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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他说他会。”

  “答得很坦诚,是否与事实相符?”

  “别泼我冷水。”

  “放心,我只是推测,本人没有切身经验。”

  “这是你比我幸运的,你挑的那一位还未婚。”

  “谁?别是说香早儒,我老老实实跟你说,我跟此人没有交情。”

  “刚才他的演辞.你亲自处理。”

  “他是客户。”

  “个个客户如此,你分身得暇?”

  “喂,究竟你是来求我,还是气我?”

  方佩瑜这才打恭作揖道歉。

  “我为你担心,好好的人儿为何如此作贱自己。要追求你的人,多如天上繁星。”

  “是吗?”方佩瑜左顾右盼,故作骇异:“我说呀,一个也没有看到。”

  “我不信。”

  “我有什么私事瞒你呢?真的,人们怕我多于爱我。”

  孙凝点头同意。别说是方佩瑜这么有财有势有貌的人,就是自己,一旦白手兴家,成了这世纪末的所谓女强人,大概吓跑了三营男士。

  现代男人的心态,一言以蔽之,贪得无厌,可又胆小如鼠。

  既贪婪于女性独立后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让身边的一位分担物质享受的重担;另一方面又不打算对职业女性的才干俯首称臣,老觉得妻子比自己强不是味道。

  她们同学之间曾问:“如何才可令男人满意?”

  孙凝就曾幽默地答:“中六合彩,然后把彩票放进对方口袋里。”

  孙凝的这句戏语其实满含真理。

  由此可知,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个受男人欢迎的女人是难上加难。

  否则,眼前的这一位方佩瑜,满城的人都公认她有一等一条件的,为何要鼓其余勇,去争夺人家的丈夫。

  孙凝忽然地想起子香早业的那位太太来。

  糟透了,真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不论在家势与相貌上,都不相伯仲。

  香早业太太输给方佩瑜的或许只有—个条件。方佩瑜在谈论到这——点时,很不屑地说:

  “她并不在父家或夫家任事。”

  这就是说,方佩瑜比她本事能干。

  然而,孙凝对这个分析不敢苟同。

  “你不以为然?”方佩瑜问。

  “对方最大的缺点是已为香早业的妻。”

  孙凝直率地说了这句话,方佩瑜顿时脸色大变,很生气地说:

  “你太武断。”

  孙凝发觉方佩瑜认真起来了,便道:

  “好,好,不说这个,你要拿我来做掩眼法,不成问题,只是不要把那香家四公子也拖在一起混。”

  “得,只要你肯答应,我们自会配合。告诉你,如果不是趁机到外头走走,在本城见面更多不便,彼此都是有头有面的人。”

  孙凝叹气,所谓有头有面的人弄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可悯。

  回想起前些日子,方佩瑜无端跟她提起子香家人,才明白究竟来。

  这一阵子怕是要跟姓香的结不解之缘了。

  于是夜里,孙凝就挑灯为香早儒改那篇演辞。

  直熬至凌晨两点,眼皮渐重了,才算做出个结果来。

  孙凝合上了档案簿,细想,是为了公事抑或为着私心才捱更抵夜去?

  翌晨就接到香早儒的电活,说:

  “修改得实在好,我可以在抵达华盛顿后再行面谢吗?”

  “客气了。”

  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应酬话,双方握着电话筒的手心都显得温热。

  香早儒把秘书叫进来,嘱咐道:

  “把演辞从新打过,以便我明天带出门去。这最后的一段,孙小姐删掉了的,请依旧给我照打出来。”

  秘书这才转身应命而去,就跟走进来的香早业碰个正着。

  香早业问香早儒:

  “你知道我明天跟你同行?”

  “秘书通知了我。”

  “你们那个游说团的组织是由孙凝负责的?”

  “对,你认识她?”

  提起孙凝,早儒下意识地坐直身子,精神为之一振。

  “不,我不认识,我的一位熟朋友跟她很要好。有机会在华盛顿介绍那位孙小姐给我认识,大家吃顿饭。”

  香早儒像有第六灵感似,问:

  “令友也到华盛顿去吗?”

  “碰巧也去公干。”

  香早业一反常态,这天的说话特别兴致勃勃。他原在几兄弟之中,算是内向的。

  “有没有听到市场上有什么谣言?”他问早儒。

  香早儒差点失笑,问:

  “每天起码十个谣传,年中接近三千六百五十个,你指哪一个?”

  “老三在闹恋爱。”

  “天方夜谭吧!”

  “你以为他是想做和尚?”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三不苟言笑,像对女人没有兴趣。”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男人对女人没有兴趣。”

  连香早儒都失声笑出来。不但是为了香早业的幽默,更为了他的难得幽默。

  似乎一下子,香家公子们都比以前有了一点点的突破。

  “老三的对象是谁?”

  “电影明星。”

  “电影明星?”香早儒怪叫。

  “你怎么了?”香早业问。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时移世易,你不认为‘老佛爷’会网开一面?”

  香早儒摇头,表示不看好。

  “你看如果老三认真了,会有什么后果?”香早业问。

  “老三不会认真,为什么要认真?”

  香早儒想起自己曾在娱乐圈有过小小的一段历史。对于欢场中人,总是过眼云烟罢了。

  “他与‘众’不同。你大有可能估计错误。你二嫂昨天才给我说,她已读到那位明星向外声称会嫁给香早源的新闻。家中的电话响个不停,向他求证。”

  “那么说,纸包不住火了,会蔓延至母亲跟前去。要不要给老三说几句?”

  “怎么说?”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香早业干笑几声:

  “我却恨不得有造反分子,革命成功,好为我们开路。”

  若是顽固而仍大权在握的香任哲平不以为意,愿把那颗闪亮的、属于群众的明星收为香家之用,那么,就可提升到别的事情上,证明香家人的生活宽松度可以大大提高了。

  “究竟是哪一个明星?”香早儒问。

  “姓叶。”

  “什么?还是艳星?”

  “本城演员真的多如天上星星,不只一两个姓叶,也不是凡是姓叶,即是那两颗艳星。”

  “名字呢?”

  “记不起来了,你知道我不看电影。”

  香早儒稍稍把此事上了心。在下午的一个业务性酒会内,刚好跟他的兄长香早源碰上了,情不自禁地问他:

  “家里人说你的名字最近上了报。”

  香早源说;“风水果然轮流转,我也有今日,”

  香早儒以为兄长早源会对他的桃色新闻有抗拒感,且立即生出自辩行动来。然,香早源非但不否认,且相当幽默地把事件承认了。

  他在香家四位公子之中,是最不惹人注意,迹近可有可无的地步。

  不论在形貌才具等方面,由于相形之下所见到的愚拙令香早源有一定程度的自卑。这在香家各人心目中不算是个秘密。

  无人会估量香早源在生活上、工作上做一些什么突破性的行动。

  如今,他结识了一位圈内有名的演艺界女人,公然地蜜运起来,无疑是一反常态的高调行动。

  “她非常地漂亮,叫叶柔美。”香早源喜滋滋地说:“人如其名。”

  “别太开心,你得过五关斩六将。”香早儒提醒他。

  “怎么会?只一关而已,硬闯过去就成。兄弟们才不管我的事,对不对?”

  真没想到香早源会如此轻松,且有备而战。

  他的口气显示他完全不介意跟家里头掌权的一位打一场硬仗。

  香早儒实在太有兴趣看看这使其兄勇气百倍的人儿是怎么个模样的。她必是千娇百媚、颠倒众生的一位尤物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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