容成和烈煌一模一样的脸啊!
“我当时真的这么认为,因为能再见到你,我已经高兴得忘我了,也就没有注意到其他,加上当时夜色很暗……”她真的不是故意认错,当时夜色真的很暗,再说两人的身形也差不多,她当然会认错。
现在想想,她真是错认了。那时烈大哥的脚步显得颠簸,却没有再碰撞过桌椅,她虽觉得疑惑,但只是以为他眼伤好了。
“夜色很暗?”
当初他真不该使出诡计引烈煌那可恶小子来的,虽说他重挫了烈煌,但他没想到他竟会跑到他和楚楚的居所。若不是又碰上贺楼天泰这个找麻烦的小子,他早就回去茅屋找楚楚了。
“是啊,烈大哥很少说话,也不准我太靠近他,所以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他就是你,以为你心情不好,以为你在考虑该怎么对我开口。”
“开口?开口说什么?”
“我不是不清楚你和我本来就天差地别,我只是个跟随爹娘从恶主身边逃出来的小女婢,而你……你该是位少爷吧?”
他虽然没说,但她明白他的身分与她不同。
“也许你是在考虑该怎么开口打发我。”
“妳……”
她会这么以为,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当初他刚离开安家,多少还有些少爷习气,对于她的救命之恩并没有真正放在心里,半哄半拐地将她哄骗上他的床,所以他不能怪她会有这种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他和你不是同一个人,你……你还怪我吗?”
所以楚楚会顺从地遵照着烈煌所安排的一切,不允许自己有过分的举止,因为她曾为此嚐到苦果,虽说她心里不怪别人,但自始自终责怪自己的意思却没少过。
“楚楚……”话变得有些苦涩,含在嘴里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安大哥,看在丫丫是你女儿份上,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楚楚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丫丫对于你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她在我心中的分量却是无人可比的。也许你只是找着了有着安家血脉的女儿,但她对于我却是唯一的骨肉至亲了。”
“楚楚……”
安宁远明白她间接地承认了他是丫丫的亲生父亲,却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开了。方才还以为他和楚楚之间的关系已经拉近许多,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她拒于千里之外。
“所以,丫丫的安危全都拜托你了,安大哥。”
这一句喊得安宁远痛恨起“大哥”一词来了。
第七章
“安宁远,刚才我听错了,你不妨再说一遍。”
贺楼天泰话带威胁,双眼锐利地逼视状似优闲的安宁远。
“我是说,得劳烦你假扮笑阎王。”安宁远微笑的又说了一次。
“安宁远──”
若不是顾及娇妻的性子,贺楼天泰早就一掌劈向还安稳坐在椅上的安宁远。
“贺楼,你先别生气。只要答应我这次,你欠我的天大人情就此一笔勾消。”
“安宁远,做人别得寸进尺。我已经帮你整过房有贵了,还欠你什么人情?”若不是安宁远从中百般阻挠,他早就把人情债还清了。
“那可是你自个儿这么想的,你又没问过我。其实说起来,那不是帮我,反而替我找了个大麻烦。”安宁远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让贺楼天泰更是一肚子火。
“听你这么说,是我多事啰?”
“也不能这么说,但你若真心诚意还我人情,也不该捡这种便宜事吧?”安宁远完全不理这种在虎嘴上拔须的危险。
“安宁远,看来我杀了你,恐怕比还你的人情债容易。”
“咳咳,贺楼兄,这话说错了。你若杀了我,哪还有什么人情债可还?所以这个不用动刀动剑的方法,比较好用。”
他深知贺楼天泰动了杀意时,就得适可而止的把玩笑收回,将话题转回原先讨论的事上。
“办不到。”贺楼天泰一口回绝,没有犹豫。
“即使是瞧在小师妹的面子上也不成?”
“这又关她什么事?”
“嗯……该怎么说呢?其实这法子是小师妹想出来的。当时她还保证你会帮忙,现在可好,这计是不成了。唉,我就跟小师妹说过这不成的,她就是不相信,还以为自己夫婿会赞成这法子。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安宁远看着贺楼天泰兀自挣扎的脸,在心里闷笑。
“她当真这么说?”贺楼天泰有些动摇了。
“唉,我早就劝过小师妹了,可是她十分坚持,弄得我也没法子,只有照着做了。贺楼,我希望你别只怪我,若不是小师妹这么说,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
“吉儿……”贺楼天泰对妻子如此重视这事,倒是显得高兴,尤其在知道他是如此被她信任,更是有股说不出的受用。
“天泰,你千万别怪小师妹,我真的劝过了……”
“别说了,这个人情我还就是了。”
“当真?”
“安宁远,我向来说了算数。只是我不明白,烈念安不是救回来了吗?为什么还得大费周章假扮笑阎王?”贺楼天泰对于上次和笑阎王的恶斗还心有余悸,幸好他已习得玄络指,加上吉儿的独门解药,否则想顺利救人可困难了。
“贺楼天泰,她不姓烈,她姓安!别再让我听到有人说她姓烈!”
前一刻还好声好气的安宁远,在听及“烈念安”三个字后,就气得火冒三丈。
“但房楚楚是这么说的,而且那个小娃娃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别对我发火……我明白了,一定是房楚楚拒绝了你。”贺楼天泰想通这一点时,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纵横花丛的安公子竟也会吃闭门羹,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贺楼小子,你难道不想杀了笑阎王,以报杀兄之仇?”
“别说我扮笑阎王就可以做到。”他不信有这么容易的事。
“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贺楼天泰和安宁远神情严肃的讨论,直到日落西方才结束。
☆ ☆ ☆
“丫丫、丫丫,妳在哪儿?快出来。”
楚楚在庭园中找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她不想再让念安从她眼前消失,是以即使听到念安的笑声,也定要看到她的人才行。
“娘,我在这儿。安叔叔在教我飞天术。”
还是只听到声音,没见着人影。
“嘘,丫丫,妳答应过我别说出去的。”
安宁远的声音跟着响起,虽说是秘密被揭露,却好像是故意的。
楚楚仔细找着声音来处,抬头一看,才发现念安和安宁远坐在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