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好残忍!”他痛苦的拉回仅存的自制力,将脸埋在她颈肩的发香里抱怨。
“多日不见,你总不希望我们是这么沟通的吧。”她温柔的用脸颊轻轻摩擎着他的俊脸。
赵骥闻言大笑,狂妄的道:“只要你愿意,这种沟通方式我可是梦寐以求!”
“你……”茵茵羞红了脸推开赵骥嘲嚷着:“看你这么欺侮人家,那我不如回断魂崖去好了!”
“你哪里都别想去!”赵骥脸上促狭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素来冷静的他少见的紧张不安。又将她拥入怀中,深怕她又从此失去踪影。“对了,你怎么来的?”
“我……我一直都是跟表弟在一起的呀!”她犹豫了一下才急中生智回道。既然他认为她是鬼,这种魂魄随人的事儿就有可能发生。
“你的魂魄一直都跟着巽君贤弟?”
茵茵但笑不语。拉了他坐到椅子上。
“累吗?”她绕到他身后,正想替在外奔波一整天的赵骥揉捏按摩,却教他一把抓住她的纤纤玉手。
“嘿!你该不会又想点我穴,又要逃了吧!”他屡次不设防的吃了她点穴的暗亏,可不容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不平的扁起小嘴,张口便往他肩上咬去。赵骥不痛不痒的哼也没哼一声,将她拉坐到他腿上,搂住她的纤腰俯头又攫住她的樱唇。直到茵茵窒息前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这个甜柔的吻。额抵着她的额轻触她的鼻尖和红唇。两人的气息交融久久无法平息。
“你此后每天晚上都得出现陪我,否则你那表弟、我那贤弟巽君,可要糟了!”他威胁着,心里却爱极了她柔嫩的小手在他勾住她细腰的手臂上来回轻抚的感觉。
噢!她好怕哪!凭他喜爱于巽君不下于尹茵茵的程度,她就可想见若她不出现,于巽君会有多糟!
“茵茵!”见她不答,他沉声执意要她的承诺。
“嗯!茵茵答应你便是。只不过若有不便,我仍无法现身的。”她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了解他的话不容人反驳,只得乖顾的点头应允。
那一夜,赵骥一直待到更夫敲了四更锣。
“你该走了!否则表弟不方便进房的。”她安稳的腻在他怀里,舒服得真不想起来。挣扎了许久才将和她一样不愿分离的赵骥给谁出房门。
茵茵才要关上门,却教他一手压在门板上动也动不了。
“记住你答应每天现身陪我的事!”
见他如此不放心的提醒,她噗哧笑出声。
“知道了!”她说。
赵骥只恨一夜的时光太过匆匆,纵有满满的不舍亦得离开,他在茵茵唇上轻啄了一下,只得无奈的离去。
而往后在莲荷镇的几天,茵茵果真信守承诺的夜夜现身相陪。或是谈文对奕、或是吟诗作画。甚至在穿上她为他缝制得合脚的男鞋时,赵骥心中涌现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夜——是属于情人的。
第五章
“这种人鬼恋的日子能过得了多久?”一大清早于巽君面向窗外,正提笔描绘旭日下带露的清新莲荷。她对着站在她身后,经过一夜爱情滋润显得神采突变的赵骥闷闷的问。
并非她喜欢泼赵骥冷水,而是她内心愈来愈挣扎。
赵骥脸色一敛,深沉的眸光盯着于巽君直挺挺的后背。
他久居权利斗争暗潮汹涌的皇宫内苑,从未与人交心。第一次遇上真诚且心性投契的于巽君,便不由得将他当成交深言深的知己。对他往往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除了他不宜曝露的身分和秘密着手调查的尹府叛变疑案。就连他和茵茵的一切,他也不对于巽君隐瞒。
他和茵茵人鬼相恋的结果可想而知是一个惨字了得。但他坚决的不愿意去设想结局如何,只想好好把握拥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于巽君这个问题毫不留情的触着他心中的隐痛,赵骥自然是满心不悦。
感觉背后跟箭刺入的于巽君转过身来面对赵骥,见识到他的臭脸,知道该适可而止。赶忙机伶的扯开话题以避祸。
“对了,今天怎么都没见到洪钟?”
“他有要事待办,先行回京去了。”赵骥岂会不知他的想法。既然也不想继续这话题,便顺势叉开了来。
“与贡品被劫有关?或是与那四个头陀有关?甚至是与解不群那奸贼有关?”她的语气初时还算平对,一提到解不群时却是满腔忿恨。
“贤弟知道些什么?”赵骥眯细眼讶异的问。自始至终他从未对他提过这事,他怎会知道?
于巽君踱到床沿颓然的倚着床栏避重就轻的回答:“昨夜你与表姐在屋中,我不便打优的四处闲逛,偶然瞥见那四个恶头陀,于是一路跟踪,最后见他们竟落脚在县府大人吴书同的宅底令人好不生疑,而这四个头陀偏偏与解不群那奸贼有所勾结……”
于巽君看着赵骥半信半疑的凝重神情,心虚的又踱回窗前继续作画,以掩饰自己不善于说谎的表情。
实情是今早四更赵骥离开她后,她便因为睡不着而换回男装想到外头荷田里散步,没想到愈走愈远因而瞥见那四个醉醺醺的恶头陀刚从妓院里出来,于是她跟踪他们到吴书同宅底也听见他们谈论贡品。
赵骥追查了几天贡品被劫的案子,洪钟也提早几天快马回京,想必和她所臆测的这些事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解不群有血海深仇似的,而不只是因为尹王?”赵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大哥,你别瞎猜,我对解不群充满怨恨确是因为姨父一家被陷害,我与那解不群怎会有瓜葛呢!”于巽君眼眶泛泪不敢转身面对赵骥。
她对解不群的感觉岂止是一个恨字。她想让他接受国法的制裁,希望他下十八层地狱,为他残害几百条无辜的生命赎罪!
赵骥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推测得没错,这件贡品被劫的案子应该是解不群勾结县官、指使那四个头陀所为。昨天我自县府劫回一些贡品要洪钟速速回京,便是要洪钟找人调查此事。”
“大哥在朝为官吗?否则何以主动调查此事?”于巽君眨掉泪水,好奇的转过身问他。
“今晚我会再探一探吴书同官邸。”
赵骥显然不愿意透露自己身分,于巽君也就不便再继续追问。
“我跟你去!”一听赵骥要夜探县官宅邸,于巽君顾不了许多的奔至他面前,拉着他的手恳求着。
事关解不群那奸贼,她可无法署之不理!
“不行!太危险了。更何况你不会武功。”
“大哥,我们只是去探查又不是找那几个坏蛋拼命,我的轻 功还不赖,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不行!攸关性命,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去冒险!”尽管于巽君惹人怜惜的眸子充满哀求令人不忍拒绝,然而赵骥还是铁了心的不准他涉险。
“噢!”于巽君扳着嘴重重的蹬步回画前,惩罚他似的不再理他。
赵骥见他无意中流露的任性娇态,竟有了见到茵茵的错觉。若不是他穿了男装。
“贤弟,你应该明白为兄不愿意让你涉险的心意!”
于巽君想想他的用心良苦,心儿一阵不忍。一反刚才的不满,贼笑道:“大哥,你看看你这严肃得吓死人的模样好可怕呢!还好只有我看见,要是让表姐见了非把她吓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