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出現這等神情時便是在討他的讚美,而東方任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笑著點點頭。
「不錯,短短數月你的騎術便能精進至此,算是有天分的了。」
「真的?」
「那是當然。」他說謊仍是面不改色的。
對幾乎在馬背上長大的東方任來說,聶輕的騎術離「精湛」兩字還差太遠,不過,在此之前未舀騎過馬的她能不被馬兒顛下地,勉強算是過關了。
「你不是哄我?」
「你的相公會說謊騙你嗎?」
會。但聶輕才不會笨得去戳破他的自大,只是裝出上當後的傻笑:「那太好了。」
「好啦,你一早便興致沖沖地拖我來瞧你騎馬,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老實給我招來。」在他面前耍心眼是沒啥用的。
「我想騎奔日。」
東方任的臉倏地變白,終於知道一早眼皮便狂跳個不停的原因了,他想也不想地否決這瘋狂的提議:「不行。」
「為什麼?」
「我不希望跌斷你漂亮的脖子。」
她傩Α!改銊偝姓J了,我的騎術極好,所以我絕不可能跌斷脖子的。」她拿他的話堵他。
「你這個調皮鬼,故意挖個陷阱讓我跳?看我回去怎麼治你。」是教訓的口氣,但東方任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怒氣,甚至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他發現自己愈來愈愛笑了,學著以笑容享受生活的他,不但重拾了衛士們的尊敬,讓名霄和冷沒君成為他直言不諱的好友,甚至找回了與兒子東方徹間血濃於水的親子關係。
這全是聶輕的功勞。
但不表示他會任由她任性胡來。
「好嘛,答應我嘛,任。」聶輕躍下馬背,迎向他,在他懷裡磨啊蹭的直撒嬌。
東方任才不吃這一套:「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
聶輕只是嘟著嘴,早知道她就先偷騎,來個生米煮熟飯,也不必費事地徵求他的同意。
大不了再搬進黑牢裡住就行了。
「想都別想!」東方任低聲威喝。
「什麼?」她問。
「不管你的小腦袋裡打什麼主意,想都別想!」
「是嗎?」聶輕螓首微微一揚,眼兒裡全是戲謔的神采。
在東方任還來不及意會她的邪惡時,她便低聲在他耳畔道:「可是我想將手伸入你的衣內,撫摸你呢。」她的的手便如她所宣告的一般,伸入他的衣襟內。
她的柔軟碰觸讓東方任倒抽口冷氣:
「你的想像還真邪惡,還好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會讓別人偷聽了去。」
「是啊。」她的小手在他身上畫著圈圈。「我還想脫去你的衣服——」她脫去了他的外袍。
他呻吟:「天啊,你還是只想想就好,別說出口,更別照著做。」
「就聽你的。」只是她打量著東方任的眼神卻露骨得直都教人想入非非。
只聽得東方任低吼了聲,嘎聲問:「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我還想,將自己的唇貼在你的胸膛上——」
「好啊。」意亂情迷的東方任只差沒將「請」說出口了。
「可是你叫我連想都別想的!」聶輕的動作全停了下來,仰視他的小臉是完全的信任與無辜。
「你——」東方任一窒,翻湧的情慾渴望著征服。
「我很聽話,對吧?」
聽話個鬼!東方任低咒一聲。
「你的挑逗的確能讓我失控,但卻無法逼我丟棄理智,再告訴你一次,永遠別想騎奔日。」
聶輕索性整個人貼了上去:「別這麼說嘛,只要讓我騎一次就好,好不好?」
「不行。」他呻吟。他太知道她了,有了第一次後便會有第二、第三次,屆時他便管不了他。
「我保證不會摔下馬背的。」她柔軟甜美的唇送上。
這一來,東方任豈有再將她推開的道理,反而摟著得更緊了。
吻上聶輕的那一刻他倏然明白,自己的心動搖了,自傲的理智在聶輕的配合下也不知道飛向何方。
第八章
东方任承认,带聂轻回擎云庄是为了转移她对奔日的执着。
在草原的那天,经过她的挑逗而失控后,东方任突然明白一件事——不管他如何反对,聂轻终有一天将得遂目的,这认知让他很不高兴。
所以,他带聂轻回擎云庄她的小木屋。
站在小木屋前,聂轻既诧异又开心地叫着:“天!怎么会?”
“进去看看。”东方任笑着鼓励她。
聂轻深吸口气后才缓缓推开门,扑鼻的霉味及飘浮在光影的尘粒都无法阻挡她的好心情,擎云庄只有这儿才勉强算是她的家。
木屋的摆设依旧,除了蒙上厚厚的一层灰尘处,一切就她出嫁之前完全一样。
“我以为它们全被拆掉了。”
看着她不舍地摸着屋里的摆设与桌椅,东方任决定让她更开心一点。
“是我刻意吩咐名霄保持原样的。”他可不认为自己在邀功。
“为什么?”聂轻不解地看着他,这里是她唯一的家,就不知对东方任有何意义,能让他如此珍惜?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他笑着将她搂入怀中。“你知道吗?与你成亲后,我曾多次夜访此处。”
“做什么?”
“找你。”
“找我?”她瞪大眼。干嘛跑到这儿找她?“那时我正在无央堡啊。”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娶的疯新娘和第一眼就勾去我魂的你是同一个人。”
“所以你就傻傻地跑到木屋想来找我?”
“没错,你的恶作剧着实可恶。”
她给他一个鬼脸当做回答。“问你,你找到我后有何打算?”
“将你掳回无央堡,当我的小妾。”
“好哇,真正可恶的人是你!娶了新妇后,又想纳小妾,该打!”
东方任顺势擒住挥向他胸前的小手,赖皮地解释:“这不能怪我,谁想得到堂堂的聂大小姐竟会住在只够遮风蔽雨的破木屋里,像个下人一样吃着粗茶淡饭呢?我见你这个丫头长得俊俏,掳你回去当妾也是人之常情。”
“说得也是。”聂轻伸臂环住他的腰,仰起小脸看他。“我希望你能早一点找到我。”
“为什么?”
“那我就不会听到纯洁两姊妹对初夜的耸动言辞,我们两人也不会兜这么一大圈才在一起。”
东方任仰天一啸,将她搂得更紧了,心里却想起邵歧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逼他坦白的承诺。
他想知道,如果他没有承诺给聂轻一个美好的未来,邵歧是不是会将聂轻交给他,还是会唆使他的小娘子悔婚?
恐怕,答案已随着老人的入土而永远无解了。
“难得回来一趟,我想去向歧叔上个香。”聂轻道。
“我陪你去。”东方任想对老人表达心中的感谢。
转身欲出木屋时,东方任的眼光不经意地飘向那扇半掩的木门,这时,他却僵住了:
“这门——”
“很奇怪吗?”偏头认真打量的聂轻就是瞧不出古怪之处。
“这木屋盖了多久了?”
“木屋是十年前歧叔亲手盖的,那时我娘才刚死半年多,歧叔常说他只求木屋不倒就行了,手工粗劣,也难怪你瞧不习惯。”
“不,这门真的透着古怪。”东方任的手摩挲着光滑漆黑的门轴。
一扇廉价到丢在路上只会被捡回去当柴烧的木门为何会配上一要如此昂贵的门轴?太奇怪了。
“你瞧,木屋里的桌椅、板凳经过了近十的岁月,早已变得陈旧,只有这根门轴不但不见腐朽,反而更显黑亮,还有,它是用桐木做的。”东方任解释。
聂轻这才恍然大悟:“奇怪,这十年来我每天开关这扇门不下数次,为什么一直没发现门轴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