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无谓胡思乱想,长嗟短叹,宜于挺身奋斗,直捣黄龙。
孙凝于是很认真地说:
“百惠请我们把要补充的资料,重新呈交,你认为如何?”
庄淑惠细想,说:
“你是行内高手,还来问我了?”
“淑惠,说到底你是前辈。”
“别互相谦让,来,我提议,三个人玩个测验游戏好不好?”颐采湄忽然兴高采烈地说。
“小鬼头,你打算玩什么把戏?”孙凝问。
“切勿想在老虎头上动土,乘机戏弄我们,须知道如果我好命,可以生出你这么高的一个女儿来。换言之,我食盐多过你食米,行桥多过你行路。”庄淑惠笑着说。
孙凝与庄淑惠一向视颐采湄如小妹妹看待,只要不是忙于赶工,便总是笑谈娓娓,百无禁忌。
“不,不,不是戏弄你们,只是考考两位大阿姐的专业功力,在应付百惠之战上,你们分别把意见告诉我,看是谁的见解更奏效。”
“为什么要告诉你?”孙凝说,“我们何不公开讨沦。”
“万一你们意见相同呢.那么先说的一个就会领去功劳了。我们且看看在争取第一个客户时,谁的功绩较大。”
“好哇!”庄淑惠叫:“趁我们今天心情大佳,就跟你这小妮子玩玩游戏。我先来好不好?”
话说完了。把顾采湄拉到房里去,密谈一会,再回到客厅上,向孙凝微微鞠躬,道:
“孙总裁,现在轮到你同采湄姑娘讲你的大计了。”
孙凝笑着把顾采湄拉到—边,密谈了一会。
只见顾采湄不住点头, 且面微笑改为大笑,甚而拍着手掌走回客厅来。
“有什么可笑的?”庄淑惠问。
“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顾采湄开心地说。
“什么?”孙凝瞪大眼,说:“我所提的建议跟淑惠没有两样吗?”
“对极了。”顾采湄道:“你们都认为不用再加添任何意见与资料给百惠集团,理由是已经给他们详细报告的建议,
必已是最好的,无懈可击。如果被人们多问两句,又需补充,更显十天前的面谈有遗漏,反而不美。”
孙凝与庄淑惠不期然伸出手来一握,道:
“太好了,太好了。”
庄淑惠再加一句:
“且我完全明白孙凝的个性,已经尽了自己的力量,也就不屑再加些什么手段去加强笼络,反正听天由命。”
“淑惠,你太深得我心了,连正途的加添资料意见.亦属不必,更何苦在其他方面做功夫。我很愿意以静制动,由着他们决定好了。”
百惠所给予的新限期,无非也是让角逐者走走门路,再行审视谁的条件与援引较强劲,做出最后决定。
孙凝差不多可以肯定在这一两个礼拜内,列基富等三间入围的公司会各出奇谋,以祈夺魁。
孙凝早已下定决心,什么门路也不走,什么办法也不想,她心安理得地等答案。
庄淑惠问:
“这两个星期你先行好好休息吧!”
“那可不必了,立即就得向信德银行的董事总经理拟就一个如何拓展个人客户的计划,这是我们的第二个生意目标。”
“如此的迫不及待?”
“还等待什么呢?到现阶段,我已经胜利了,最低限度成全了列基富的疑心,我真是领了入围奖,分明地拉近我们的距离子,对不对?”
庄淑惠把孙凝抱一抱,说:
“太好了。孙凝,天佑吉人。”
事实是否仁者必昌呢?那真要看其后的发展了。
孙凝估计得一点不错,列基富之外的两个机构里昂顾问公司与利达公关公司都分头运用他们的社会关系,进行对百惠的游说工作。
里昂顾问公司的主席是法国人米尔卡丹,娶了一位口本籍妻子久子,因而对口本人有亲切感,委任了日籍董事井上太郎,为里昂打开东南亚市场,目标是网罗在太平洋区内的有关日资生意。
这次对百惠连锁店顾问公司的竞投,非常热衷,因为户口实在庞大.是很丰厚的一块肥猪肉,能一门吞到肚子里就最好。
于是重责都放在井上太郎身上。井上太郎通过日本领事馆商务部的朋友,跟百惠集团的胜一郎会面,进行游说。
井上太郎跟胜一郎在一间非常高雅的日本餐馆一边喝米酒吃鱼生,一边密谈;
“老兄,今回要拜托你,依赖你了。”
胜一郎是个相当直肠直肚的人,开门见山地问:
“请告诉我,你们里昂有什么条件是比较其他公司优秀的。”
“我们是同声同气的自己人,那已经好办了。”
胜一郎瞪大那双微丝细眼,说:
“此外还有呢?”
“里昂甚多规模庞大的客户,都是要我们在推广功夫上头帮一把忙的。经验非常重要,现在你们挑选了入围的四间公司,除了姓孙那女子的一间是行业内的新丁之外,其余三间事实上是鼎足而立,在市场内有相当悠久的历史的,其中又以我们为最。”
果真与孙凝探讨得来的消息完全吻合。
里昂早已接受了列氏的邀请,加盟而成同—阵线,三间公司之中谁输了,不落于孙凝之手就算赢,因为他们不愿长江前浪尽为后浪所盖。
井上太郎最后的一段话,无疑是闲闲地加上去,但往往就是由于他的不注意,反而显示了私心与动机。
当然,胜一郎没有直接表示什么,舒畅地跟井上太郎吃完那顿晚饭,就告辞了。
利达公关公司呢,角逐战的最后冲锋陷阵功夫由着财务总监高德伟去担当。
因为.他们的线路是要透过日本银行高级副总裁山口纪夫跟百惠接洽。
高德伟对山口纪夫说:
“利达这些年全靠日本银行扶持,要我们的业务继续发展下去,山口先生真的要义助一臂。”
山口纪夫很直接地问:
“你们竞投百惠集团的顾问合约?”
“对。若是我们公司得了百惠的合约,本年度盈利必会提高。”
“那个自然,还得靠你们自己的努力与表现。”
“可是,如果得到你的引介,或者百惠集团比较具信心。”
“不见得吧!我是戴了帽子的人,百惠知道我跟你们有业务来往,讲你们的好话反而大打折扣。”
“不会,上次我们争取英资通盛集团的合约,也是透过我们另外一个英资银行家,利必通银行的总经理,替我们做了好些联系引介功夫,他们同声同气,自然容易讲说活。”
高德伟这一招自认为连敲带打,在山口纪夫跟前暗示了另外一家银行也做这种顺水人情,他不应有例外的讯息,否则,除了显示低能之外.会不会连他们的户口生意也受影响了?
他相信山口纪夫是聪明老到的生意人,他会明白这重关系。
果然,山门纪夫凝重地点了头。
余下来的列基富,他又用什么于段去争取百惠这个户口呢?
与其说是他如何的志在必得,倒不如说他非常地想把孙凝的锐气重挫,向全世界证明只可以列基富放弃下属,不可以被人背叛。谁个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就是向
他的权威挑战,他要对方在行内站不起来,以证明自己的威信。
简单一句话,他连用手上的所有渠道与援引力量,尽量去讲孙凝的坏话。
甚至乎跟很多位专栏作家都打起交道来,目的就为要他们报道一些对孙凝不利的消息。
例如这一天,非常畅销的一份报纸内有个瞩目的专栏这样写着:
“艺员老以为自己红起来,就可以跳槽到隔壁电视台或跑去电影圈真银。结果呢,没有了历史悠久、财雄势大的电视台撑腰,一下子就湮没无闻。这种事例在娱乐圈常见,却在最近,此风吹到商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