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的。你快去,快跟在荃姑娘后头,我要确实知道她的行踪。快去啊!听到没有?」
「是,小姐,我这就去。」好可怕啊!小姐怎么变得如此骇人?她几乎要认不得她了。
「出来吧!」丁凝心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呼,演完了一出感人的深情戏码之后.她有些疲累地坐在床沿,检视自己方才刻意弄出来的伤口。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拨开帘幕,自屏风后头走出。他竟是声名狼藉的地痞流氓王自强。
「是她?」见识到丁凝心激烈的手段后,他不禁有些迟疑。既然人家都愿意退让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丁凝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你认识她?别告诉我你改变主意了,你答应过我的。」她不容许计划生变。
「怎么会?」王自强镇定地笑了笑。「那妮子正好同我有些过节。」他可没忘记那日在大街上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屈辱。
「那好,等她出了扬州城,你便让她彻底消失!」
色欲熏心的他,怎敌得过了凝心的媚惑?事实上,他之所以会应允丁凝心的要求,不就是为了她迷人的躯体嘛!这株倾城名花,不知让多少人散尽家财,只为博她欢心。
钱,他随便收个保护费什么的就有了,可与丁凝心共赴云雨,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嗯,我会盯着她的。」粗糙的手掌,毫不温柔地袭向丁凝心的胸。他恣意地揉捏那两团柔软。「小心肝,先收点儿订金吧!我保证妳会觉得飘飘欲仙,很舒服的。」
忍着想呕吐的感觉,丁凝心勉强逼出愉悦的笑容。「别……你没瞧见,人家现下伤着呢!」她不着痕迹地推拒着,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强烈厌恶感。
「好、好。我等,等事成了之后,铁定让妳欲仙欲死。」忍不住又多捏了她几把,王自强迷醉地缩回手。他得快些除掉荃盼盼,好尽情沉醉在这温柔乡里。
荃盼盼像失了魂般的人偶,无声无息地回到无痕山庄。一路上,她不断地安慰自己,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丁姑娘人美又温柔,她懂任子焰又深爱着他,如此完美的女人都无法让他专心一意了,自己又能在他心底驻足多久?
即使不退让,坚持与他走这么一遭,难保自己不会有悲哀的下场。到时候,心受了伤,还得痛苦地活下去,这样的爱好惨!
见他还没回来,盼盼心想,也好。省得见着了他,又舍不得了。
将伤心隐藏,她带了点盘缠,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无痕山庄。
见着她出门的佣仆们,没人注意到她有任何异状,当她只是随意外出晃晃。直到灯火阑珊,夜色暗沉却找不到盼盼的人时,才有人开始担忧了起来。
任子焰在外头忙了一整日,也烦躁了一整日。一颗心全悬在伊人身上的他,归心似箭,可堆积如山的工作硬是让他晕头转向地忙到好晚、好晚。
他以为盼盼睡了,因为厅堂中迎接他的众人之中,不见她的身影。
没多久,他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看着眼前十数双惶恐的眼,莫非意味着什么?
「盼盼呢?」紧绷的嗓音泄漏出一丝丝的惊慌,她出事了?她受伤了?
「爷,盼盼她还没回来。」李总管不安地低下头。「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
「她去哪里?」他想压下焦躁的情绪,却怎么也做不到。怒意像熊熊的烈火,自心中窜了上来。「为什么没人陪着她?」
「呃……听阿福说,盼盼表示她只是想在附近逛逛。」李总管眼睛瞄向葛福,要他将事情交代清楚。
面对主子的盛怒,阿福可吓傻了,再加上现下大伙儿都盯着他,他困难地咽下口水,嗫嚅地回话。「盼盼姑娘今儿个共出了两趟门。一趟是追小月姑娘去了,晚一点,她又说无聊,想随意走走、逛逛。」
「小月?」谁是小月?焦虑的他一时想不起小月的身分。
「她是丁姑娘的婢女,小的没让她进咱们庄里,所以她托小的转交一份礼物给盼盼姑娘。」
闻言,任子焰垮下脸,面色黯沉。他不敢想,也不愿想,可直觉却又逼得他不得不去思考丁凝心和盼盼失踪这件事之间的关联。「李叔,多派些人继续找。我和雷鹰走一趟丁府。」
匆匆离开的两人,步履急促,很快地便来到丁凝心的住处。
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任子焰无视于丁家小厮的嚷嚷,迅速来到厅堂。
闻声而至的小月,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任公子,这么晚了……」
「叫妳家小姐出来,我有事问她。」他冷冷地说明来意。
「小姐她睡了。」小月怯怯地回道。怎么办,他果真寻来了!小姐该如何应付才好?万一……
早有准备的丁凝心,在听见外头的剧烈声响时便已起身。她翩然地走入前厅,状似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团混乱。「什么事?啊,是你。」
「盼盼呢?」他直接要人,不愿再多说废话。
丁凝心摀着胸口,跌坐在太师椅上。「她没回去吗?难道……」同情的视线对上他的,看似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说清楚!」他痛恨地盯着他的眼神,那让他觉得不安。
她凝眉,唯唯诺诺地开口。「她来看我,我们聊了许多。她对我说,她想离开你,爷……我以为她不是当真的!」
任子焰对丁凝心的话抱持着怀疑,他和盼盼近日来的关系是何等的亲密,要他怎么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盼盼说她想了很久,她……还是钟情于卓公子。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不过是如实转述她的话而已。」她摇摇头,感叹地继续说道:「思念着一个人的心情,我能体会。就好比我对你--」
「说!为什么要妳的婢女去找她?」他截断了丁凝心的话语,因为他不信,不信她说的字字句句!
「你怀疑我?」她无奈地自嘲。「说的也是,我与你关系匪浅……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我要小月送些胭脂水粉给盼盼,无非是期望她能喜欢我、接受我。因为我仍旧梦想着,有一天你会想起咱们过去的美好,即使是退居次位也无所谓,你告诉我,这么做是卑劣,还是可悲?」
「荒唐。雷鹰,我们走!」他再没心情待在这儿听她诉情衷,他已经表示得够清楚了。
见他要走,丁凝心急忙揪着他的衣袖。「等等,盼盼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她自怀里取出白玉,递给他。「当时我不明白这玉有何涵义,现在,我想我懂了。」
不可能!一股浓不可化的心酸涌上心头,盼盼怎么能够这样对他?昨日的呢脓款语言犹在耳啊!
压抑着难以言喻的心痛,任子焰黯然地接过玉兔,然后头也不回地奔离丁凝心的住处。
「爷,你千万别信她。」紧跟着主子的雷鹰,担忧地说道。他压根儿不相信那婆娘说的话。「也许盼盼已经在家里头等着爷了呢!」
「她不会回来了。」也许丁凝心说的是真的。
心中的酸涩令任子焰无所适从,他停下脚步,倚着墙干呕。
假的,那些情意绵绵的场面全是假象,况且,她从来没说过爱他。
「爷。」雷鹰慌了,即使受过欺凌也不曾见他如此颓丧、如此心伤。「别这么气馁嘛,先回去看看吧!再不然我上京城去,揪她回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