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止了反抗,纳桑放开了她,"我想和你谈谈。"他说道。
艾瑞西娅想,他当然能使蛮力让她留在这里,她忿狠地盯着他,但是他绝不能强迫她同意他将要说的任何事。
艾瑞西娅看到纳桑正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的下颚紧绷着,"记得奥斯汀·鲍尔吗?"
她记得,纳桑和他相遇在朋友的聚会上,"记得。"艾瑞西娅谨慎地答道,"你的心理医生朋友。"
"我认——一你或许应该考虑向他作一下咨询,专业性质的咨询。"
如果换一种心情她也许会认为这是个合理的建议。但是此刻,她憎恨他耍弄的高压政策,她的心情因为要努力控制住早先的泪水而紧张到极点,如今又因为散布在空气中一触即发、反复无常的火爆情绪而处于全然地提心吊胆的害怕中。"我不需要心理医生。"她说道。
纳桑抬头仰望天花板,彻底地被激怒了,"老天!艾瑞西娅,我们不能再像这样相处下去了——我们一定需要帮助。"
"或许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离婚。"她低声说道。
他的视线重重地落回她脸上,他愤怒的蓝眼睛里的火光就要灼伤她的眼,艾瑞西娅能感到已达白热化的怒焰在他体内聚集,却被稳定地控制住。非常非常轻声地,几乎没有动过唇,纳桑嘴里吐出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实际上,艾瑞西娅并不太敢重复刚才的话。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她说道,"我本来就不该跟你结婚,纳桑,我只会令我们两人都不开心。"
纳桑英俊的脸绷紧着,"如果你去看看奥斯汀——"
艾瑞西娅不耐烦地打了打手势,"没有用——"
"艾瑞西娅!"纳桑叫道,脾气开始发作。"你有问题——我们之间存在着问题。不要一再否认问题的存在!"
"我没有否认问题的存在!"艾瑞西娅抗议道,"我只是不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来告诉我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我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他的眉毛夸张地扬起,带着全然的讽刺意味,"好啊,我等着你解开我心中的疑团。"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艾瑞西娅说道,几乎有些怜悯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带着错误的理由和你结婚。事实上,只有一个真正的理由,你知道的。正是这个理由最后让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使我永远都不能攀上肉欲的顶峰,永远在关键时刻踩下剎车,这个被我自己加在上面的剎车就是惩罚,因为我背叛了艾达,我背叛了我自己。纳桑,对于过去对你所作的一切,我感到抱歉,因为不管怎样,你不该受到惩罚。"
纳桑呆在当场,怒目而视,仿佛一个头部突然受到器物重创的人。
艾瑞西娅继续说道,"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房客已经搬走了,我会搬回原来住的公寓。这样,也许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她打算走过他的身边离开厨房,觉得肌肤一阵紧缩,仿佛要经过的是一件危险物品,果然,当她正与他擦身而过时,他再度伸出手来捉住了她,他的手指死死地掐着她的胳膊宛若一辈子都不会松开,"你哪儿都不许去。"他说道。
"纳桑——"艾瑞西娅看着他,心神不安地睁大了眼。
"你哪儿也不许去。"纳桑机械地重复着刚才说的话。
"我是自由的个体——"
"你不能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纳桑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艾瑞西娅知道他可怕的脾气就要脱僵而出。
心中的恐惧使她开始不计后果,"你不能阻止我!"她说道,她的声音高亢,眼神公然反抗着他。
她怀疑他是否听见了她说什么。他的眼睛眯成一条蓝色的聚光的细缝。"因此你和我结婚是为了一个理由?"他说道,"好啊,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个足够好的理由,亲爱的。那么为什么你不向我展示一下它到底是怎么个好法呢?"
艾瑞西婭使劲想把胳膊从他的掌握中抽出来。当纳桑一松开她时,艾瑞西娅赶紧往后退,但是纳桑一步一步紧跟着她,艾瑞西娅害怕地、声音嘶哑地叫道,"不!"
纳桑把艾瑞西娅高高举起,扛在肩头,在从厨房到卧室短短的路程中,艾瑞西娅不住地反抗。来到卧室,纳桑把她扔到床上,然后大力地拉开自己的衬衣,动作大得扯落了衬衣上的纽扣。艾瑞西娅挣扎着跪起来,"纳桑!"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不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
"为什么不?我就要享受到快乐——即使你并不能感觉到!如果你乐于把一生的时间都浪费在回忆上,你会非常欢迎下个时刻的到来。我将给你珍贵的回忆收藏再添上一件新作。我只是个男人,当然,可不是像艾达那样完美的英雄,但我向你发誓,这次的经历你将永生难忘!"
纳桑弯下腰扔掉他的鞋子,这时,艾瑞西娅试图向前逃到远远的床的那一边。可是纳桑马上伸直身体抓住了她,将她拖回他的领地。艾瑞西娅在他紧紧的掌握中奋力挣扎,发现纳桑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经过不懈的努力,她终于挣脱了一只手,一半是出于最后一搏,唤回纳桑的理智,一半是出于彻底的害怕和恐慌,她使出全身力气尽力扇了他一耳光。
然而,这却是个错误。情况变得更糟糕。手指的痕迹灼痛了他的皮肤,纳桑将她的手腕牢牢地抓在他一只手中,然后把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她的身后,用力将她拖了起来,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掀起她的头发,用最简单最赤裸的野蛮方式吻着她。
这是一个冗长的、不带任何怜惜的粗野的吻,她的头在他猛烈的攻击下不住地后仰,她的唇很快在他的强迫下肿胀,而她的手腕已然在他的手中麻木得失去知觉。但是,在愤怒,在决意去伤害去惩罚的情绪之下的某个地方还隐藏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欲望,狂野的折磨人的渴求。难以置信的是,艾瑞西娅发现自己居然对此有了反应,想要穿越,想要飞,想要超越这种破坏性的激情,而这种激情已然有湮没他们之虞。
纳桑把她推倒在床上,松开了她的手腕,而他的手强行侵人她的裙子里。
艾瑞西娅的胳膊不禁环上了纳桑的脖子,抬高身体迎合着他,知道纳桑一定了解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讯息。而她也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他的吻的变质,愤怒的激流在激情的激流面前悄然引退。
这次,纳桑没有流露出过去做爱时他一贯的体贴和温柔的作风,但是艾瑞西娅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起的变化,感到体内的肾上腺素在静脉内扩张,感到心跳加快,兴奋不已,身体高涨的欲望刻不容缓。她像他一样热切地渴求着,这一次,当她将他纳人体内时再也没有突然退缩,没有骤停,只有使所有感觉都可以徒然无力地不断攀升的高潮呼啸而过,以至于她拱起身体痛极喜极地迎合他,他的手紧紧地抓牢她的身体,他的唇贴在她的喉间,艾瑞西娅声声地叫唤着,"哦,就这样——哦,是的,是的!"
激情过后,艾瑞西婭和纳桑并没有分开彼此的身体,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就这样躺着,不愿分开身体极度甜蜜的融合。最后,纳桑叹息着,从她的身体下翻身下来,用手臂挡住眼睛,很快就进人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