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石湛天硬生生放开她,他不该如此对她的,瞧她正浑身发抖的模样,悔恨悄悄爬上他的心田。不该在这个时候,即使经过上一次的震撼。他原以为逃离了想要独占、拥有她的诱惑,但是上天再一次验证了两人的缘分。他终究是逃不了的……
他心灵深处一直知道,在这世界不知名的一隅,有个正等待他寻获的灵魂伴侣。他就是知道,也确信自己一定会找到她。但该死的,不该在这个时候,不该在他还是一无所有的此时,尤其是他百分之百确定这女孩必定有良好的身家背景和物质充裕的环境……然而命运显然有它自己的游戏规则。不过,和命运作对不是他会做的事。
「跟着我吧,抛下你现在的身分,给我时间,我保证让你过得有如天堂一般尊贵的生活。」水笙错乱恍惚的心神才刚清醒些许,又被他投下的炸弹给震晕了。「你在开玩笑!」「错,我再认真不过。」
她瞧了他一眼,又撇开头,唯恐不小心被他那深不见底的黑潭给吸了进去。「恐怕你给我的不是天堂,而是会拖我下地狱去。」她故意说笑,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气氛。他无声地咧嘴而笑,这女孩逗得自己好乐。「即便如此,你也能同我随心所欲在地狱称王!」「你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自大。」
「又错了,我是自信不是自大。」
「只恐怕说得比唱得好听。」她轻轻撂下一句,拚命克制自己别掉入这甜蜜的诱惑。「等著瞧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水笙拎起长裙奔跑在长长的回廊上,不顾身後叫嚷急迫的一群人。
不,她不要这一辈子就这样被人决定,这是她的人生,她有自己决定的权利!那天夜晚,她拒绝了石湛天的提请,而他也没再多说什麽直接送她回家。然而一整个星期下来,她时常心不在焉,心里像多了一个窟窿,空虚若有所憾……相思的滋味呵!这时的她才骇然发现,原来石湛天的影子早已深深烙在自己的心坎上。
这是爱吗?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心除了他强悍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她穿过饭店曲曲折折的回廊,推开了透明玻璃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由甜美的滋味啊,她的眼神落向饭店对街处的一个黑色身影,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那引人侧目的男人正倚著一辆黑色重型机车直瞅著她,对她展开手臂,向她提出无言的邀约到我怀里来。他的黑眸闪烁著无比炫惑的流光,诉说著永恒的允诺。身後的一大群人正逐渐逼近。
这一次,水笙决心追随自己的心,不再随别人的节奏起舞,她穿过大街奔向他张臂以待的怀抱。那双劳动、流过汗的手臂以驾轻就熟的姿态搂抱住她,放她在车後座,温柔的为她戴上了安全帽,他的笑容充满了感情与……如释重负?他敏捷的落坐,摧油。人车一体的呼啸而去,徒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这是怎样的女孩呵……
水笙,如今已是他的妻子。石湛天摩掌著手指上的铜戒,幸福的感觉充斥全身。夜阑人静时,他总不忍睡去,喜欢贪看她沉睡在自己怀中的容颜,她的美是他此生最震撼的一次经验,不光是外表,更因为她那迷人的内在。她的个性充满了对立与矛盾,既爽宜又敏锐,既机伶又温柔,明明是富家出身,却又对现在简单的双人世界安之若素。或许世人会觉得他们俩还太年轻,但又怎样?比起其他犹在寻寻觅觅的人,他们俩何其幸运找到了彼此。唯一的缺憾是他尚无能力供给水笙最好的生活,纵使水笙对此从不抱怨。终有一天,他要爬上世界的顶端,给水笙最好的生活。这是他的承诺,而这一天,就不远了……·····································「水笙!」石湛天提早回到了两人赁居的小屋,刚刚收到了美国哈佛大学全额奖学金的通知,他迫不及待想与她分享。水笙会喜欢异国的生活吗?应该会,他自顾自的微笑,这次的奖学金金额足够负担两人在美国的所有费用,或许他可以说服她一起拿个学位……「石湛天先生?」两名警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他们的样子显然已经在屋里等待多时。「我就是。」他拧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水笙没事吧?其中一个警察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掏出一副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他呆愣在当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局,有人控告你诱奸未成年少女……」····································「不可能!我不相信,水笙不会如此对我!」石湛天隔著铁幕对律师大吼。「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根据当事人的说法,方水笙已经承认你犯罪的事实,对方执意控告到底。」「不可能……」比起失去自由,被背叛的滋味更令他伤痛。
「另外,这里有一封对方的亲笔信,你自己瞧瞧。」
石湛天迅速的接过,锐眼飞快扫过纸上娟秀的字迹,狂热的心却随著每一字一句渐渐冷却,终化成千年冰——很抱歉告诉你,我并不爱你,只能说我们俩不合适,相信你会遇见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为何要骗我?」水笙哭著狂喊,方才她无意中听见了父亲和律师之间的谈话。「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写了信,就会撤销告诉……骗子!统统都是骗子!」从被父亲逮回来之後,她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心中只有湛天一个人。迫於父亲欲提出告诉的威胁,她为了保护湛天,只得亲笔写下绝交情。怎知到头来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水笙……」水笙的父亲急忙息安抚,这女孩真是令他头痛不已。「你误解我们谈话的意思了……」「骗子!」她泣不成声,「爸,你还要我再相信你吗?你把我骗得好苦……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你!」她转身奔逃出大宅。「快拦住她!」
听见父亲在後面大吼,水笙以不要命的速度奔跑向车库,跨上了停放在阴影一角的 HCR重型机车。湛天,求你等我,等等我……人车一体如同闪电般倏地冲出,再没有回头。
第七章
暴风雪终於停了。
冬苑窗内的风暴方兴未艾。
「水笙!」接著是一阵乒乓碎裂声。
「石先生,医师特别嘱咐您别下床,您就别违抗医师的话呀!」管家忧虑的跟在石湛天後头。昨晚不眠不休寻找了一夜、终於因体力不支倒下的石湛天,醒来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冲下床,任谁也阻止不了他。「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放眼自窗外望去,触目所及是一片苍茫冷冽的雪地,他的水笙就在这无垠雪地里的某处沉睡著,一定很冷吧……别怕,水笙,我不会让你孤单太久的。
管家看著石湛天,忽然一阵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