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严来不及反应,急着对小渔远去的身影说道:
“小渔,我爱你,我好爱你……我等你出来……”
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我要你跟我走这一辈子,就只有你能跟我走,你能撑过的,你可以的。
“傅严……”
她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地喊着他,耳里同时飘来了女儿的呼喊……
“妈……妈……”傅念严欲追去的身影被傅严拉住,她紧紧拥着父亲,对着那扇“碰”地一声关紧的大门无语泪下。
阳光耀跟依旧,长廊上回荡着爱情感人的声音,直到他们离开了医院仍是无息绕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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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礼拜如此漫长又快速地过去了。
芝加哥大学医院的手术房内,正安静地进行着小渔的移植手术。
医师无比慎重地将捐髓者全身麻醉,然后在其髋部抽取了换算过小渔体重所需的骨髓液约七百五十西西装入血袋。
再将捐髓者事先备用的自体血液输回,以补充他抽髓时造成的血液流失。
护士走近戴着白口罩的小渔,将血袋放上了点滴架,以特殊的针头插入了她的手臂血管——
小渔看着那袋骨髓液一点一滴地注进了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奇妙的感受。
这液体将化入她身体制造新鲜的血液,她等于是重新活过,那些曾经羁留在她身上的污浊,都将被汰尽。
然而她始终虚弱无力,只是在一片重生的喜悦中载浮载沉……
手术十分顺利地结束,但她却在重重医疗人员的围护之下,又被送人了无菌室进行了三个礼拜的观察期。
直到她终于能转入一般病房,已是整整五个礼拜以后。
当她安稳地躺在病床,在一个柔和的秋日早晨里甜睡不醒,傅严却已是守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他希望让她感受到像重虹的诗“海誓”一般的动人:
第一次睁眼,你便看见我,我正破蛹而出……
我们生生世世都是最相爱的……
他摸着她不再苍白的脸、逐渐红润的双颊,虽然心疼她削去了一头长发,以致只能戴着白色头巾,但是沉睡中的她,依旧有种恬静的美丽。
小渔终于睁开了双眼,一道白色的阳光划过了她的眼睛——
她看见了傅严,也听见了他:
“早安,睡美人……”他吻了她。
小渔回应着他的吻,问道:
“念严呢?”她没看见女儿。
傅严抗议:
“我在这儿呢!你会不会太偏心呢?”他刻意以整个身体挡住了小渔找寻女儿的目光,见她扁嘴,才又说道:“好吧!你要女儿,不要老公,真是太没有道理了,生了女儿来争宠……”
小渔看着傅严回复到从前嘻皮笑脸的模样,浅笑说着!
“你这个年近不惑的中年人,讲这个不怕羞啊?”
“才不会呢!你说我中年人,你还不是中年妇女一个……”
他不留情地回了口,想想他终于能跟“太太”好好斗斗嘴了,这是他期盼了多久的事。
“我知道,我病好了就不再被你当成宝了,要成了你家的黄脸婆,你傅严的专属女佣……”
他揽腰将她抱住,像个孩子似的举动。
“对,你是我专属的,只有我可以抱你,吻你,‘使唤’你……”
小渔轻拍了他的头,不置可否地说道:
“敢‘使唤’我,换我带着女儿跑着让你找……”她说着说着,竟不自在了。
傅严抬头看见她善感的眼泪即将冒了出来,连忙正色说道:
“不闹了不闹了……报告老婆大人,念严回台湾读高中了,她刻意选了东部的学校,等你一恢复体力,我们就回东海岸定居……”他又说:“你大可放心女儿,世伯和世伯母待她如孙女一样,可是听说她和阿彻的儿子不太对盘,天天闹呢!”
小渔笑说:
“是吗?看来念严跟你一样都很难搞……”
“你说我难搞啊?我当年难搞还不是为了你……”
他辩解:“你那么难追,我可是使尽浑身解数才把你追到手……”他凑近小渔鼻头,对她呵气说道。
医生不知何时走进病房,看见他们亲昵说话,怕打扰他们,还刻意咳了数声以作提醒。
小渔躲过了他的唇,羞红着脸喊:
“不要闹了……医生在后面……”
傅严尴尬地转了身,对医生问好。医生却心照不宜地亲切笑了:
“傅先生、傅太太早,我们的检查报告显示,傅太太的白血球数量已经稳定,新的血小板和红血球也被制造出来了,再过几天,你们就可以办理离院手续了,只是还是要定期回院做例行观察——”
医生宣布了这个喜讯,傅严兴奋得大叫,道谢声不断。
“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太太,谢谢,谢谢……”他送走了医生,立刻奔至病床抱住了小渔。“都过去了……你好好的了……”
小渔感受到他激动的心跳,只是静静地与他紧紧交拥。一丝枫息吹起了傅严的气味,她含着感激的笑容以温柔的爱意伸手包围。
明天会是如何呢?她不知道,可是一定有他陪伴在身旁,这就够了,不是吗?
尾声
台湾东海岸——
“爸,为什么我们一定得爬这个洞啊?”傅念严看着父亲辛苦地锄着杂草却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心里疑惑极了。
冈田彻看着少爷手上有些磨伤,连忙要抢下锄刀。
“少爷,让我来吧——”
冈田彻的后方又冒出了一个清亮的男高音。
“这有什么难的……爸——我来我来……”冈田司挡在傅严和父亲之前,三两下就锄出了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大洞。“看吧,就这么简单……”
冈田司挑衅地看着傅念严欲邀功,她却别开脸对母亲说道:
“妈,我扶你走,有些人啊,最爱逞强了……”她意有所指。
“喂……”
冈田司犯着咕哝,冈田彻却捶了儿子肩膀一记。
“对小姐说话,怎么那么没大没小!”
“爸,她很难伺候耶——”冈田司一脸委屈地扛起冰桶和烤肉器具,率先穿过了洞口。
冈田彻则是伤脑筋地紧接着儿子身后,口中念些“为人家仆,不得逾矩”的大道理,念得冈田司头疼。
傅严对此景丝毫不以为忤,他笑着回答了女儿先前的问题:
“这个洞,叫‘定情洞’,我迫你妈都靠它呢!”
听他瞎立名目,小渔牵着女儿的手说:
“你爸又在胡扯了……别听他的。”她过了洞口,脸上袭来了一阵山里的清凉,好熟悉的气息涌入鼻里,往事扑得她热红了双眼。
“可是我想听呀,爸,你说嘛……”傅念严知道有些秘密藏在母亲那充满甜蜜的声音里。“看妈笑得那么暖昧,这个洞一定有不同的意义,是吗?”
“嘿,乖女儿,你跟你爸一样聪明……”傅严还不忘捧捧自己地说道:“你妈当年啊,用歌声作饵,引来了我的好奇,我傻傻的啊,就这样掉入了她的陷阱里了……”
这些事情现在终于可以轻松带过,傅严愈说愈得意。
“真的吗?爸最会说谎了……”傅念严才不愿轻信父亲的话,他太会编故事了。
自从父亲回到当年就读的大学担任客座教授后,开的课便堂堂爆满,全都是冲着他的口上功夫而来的。
有些女学生仰慕得过了火,三不五时还来家里作客,一开始是为了一睹父亲的迷人风采没错,可是后来看见了年纪跟她们相仿的冈田司后,便巴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