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挫敗讓她忍不住低泣:「我沒辦法唱歌……」
「別哭。」東方任低頭吻上她的眼睫,他已經聽到了他要的,喜悅讓他低聲誘哄著:「來,抱著我。」
他抓起她的雙手環向頸後。
而後堵住她的唇,將她的痛與掙扎全吃進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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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喘息全部平息後,東方任翻身將一身香汗的聶輕拉向懷中,柔聲問:
「你——會痛嗎?」
方纔的經驗對有過眾多女人的他仍是新奇的,彷彿在得到聶輕的同時也交出了自己的靈魂,不願去想兩人合而為一的美好對聶輕而言卻是種折磨,所以他才癡傻地想要她的親口保證,讓他從她的恐懼中解脫。
等了很久的卻沒等到他要的答案。
「該死的,告訴我!」他又失控了。
「這就是初夜?」聶輕的聲音從他的胸膛下傳來,悶悶的。
「嗯。」很高興他的小妻子終於弄懂了。
「為什麼會有人認為這麼美好的事會痛得要人命?」聶輕問,想到她還差點為此自殺就忍不住羞紅了臉。
東方任一怔,隨即仰天爆笑出聲,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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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她!
太好了,她不是她!
這囈語吵醒了聶輕,才發現是身旁的東方任發出來的,他的眉緊皺,頭還痛苦得左右搖擺著,彷彿想甩開那惱人的糾纏。
擔心讓聶輕開口詢問:「她是誰?」
「她是——」
倏地睜開眼的東方任看見了一雙盈滿關心的黑瞳。
「作惡夢了?」聶輕伸手拭去他額上的冷汗。
他卻擒住她的小手,移到唇邊,在她的手心印上一個吻:「我沒有作惡夢,只是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纏著我。」
「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阿徹的親娘霍依鹹罷了。」
「你很愛她嗎?」
「愛她?」東方任冷哼。「我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到底是迷戀還是恨,我只知道她死後的這十年間我從未想過她,卻在今晚作了個該死的夢,而我連在夢中也看不清她的長相。」
「哦。」
看著一臉平靜的聶輕,東方任有些驚訝地問:「你不嫉妒?」
聶輕偏頭想了想後說出她的想法:「在我嫁給你之前,你早已娶妻生子,這個事實絕不會因為我的嫉妒而有任何的改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對我而言以後的日子比較重要。」
東方任歎了口氣,將她摟緊了些:「我該為你的渾不在意好好打你一頓屁股的。」
「為什麼?」
「因為,這表示你不在乎我,甚至不愛我。」
「怎麼可能?」聶輕嗤笑。
「你愛?」東方任的眼瞳因興奮而放大。
「我承認我不怕你,但卻還不太瞭解你,所以——愛你?那可能得先從了解開始。」她不善說謊,也明白自己愚弄不了東方任,只得老實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會得到你,全部。」他的承諾聽起來卻更像發誓。
聶輕只是笑笑,想得到她的心豈是這短短幾名承諾便能辦到?不慣與東方任爭辯的她只是笑著回到先前的話題。
「你會偏執地認為嫉妒等於在乎、等於愛情,這全和霍依鹹有關對不對?」
他笑了。「我該知道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我很會猜謎的。」聶輕得意洋洋的。
東方任收緊了摟著她的手臂,過了一會兒後,他才悠悠地道出:
「依鹹大我四歲,她的美讓我驚為天人,讓我不顧父親的反對硬是將她迎娶入門。而她的僵硬與冷漠,我只當是從重視禮教的家中搬來無央堡的不適應,後來我才知道依鹹極度厭惡男女床第之事,卻又不得不忍受我的夜夜求歡,因為替我生下一名子嗣是她的責任。抱著她,我總覺得像在抱一具死屍,但我並不在乎,十六歲的我一心只想討她歡心,以為我的熱情總有一天能融化冰山,讓她愛我。」
從東方任話中逸出的痛苦,讓聶輕不自覺得伸出雙臂擁著他、以自己的溫暖安撫他。
「沒想到她一知道自己受孕後,但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與行房,就在那時,我有了第一個妾。」
「她不反對?」聶輕極為驚訝。
「她並不在乎。」他慘澹一笑。「你現在知道當初你要我去找姒光時,我會那麼生氣的原因了吧?我以為你和依鹹一樣,根本不在乎我。」
「我——」
「怎麼?沒什麼話要說了嗎?」他捏捏她的粉頰。
聶輕搖頭,她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為自己的愚蠢辯解。
「我和依鹹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娃,那讓她絕望得哭昏了過去,因為這表示她還得忍受我的碰觸;知道她的想法後,我將我的心關了起來,對她,只有欲情而沒有憐惜,這讓她更恨我入骨,等阿徹一出生,她便上吊自殺了。」
「天!」聶輕驚呼。「那時你幾歲?」
「十九吧。」他聳聳肩,已不在乎了。
「她的死一定傷你極重。」
聶輕的多感與纖細讓東方任驚歎。「那時所有人只知我死了結髮妻時還有興致流連於青樓,甚至納了數名妾室,為什麼只有你不認為我冷血無情?」
「你是驕傲的,所以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你的悲傷。」
看著東方任唇邊的溞Γ欇p明白自己猜對了。
「自依鹹死後,我變得只接受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我不屑再去討好好人,甚至逼名霄在我面前發誓,絕不能愛上任何女人,我不要他重蹈我的覆轍……沒想到,一轉眼便過了十年。」東方任這才明白十年間他有多寂寞。
「依鹹太笨了,笨得不懂得珍惜你。」這是聶輕聽完故事的結論。
「是喔,想當初還有人為了逃開我而不惜以死威脅呢,那人是誰啊?」
「你很討厭耶。」她不依地捶了他胸一下。「明知人家已經在反省了,還故意取笑人家。」
東方任笑著拉低她的身子,在品嚐她唇時,他低聲道:「我很高興你不是她。」
聶輕終於明白,他方才在夢囈中說的第一個她是指自己,另一個她指的是霍依鹹。
她也很高興自己與霍依鹹不同。
否則豈不是要錯過太多生命中的美好,甚至錯過東方任?她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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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堡外的草原上正奔馳著一匹白馬。
駕馭著蹄雪的是一身雪白騎裝的聶輕。
一旁的奔日正低頭吃草,連聶輕故意騎到它身邊逗它,它也只是以鼻噴氣、前蹄意思意思地刨了下土,連頭也不抬的,彷彿聶輕的把戲再也無法激起它任何興趣。
東方任可不敢如此悠哉,他正全神貫注地戒備著,預備著隨時撲上前解救被馬摔下背的聶輕。
知道聶輕背著他偷學騎術時,東方任只是笑笑由她去,壓根兒不信她的吹噓,不信她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學會騎馬。
氣不過的聶輕這天一早便拉他到堡外的草原,想表演她的騎術好教丈夫心服。
旁觀了一會兒後,東方任不得不承認聶輕的騎術的確優雅,一身素白的她映著無垠的藍天,真是賞心悅目極了。
不過,再美的風光也沒有他的小娘子臉上的燦爛笑容來得炫目。
聶輕將蹄雪勒停在丈夫面前,斜睇著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