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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要英嘉成向乐秋心提出结婚的要求,对英嘉成是太深深不忿了。

  既为发现对姜宝缘余情未了,更为不愿如此明显地要把婚姻这最后一招抬出来,孤注一掷,为把乐秋心从徐永禄的圈套之内抢回来,这会严重地伤害他的自尊。

  至于乐秋心,她嫁英嘉成不是,不嫁他又不是。看样子,英嘉成的心仍有一部分不放在自己身上,这是很难吞的一口气。

  下意识地跟在此时此地出现的徐永禄来往,原本有着刺激英嘉成的作用在内,谁知自己竞也稍稍动了心。弄得感情悬空吊着,不上不下,辛苦得要命。

  乐秋心现今跟英嘉成在一起,心头的压力很大,反而不及与徐永禄畅谈交往,来得轻松。

  这一晚,下班时,徐永禄探头进乐秋心的办公室来,说:

  “不能跟我吃晚饭的话,去喝杯咖啡成吗?且让我今天领个安慰或入围奖。”

  中环太平洋会所的“快乐时光”酒吧一般不是太挤拥,他俩坐在一大片玻璃窗前,傲视着本城的美丽黄昏景色,徐永禄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实在好,秋心,我之所以仍不放过你,是为把我们的这一段时光看成夕阳景色,也还是值得的。”

  乐秋心原本想怪责对方,未免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了。

  其后翻心一想,广东俗语所讲“牛不饮水,不能按得牛头低”,自己也要肩负那回应的责任。

  “问题总要解决的。”乐秋心只能这样说。

  “或许很快你就要作出决定。”

  “我的决定其实已经早作出了。”

  “环境有变,会影响你的心意。”

  “不见得吧?”

  “你是说环境不会有变,抑或就算变,你也会此志不渝?”徐永禄这样问。

  乐秋心似乎被他迫到墙角去。

  她只好把问题带歪一点,说:

  “不见得环境有变吧?”

  “是你以为我没有听到消息?抑或英嘉成守口如瓶,连对你也不会泄透?”

  “甚么?”乐秋心茫然地应。

  “你真的不知道,关于英嘉成的去向?”

  “不知道,英嘉成的甚么去向?”乐秋心不是不惶恐的。

  “看样子,我要变成个搬是弄非的人了?”

  “现今才闭口不言,已经太迟,不如爽脆地告诉我。”

  徐永禄沉思一会,说:

  “英嘉成就快另有高就。”

  “甚么?”乐秋心这声惊问,透露着太多她与英嘉成的关系,疏离得令她本人也大吃一惊。“英资英林集团聘他当执行董事,力邀他跳槽,看来已经水到渠成,日内他就会向富恒交代。非常的薪高权重,你知道英林集团的地位与势力,均在富恒之上,这将会是震惊财经界的盛事,听说年薪采取包薪制度,不论市旺市弱,一千万元是肯定放进他的口袋里,真是个大喜讯。”

  乐秋心的心直往下沉,如果这算是个大喜讯,自己竟不是从英嘉成的口中听到,就未免太令人失望,以致于伤心了。

  是英嘉成的事业转折点,怎么也不跟她商量,也不告诉她呢,只有一个解释,乐秋心在英嘉成心目中的地位已然褪色。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乐秋心问。

  “英林最高层。”

  “一千万元包薪?如果市道缓慢,公司岂非很不着数。”

  “少担心,生意人计算过的一盘数,错不到哪儿去,英嘉成一定有他的把握。”

  对,所有商业机构都不是不牟利的慈善团体。

  “英嘉成会带着一班富恒的重臣跳槽,你会不会随他而去了。”徐永禄问。

  这一问好比一记闷棍重重的打在乐秋心的头上,令她眼前金星乱冒。

  怎么说呢?乐秋心忍不住苦笑:

  “我既未预闻政变,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自己决定站在哪一方面。”

  “秋心.如果英嘉成紧张你,他必会把你带在身边,留你在富恒,是太危险的一件事,他绝不肯让我近水楼台。”

  徐永禄的态度紧张,语音焦躁,这使乐秋心心里头好过一点,最低限度,她纵使是瘦田,也有人在争。

  “况且,秋心,如果英嘉成摇曳蝉声过别枝的话,你留在此地,也有诸多不便。”

  徐永禄这番是推心置腹的话,两夫妻是绝对不能分别服务于两间势成水火的金融机构,而同时任高级职位的。公司的商业秘密外泄,谁愿意负起这个责任,

  换言之,英嘉成转投英林,将造成了乐秋心在富恒的不能立足。

  英嘉成若不在这上头已作好了安排的话,乐秋心在富恒的地位会变得异常尴尬。

  乐秋心从没有想过跟英嘉成闹恋爱,本钱竟然连自己的事业在内。

  这一铺是不是押得太大了?

  “是留是去,秋心,我相信你很快就得作出决定。”徐永禄这样说。

  然后,他伸手过来捉着了秋心的手,直把她送给唇边,轻吻一下,说:

  “我先郑重声明,对你,不论在公在私,我都不会放过,我都竭力争取。”

  这算不算最后通牒?

  那就是说,她留在富恒,就只得连跟英嘉成的关系都断了。以后同捞同煲的变为徐永禄,否则,便得与英嘉成另闯天下去。

  在未回到家去见英嘉成,看他的反应之前,乐秋心还有另外一个寄望。或者英嘉成打算把她从今收起来,不让她再在人前劳动,要她作个修心养性的妇家娘,甚至乎要她学习教育提携铭刚与铭怡,做全职家庭主妇。对于这个建议与安排,乐秋心仍不大情愿接受,可是,这是一个英嘉成依然爱她、需要她、重视她、占有她的重要讯息,仍令秋心快慰安乐。

  可是,当乐秋心回到家里去,对牢英嘉成一整晚,仍不见对方有何特别动静与交代时,她的心就开始灰了。

  并不是她想像的一回事。

  英嘉成根本没有打算让她预闻大事。

  乐秋心越想越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听过商场内的一个故事。两位女强人甲与乙原本是众所周知的好朋友,共事同一间机构。忽然有一天,全港大字标题,其中一位女强人甲被另一间大机构罗致,带齐整队人马跳槽。跟其他很多同事与朋友一样,女强人乙在阅报时才得悉这个在行业内惊天动地的新闻,自此之后,乙跟甲成了世仇。不论甲对乙如何解释道歉,她只是不听。任何公众场合碰上面,连招呼都不肯打,摆叫车马,壁垒分明,势成陌路。

  坊间的批评,是偏着女强人乙的多。认为她愤怒有理,且刚强的性格有其极感性的一面。

  的确,一心以为肝胆相照,祸福与共的朋友,不是不可以有个人私隐,而是当其他的人都知道人生大计与走向时,亲人反而落在人后,懵然不知,实在是太不顾全情面,太漠视交谊之举了。

  完全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卸责任。

  乐秋心气得浑身发抖,真要到那个地步时.自己的脾性一样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睡不着?”英嘉成这样问。以手枕着头,扭亮了床头的灯。

  “嗯!”乐秋心应:“你也一样吗?”

  “刚才不应该喝浓咖啡。”

  乐秋心想起徐永禄给她说过,咖啡对他失眠与否并没有关系,全在于是否心事重重,难以安堕梦乡。在这一点上,乐秋心与徐永禄是同道中人。

  忽然之间,乐秋心有点羞愧。

  怎么可以睡在一个男人身边,却想起另一个男人的言行举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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