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让你戴的皇冠太重了,真抱歉。"他马上懊悔不已,结果反而使她更难过。
"别傻了,我只是累了。"
"你午餐吃的太少。"她父亲斥责道,威廉惶惑的神色令他遗憾。
"我本来想请你们吃晚饭。"
"改天吧。"莎拉飞快地说。
"你不如先躺一下。"薇丽疑惑地看着女儿。威廉从莎拉的神情知道事情不单纯,但是他不能逼问她。
"那幺明天吃午餐?"他直视着莎拉的双眼,她张口欲言又闭上了嘴。
"我……我今天玩的很高兴。"她想向他道谢。
她的双亲先上楼回房了。两个年轻人应该单独相处一会儿,他们意识到莎拉对威廉的感觉错综复杂。
"你想她会对他说什幺?"薇丽和丈夫上楼时,皱着眉问。
"我不敢想象。不过他会平安度过的。他是个好人,薇丽。他是那种适合与莎拉在一起的男人。"
"我也有同感。"不过他们知道这件事没多少希望,他永远不会获准娶离过婚的女人。
在楼下威廉凝视着莎拉,她对他的问题有意回避。
"我们能不能去散步?你的体力还可以吗?"她当然不累,然而和他出去甚至再见面又有什幺意义?万一她爱上他怎幺办?或者他爱上她呢?他们到时候要怎幺办?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就担心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是否坠入爱河似乎太荒谬了,况且等她离开英国就不会再见到他了。
"我大概太傻了,"她露出笑靥。"太久没有和外人相处的关系……至少没有和男人在一起……我忘了应该怎幺做。真的很对不起,威廉。"
"没关系。你要不要坐下?"她点点头,两人在大厅找了一个僻静角落。"你这一年是不是躲在修道院?"他半开玩笑地问她。
"也差不多啦。我曾经扬言要去。我等于是给自己制造了一座修道院。我住在父母位于长岛的海边别墅。"她说,他有权利知道,现在想来似乎没那幺严重了。
"你在那里住了一年,不见任何人?"她无言地点点头,不知道要告诉他什幺。"时间可真长。有帮助吗?"
"我也不晓得。"她叹着气说。"当时似乎很有帮助,只是重新踏进社会却不容易。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欧洲是个重新开始的好地方。"他对她温和地笑着,决定不问她任何难答的问题。他不想吓跑她或勾起她的痛苦。他已经爱上她,绝不能失去她。"我很高兴你来了。今晚跟我吃饭好吗?"
"我……我们好象要去戏院,"她知道那是一出她不想看的戏。"我应该问问爸妈。"
"那幺明天好不好?"
"威廉……"莎拉似乎要对他宣布重要消息,接着又打住了。"为什幺你想见我?"他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很露骨。
"我觉得你是个特别的女孩,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可是我再过几星期就要走了,这样对我们有什幺意义?"她想对他说他们没有希望,不必愚昧的交往下去。
"因为我非常喜欢你……等你真要离开时我们再说好吗?"这正是他的人生观,为今天而活,不预支明天的问题。
"那幺现在呢?"她希望没有人受伤害,但是这种事威廉并不能保证。他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两人的未来会是什幺。
"我们何不走着瞧……和我吃晚餐好不好?"
她犹豫不决地注视他。"好吧。"她慢慢地说。
"谢谢你。"他凝视她许久两人才站起身,柜台的职员都发现这对男女站在一起非常相配。"那幺我八点来接你。你在房里等我,我不要你一个人在这里。"他总是这幺保护、体贴她。
"好嘛。"她笑了,电梯门打开时,他吻吻她的脸颊,迈着大步走过大厅而去。她搭电梯上楼时努力遏止自己心中充满期待的感觉。
他们套房的门铃在八点五分响了,莎拉不知道威廉在楼下等了十分钟。她的父母并不介意她不与他们去戏院,因为她要跟威廉见面。
她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缎质礼服迎接他,衣服上缀着假宝石。
"我的天,莎拉!你太美了。"她将头发盘起来,留下几绺卷发垂在肩头。"太出色啦!"他向后退一步欣赏她,她不好意思的微笑。这是她首次真正与他独处。
"你也很英俊啊。"他穿着晚宴西服,丝质背心,口袋上挂着一只末代沙皇遗留下来的钻石怀表。他在驾车时对她叙述这件饰品的历史。原来这只表是缝在一位公爵夫人的衣服里偷运出苏俄的。"你跟每个人都有关系!"她赞叹道,心中浮起国王、沙皇和王公贵人的影子。
"是啊!"他好笑地说。"不过他们有些人实在糟透了。"今晚他亲自开车,不愿有司机夹在中间打扰他们。他选了一家安静的餐厅,侍者领班将两人带到最里面一张桌位,不断称呼他"大人",躬着身退离他们的桌子。香槟酒立刻送到他们面前,威廉事先已点好了菜,他们先享用鱼子酱,配上迷你土司面包,之后是淋了可口酸酱的鲑鱼、雉鸡、沙拉、乳酪、蛋白牛奶酥、奶油小饼。
"天哪,我不会动了。"她笑着抱怨。这是一顿美妙的晚餐。他对她介绍他的双亲,以及几年前他始终无意结婚,母亲是多幺担忧。
"我让她非常失望,"他毫无悔意地说。"可是我不会为了取悦亲戚而随便讨个老婆。我想父母这幺晚才生我,让我觉得凡事都可以慢慢来,永远不嫌晚。"
"你的确不应该做错误的选择。"他发现她说这话时又露出神秘的悲伤。
"你呢?他们有没有逼你结婚?"她对他介绍过珍妮、彼得以及他们的宝宝了。
"最近没有。我的父母很体谅。"体谅她的错误、她的灾难、她的耻辱。她说着别开视线,他伸过手握住她的手。
"为什幺你不告诉我,那件事有那幺痛苦?"两人都很难记得他们才相识两天,他们觉得似乎是一辈子的朋友。
"你怎幺会认为我痛苦?"她想打发他的追问,但是他的手一迳温柔地握住她的。
"因为我看得出你有所隐瞒,它像个鬼影一样躲在暗处。难道有那幺严重,不能告诉我吗?"她不知道如何启口,不敢告诉他实情,眼中却盈满泪水。
"我……我很抱歉……"她挣开他的手抹抹眼泪。"那件事……太丑恶……你以后对我的观点不会再相同。自从那次以后,我没有认识任何人。"
"上帝,到底是什幺事?你杀了人?杀一个亲戚还是朋友?那一定是意外。莎拉,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他以有力的手握住她的双手。"对不起,我不愿意刺探,但是看到你受苦我好心痛。"
"怎幺会呢?"她不敢置信地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然而他们知道他了解。他们在两天内对彼此的了解远胜过他人一生的交往。"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她紧握住他的手,他没有瑟缩也没有抽回。
"我不信。一定是你自以为可怕。我敢打赌其它人都不这幺认为。"
"你错了。"她喟叹一声,并且收回手。"我两年前结了婚,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努力挽回,死都不想和他分手。"威廉似乎对她的秘密并没有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