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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的,宫月萝没有咳醒的睡了一场好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时呆了,立刻焦急叫着,“缚缚!缚缚!”
“娘,我在这里。”宫缚缚推开门,端着一碗药跑进来。
“小心点!”月萝老是担心她的莽撞,看见她跑到床边,立刻稳住她的小身体。
“娘,快点喝药,喝完药,还有东西吃呢!”宫缚缚兴奋的叫道。
“药?你又去请大夫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娘只要睡一觉就……”
“不用花钱的,娘,有一个好好心的大夫不要我们的钱,还把我们带回家照顾呢!”
闻言,月萝吓一大跳,立刻知道这个陌生的地方是一名大夫所有,但是一名普通大夫怎么会有钱到这种地步?
房内的摆设不是一般百姓可以负担的啊。
“娘,严叔叔去附近看一个孕妇,他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再来看看娘。”
“严?”这个姓让她一震。这么巧?
“在下严夙辛。”
原本,月萝听不出这么温柔的声音是出自何人,但是一听到他自报姓名,她立即全身下颤,血色自脸上退去。
“娘?”宫缚缚眼尖的看见她的不对劲。
月萝一阵昏厥,直到一双温柔的大掌抚住她的肩,她才回神张开眼睛。
“这位嫂子,你长年营养不良,我让下人煮了一些流质食物,你把药喝完,就可以吃了。”
他英俊无俦的脸就在眼前,让她傻傻的瞪视着他。
他已经没有轻狂稚气的外表了,因为年纪渐长,他成熟详和的神态几乎让她认不出来。
她能活着再次看到他,老天已经对她不薄了,月萝失神的心忖。
“嫂子?”
“好,我马上喝……”回过神的月萝避开他的目光,捧着药碗小口饮着,她的心脏在狂跳。天啊,为什么要让她再见到他?
“娘,这一次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宫缚缚窝在她身边,高兴的说:“好多好多大夫在严叔叔手下做事,所以他的医术一定是最了不起的,娘的病一定会好的!”
“医术?你会?”月萝惊讶的抬起脸。
“在下略懂一二。”严夙辛注意到她一脸讶然。“嫂子……你认识我?”
“不,”她立刻摇头。“不,我不认识你。”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说谎的红晕,让她瘦巴巴的小脸注进光彩。
严夙辛觉得有异状,但是却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耐心的等她喝完药后,让宫缚缚捧着一碗鸡丝稀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盯在她干涩的嘴唇上,一张一合之间让他又闪神了。
之前在破屋里头,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但现在看见她在吃东西,他的心口与身体仿佛同了步调,被她所迷惑……他暗斥自己奇怪的想法,他可不是炫衡,不是那种百尝朱唇的男人,怎么突然间会对一名妇人产生这种不正常的生理反应?
“宫家嫂子……”他清清喉咙,问着,“你的病是出自娘胎?”
她垂着脸,小声的说:
“严公子,你不要再问了。我的病我清楚得很,我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娘,严叔叔说你只是营养不良。”
月萝看着宫缚缚,露出笑容说:“对,娘只是营养不良而已。”
“是啊!等娘吃胖了,你就没有病了,缚缚要你变得很胖很胖,就像是十个缚缚合在一块的胖。”
“娘吃胖了,就会动不了了,那怎么去工作呢。”她失笑这。
“缚缚可以代娘去阿!”宫缚缚一向不喜欢她娘跟着其他女人去洗衣,尤其那些女人又碎嘴,一直瞧不起娘。
“你才几岁,人家收不收还是问题呢……不要再喂了,娘吃饱了。”
宫缚缚看着碗里剩下一半的稀粥,求救的看向严夙辛,突然发现他看着娘的眼神有异,好像要把娘吃了一样,这种眼神让她打从心理产生排斥,遂她大声的叫,“大夫,娘没有吃完,怎么办?”
月萝的脸泛红,连忙拉住女儿。“缚缚,不要麻烦严公子了。你扶娘一下,咱们回家去。”
“等等。”严夙辛终于从她的笑容里回过神来。“现在你这种情况,没有先调好身子,你知道会有计么下场吗?”
她被他微怒的口气吓注,呐呐的说;“我必须回家……”
“那栋破屋不适合你养病。”
“我不需要养病。严公子你应该知道任何药物对我而言都没有用了……”
“你留下来养病。”他强调。
“我不需要……”留下来只会让她更贪恋他而已。
“不留下,就得付刚才你喝的药钱。”他威胁的话一脱口,连他自己部吓一跳。
月萝的脸色一白,“钱……给我几大的时间……”
“天山雪莲与千年何首乌,你付得出来吗?”
她呆掉了。“天山雪莲与千年何首乌?!雪莲六十年才开一次,一次只开一朵。千年何首乌必须花多少人力去抓它,你竟然用在我身上?”
严夙辛惊讶她的博知,不由得对她的身份起疑。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贫穷的少妇而且,但现在一想,她的病一看就是出自娘胎的绝症,一个贫困的男人怎么会娶一个每天用药来养的妻子呢?
“药,本来就是用在病人身上的。”
“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
“你也是病人啊。”如果告诉她药里头还有许多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她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他救人、治人从来没有管过药材罕见与否,但是她却是他第一次投注这么多珍贵药材的病人。
月萝低头看见宫缚缚一脸茫然的听着他们说话。
“你既然知道我是一个病人,那你也会知道那些药材放在我身上是浪费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娘,为什么浪费?”宫缚缚心慌的说。药愈贵愈容易治好娘的病,不是吗?
月萝抚摸她的头发,笑道:“因为娘没有什么病啊。”
“有,”严夙辛从她的眼光里看出她重视她的女儿。“你娘病得非常重,如来不留下来,她只有死路一条。”语毕,看见她气愤的瞪他一眼,也因此,双颊有了淡淡的血色,让她久病而削废的小脸注入一股生气。
他装作没看见她的瞪视,没听见缚缚的抽气声和她对女儿的安抚声,转身走出门外。
他明白这种手段是卑鄙了一点,但为了留下她、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让她的女儿一块加入担心受怕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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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从医屋走出来后,严夙辛深深叹息又懊恼着。
这几日他几乎夜夜睡在医屋中,翻遍所有的医书,细心读着其他大夫所留下的纪录,但始终没有找到一帖可以根治她的病的良药。
他不停的思考,与所有义诊堂的大夫共商其病,但唯一得到的结论却是,以他的医术以及家产购药,若能养她一辈子,她就会有存活的机会。
就算他养她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根治她的病啊,以他目前的医术最多只能以上好的药材养好她的身体,维持病不发作。那是他的极限。
换句话说。她的一生都得要与药物相伴。
就连他花了五年精心设计的百花池,恐怕对她也没有多少作用,最多只能维持她身子骨呈良好的状态而已。
以往人人称他天才,到头来他所知所学的还是太少了。
“这样我将来要怎么救‘她’呢?”
“少爷要救谁?”严家庄的管家严叔忽然从树丛后面跳出来,怀里抱着一堆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