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尖刀乘其不备,抵住她柔嫩的玉颈。“那一天的照片呢?”
※ ※ ※
身边的喽啰不是出派任务,就是去执行他的命令,偌大的别墅顿时变得很空。
关卫鸿百无聊赖地拍着沙发椅,面前的水晶桌上摆了一瓶约翰走路,他自斟自饮,目光被搁在茶几上的A4文件夹吸引住。
左右无事,来看看今晚大祸临头的倒楣鬼也好。
他走了过去,打开文件夹,身躯在目光触及档案照片时,倏然僵直。
……怎么可能?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女人?
他火速撞进书房里,打开骨董书桌的小暗格,拿出珍藏许久的泛黄照片,两相对照,令他惊讶不已。
※ ※ ※
一双男女从旋转门走了出来,阶梯两侧的餐厅侍者立刻恭敬地鞠躬欢送。
“威,你真的不到人家家里喝咖啡吗?”阮悠悠仍喋喋不休。冷风吹,她却不忍心套上大衣,怕狗仔队会拍不到她的好身材。“人家今天……什么都可以给你哟。”她万分娇羞地暗示。
拜托,愿意把自己给他的女人,可以从美东排到美西,他根本就不稀罕。烙威尽可能维持风度,不把话说得太难听。浪子嘛,变心时有所闻,不过好聚好散始终是最高指导原则。
“我真的得辜负你的好意。”他说着,心思却在欢欢身上转。怎么还不见她的踪影?她该不会已经自顾自地溜走了吧?
带头往停车场走去,烙威有些咕哝。这间餐厅什么都好,就是专属停车场有点远。他刚才实在不应该让欢欢一个人跑走,说什么也要把她留下来;虽然看似柔弱的她,最讨厌别人命令她怎么做。
“等等我嘛,威。”穿着高跟鞋的阮悠悠,辛苦地在他身后走着。
再往前二十公尺,就到停车场了,但隔壁的喑巷底,却传来细微声响。
“那天拍的照片到哪里去了?”粗嗓恶狠狠地威胁。“识相就快交出来!”
“什么照片?”气音荡开,像被人扼住脖子,无法大声说话。
欢欢!
甫经过的烙威,虽然身边有阮悠悠的喳呼声,但仍精准地捕捉到声音。
“威,你干么?”走得好好的,干么突然又拐进巷子里?
“闭嘴!”他头也不回地低声闷吼。
阮悠悠狐疑。难道说……他是嫌回家上床太没滋味,想一试偷欢的刺激?这样也好,她跟着走,因为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顾着脚下,走得很缓慢。
烙威敏捷地逼近,夜色为他掩护了行迹,看到暗巷底有盏微弱的灯,欢欢被上次带头大闹工作室的家伙用尖刀抵着,其他的小伙子则团团将他们围住。
可恶,竟敢拿刀威胁欢欢!
烙威从路边捡来一颗男人巴掌大的石头,在面前精确放准,扬脚一踢。敢动欢欢一根寒毛,就让他们见识他的厉害!
“痛、痛痛痛痛痛!”石头正中阿南的腰眼,力道太大,让他疼得蹲下身。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小伙子慌成一团,其中个子最娇小的一个,马上往外头逃跑。
烙威伸开长腿,绊他一跤。“近来可好,小卒子?”他从地上捞起人,毫不客气朝他下巴挥出一拳,小卒子竹竿似的身体便往同伴身上飞。
“谁?”阿南捂着腰眼,吃痛地站起来。“是谁敢来拆老子的台?”
“是我。”烙威从暗处走上前,晕黄灯光照着他,那矫健的身段威胁着每一个曾经动过欢晨的人。“就是我来拆你这个老子的台。”
他一喝,再也没人敢碰欢晨,她被松开,因为呼吸不顺而软软地蹲了下来。
“烙威……”她轻声喊着,头好重,几乎支持不住。“不要打人……”她很清楚,他一旦被挑起怒火便很难收拾,倒楣的是这些人。
“别为他们求情,好好休息一下。”看她发白的脸色,他真恨自己竟让她步入危险。他一定要痛扁这些人,为欢欢报仇。“你们哪个要先上?”
“啊──啊──”看清楚眼前的情况,阮悠悠开始放声尖叫。
众人面面相觑,只敢摆出架式却按兵不动,还记得小卒子胸口那片脚印形状的瘀青,连鞋底纹路都印得一清二楚,怕都怕死了。
“你们避不了这一劫,在欺负欢欢的同时,就已经在找死!”烙威将拳头弄得嘎吱作响。“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叶家铁拳的厉害!”他冲过去,开始大动拳脚。
拳风虎虎,一记拳换来一声闷哼,较胆小的人已经往巷口逃窜。
“威,快来救我!”阮悠悠被逃兵撞倒,开始歇斯底里地哭叫呐喊,全场数她最投入、最忘情。“他们要杀我啊──”
烙威飞扑上前,将离他最近的小子抓起来,赏了一记右钩拳。“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如果临时改变主意,一定是因为受不了你的鬼叫。”
坐在地上闭眼痛哭的阮悠悠哭声一停。“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没你的事,滚蛋!”一条人影扑过来,他刚好一脚踹飞他。
欢欢被尖刀抵住的模样,使他骨血里的残暴因子复苏。烙威平时嘻皮笑脸,足以担当世界和平大使,但只有在最在乎的人被威胁时,残暴才会倾巢而出。
“保护我,威!”阮悠悠不死心地喊,根本没发现揍人的揍人、挨揍的挨揍,大家都很忙,谁也不理她。“威──”
“滚吧,我不会保护你!”妈的,又没有性命之忧,她哭什么哭?
“你太过分了,我要跟你分手,分手!”她声嘶力竭地大喊。
阮悠悠跑了出去,也没发现逃亡过程格外顺利。八卦新闻她不要了,再跟叶烙威在一起,她迟早会送死;万一她被黑社会抓去当大哥的女人,那多悲哀!
真是个三八女人!瞄准一个家伙的下腹,捶出拳的烙威边打边叹息。今天别说人家懒得动她了,就算她和欢欢同时涉险,他也一定只专心救欢欢一个!
这个选择,从刚才晚餐起,明显浮上他的心,他不会再托词逃避。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阿南鼓舞士气地道。“咱们打烂这个碍事的人!”
“不错嘛,有志气!”烙威轻佻笑着,拳也出得更卖力了。
四、五个人一起上,他反而省事。这些笨蛋被他两个两个抓住对撞,不一会儿就几乎倒光,连阿南也被摔在地上呻吟。
“不要再打了。”恢复规律呼吸,手脚终于有力气的欢晨,挣扎着想要打开手袋。“我打手机报警……”
倒在她脚边的阿南突然爬起身,拾回尖刀抵向她。“住手,不准再打也不准报警,不然我一刀刮花她的脸!”
“有胆就试试看。”烙威正好一拳又解决了一个家伙。他弯下腰,拾起教训过阿南的石头,坏心笑道。“你一定不知道,我还曾经是棒球队的当家投手。”
电光石火间,他的手臂在半空中划了四分之三个圆,石头往前疾速飞去,刚好打中阿南手臂的麻筋,尖刀应声而落。
烙威大步上前,将他一拳打回地上去。“早就告诉过你,不准动她!”
“不要再打啦,老大叫我们回去,不要再打啦……咦?”通风报信的家伙大叫,在看到自己人都躺在地上呻吟后,怯怯地瞪大眼睛。“快……我们走吧。”
那些人狼狈地爬起身,烙威原想再乘胜追击,但欢晨拉住他。“不要再打了,已经够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有了她的劝阻,人一下子就逃光,烙威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