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只是轻轻的笑、从容的笑——
“天下这么大,去哪里都可以。”
她……真的要离开了?傅炎心惊的想。
娃儿缓缓的转过身子,飘渺的像一团烟雾,即将消失,让他再也看不到、碰触不到,他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她的存在——
不!
“不可以。”傅炎激动的至身后一把抱住她,“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准你离开我!”
温暖的胸膛、窒人的拥抱,如果可以,她多想一直倚靠下去……
“炎贝勒,请你放开。”泪在瞬间便要溃堤,她一咬牙,硬是忍住,声音却已哽咽。
闻言,傅炎收紧双臂。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阿哀怎么办?”
“有巴图在,我相信他会善待阿哀的。”
“不!”傅炎吼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阿玛。”他企图找出理由挽留她。
娃儿拚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心动、不要心动……
“不!我只是一个孤儿,我叫宋娃儿,自小便是无父无母的孤雏!”
“不!你还有我啊!”傅炎感受到她的心底的悲苦,心痛如绞。“娃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关心你、在乎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将我一脚踢开?”
我爱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将我一踢脚开?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刺进她千疮百孔的心,她的心紧紧的揪着,又酸又疼,她再也无法武装自己,任由软弱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下……
“我不要——”她啜泣着,“我不要跟我娘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我不要成为你和静媛之间的疙瘩,我不要!你放开我……”
她说,她不要跟她娘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这么说,娃儿是爱着他的!傅炎闻言心中狂喜。
“原来,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他欣喜若狂,强制的将娃儿反搂在怀里。
“不对、不对、不……”
娃儿原本拚命摇头否认,但当她再度感受到那股温暖,嗅到专属他的男人味时,她的心又开始软弱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想哭的情绪,倚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抽泣着。
“留下来,请你为我留下来。”傅炎真挚的请求。
“可是……”她的心好苦啊!“我不要跟静媛争夺你的爱,我不要……”
“你不必和静媛争,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捧起娃儿的脸蛋,望着那梨花带泪的眸子,他笑着拭去她的泪,信誓旦旦的保证。
“可是,你和静媛有婚约啊!”她很不安。
“相信我,我一定有法子解决这件事的,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他将拇指轻按在她唇上,似在施展着魔咒。
娃儿轻轻的一笑,信了他,她合上眼,迎接他即将落下的唇……
第九章
“刺客就在这里,赶快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四合院落的门突然的被撞开,首当其冲闯进来的便是静媛,她像是疯了一般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数不清的官兵立刻闯了进来。
使原本缠绵在热吻中的男女快速的分开来。
娃儿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静媛,她怎么来了……
“静媛!你这是做什么?”傅炎往前一站,像只高傲的鹰般怒视众人,将娃儿纳入自己的羽翼下。
“我做什么?哈、哈、哈……”静媛仰天张狂的笑着,“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了!我艾静媛的未婚夫婿和一个贱女人在这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居然还问我做什么?”
“不许你胡说。”
傅炎怒斥着。
“我胡说,在这儿所有的人都亲眼看到你们干了什么好事了,哪用得着我胡诌?”静媛因愤恨、嫉妒染了双眼。“你这个贱女人!我阿玛好心认了你,留你在府里,你却同你那卑贱的娘一个样,夺人所爱,勾引别人的夫婿,你要不要脸啊?”
静媛一声声严厉的叱骂,一句句犀利的言语像无数只利刃射进娃儿心坎里。
娃儿的心开始发寒、发冷,脸色一片死白……
不!不是的。
她想要反驳,喉头却像堵了块大石头,怎样也发不出声来,四处投来的眼光是冷冽的、鄙夷的……
“够了!”
傅炎健臂一搂,将脸色苍白的娃儿揽至怀中。“静媛,是我负了你,我无法爱你,也没办法娶你,一切全都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全都冲着我来便是。”
傅炎的冷情绝决彻底伤了静媛的心。
“不——你说的不是真心话。”静媛哭诉着,指着娃儿喊着:“你的心全被这贱女人、狐狸精迷了去,你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哼!你这狐狸精,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把傅炎迷得昏了头?”
不!她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此时,巴图和阿哀也一同奔了出来。
“不要!阿哀,你快进去。”娃儿惊慌的喊着,但已来不及了。
“就是她,她就是那一天的刺客。来人,快给我拿下。”静媛立刻高声嚷着。
蜂拥而入的官兵立刻兵分两路将傅炎一行四人给团团围住。
“来就来,我阿哀岂有怕的道理。”阿哀立刻亮出兵刃相见。
“全部住手!”傅炎大喝着。
所有的官兵因傅炎这一喝而退了两三步,纷纷踌躇着不敢前进。
“哼!包庇罪犯一同论罪处置,就算你是个贝勒爷也一样!阿哀是跟着静妍的,她要谋杀我额娘,谅静妍也脱不了干系。风捕头,你是京城第一名捕,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罪犯从你眼前逃走?”静媛气红了一双眼。
静媛身旁立刻走出一名模样精干的青年来,他便是京城第一名捕——风敛,他双眸清澈精湛,朝傅炎一揖——
“请炎贝勒见谅,皇上已下令缉拿谋杀艾福晋的凶手,小的职责所在,还请包涵了。”他手一扬,“来人哪!捉下。”“不——”眼见官兵迫进,娃儿一慌,急忙抱住阿哀。“她不是凶手。”
风敛浓眉一挑,“炎贝勒敢情是要抗旨?”
傅炎一窒——抗旨乃是诛九族之大罪呀!
巴图握紧了双拳,一脸的愤慨,而阿哀却是抿嘴一笑。
“一命抵一命,值得。”阿哀轻轻推开娃儿,丢下手上的兵刃。“我认罪。”
娃儿震惊的瞪大了眼。
风敛走向前,攫住阿哀。
阿哀被押着离去前,回头对着娃儿笑着,叮嘱道:“娃儿,为我、为你死去的娘、福伯、春姨,好好的活着,保重自己。”
娃儿怔愣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小时她和阿哀一同嬉戏的情景,大她七岁的阿哀总像个姐姐般无微不至的呵护她、照顾她……
她生病时、生气时、快乐时、悲伤时、身旁永远都有她的陪伴。现在,为了她,阿哀又要杠下杀人的罪名……
不——
“不——”娃儿顿时泪如雨下,颠簸的奔向前,口里喊着——
“凶手不是她,是我,是我要杀了艾福晋,凶手是我,那把匕首也是我的。”
???
娃儿被关进宗人府已经两天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目前的情况如何。
当娃儿冲动的自白以换来阿哀的清白时,傅炎的心仿佛被撕裂了,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心上啃咬着。
当娃儿被风敛带走时,他冲动得几乎想杀出重围,带着娃儿逃离这一切,是巴图即时制止了他——
“主子!别意气用事,小心连累王爷和福晋。”
这句话唤回了他残存的理智。是的!他万万不能连累阿玛和额娘,但是,他要用何种方法救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