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女孩子貌似天仙,值得你如此惊艳?」尽管眉宇之间闪著不怀好意的嘲讽,他还是缓缓地举步趋近,倒要看看是哪番的面容惹得听风一副失心丧魄的模样。这个赌注可大了!听风瞧著少主趋近的身影,心里百般焦急,或许他不该让少主瞧见她,这相似的容貌究竟会因此而得救,或者是更加速她的死亡……不管了,没後路可退了。白衣男子在距离听风与女孩三步外的地方止步,够了,他可不想沾上其他陌生人类的气息。他对著昏迷不醒的女人投下漫不经心的一瞥,所有的轻佻邪魅全在一瞬间收敛。是她吗?那个他欲毁之而後快的女人!
他不自觉的冲向女郎身边,扶起她的身子……大雪温柔地掩盖住女郎沉静的睡颜。不,不是她,他的身体在接触的瞬间就告知了答案,心也突然袭上一种深深的落寞。不是她,不是她呀,尽管如此,他还是以贪婪的眼神吞噬著女郎脸上每一处神似的轮廓,对照著记忆中那令他一生悬念的容颜……「少主……」听风轻轻唤道,他所忧虑的事果然发生了,少主卸下一向放纵欲意的表情去後所流露出的竟是在乎,这让他的心一阵紧揪,他做错了吗?敛去了恍然沉凝的表情,白衣男子缓缓直起身。
「带她一起走吧。」
·····································「风雪大大了,连路标都看不见,这片山林范围大大,凭我们有限的人手要找到人恐怕有困难。」月影小组的保安人员用对讲机通知。「继续找!」石湛天大吼。「死也不能放弃!」
一定要找到她!深沉的绝望紧揪住他的心,恐惧也加影随形,他不能忍受失去她,光是想都让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不,水笙绝不能有丝毫差错!风雪狂啸,狰狞厉风夹劲吹过他的顿边,他却不理会,他只是不停的寻找。当所有的人都认为无望且宣告放弃的时候,他仍不为所动;当风雪大到车子再也无法行驶的时候,他乾脆弃车步行。雪地反射著刺亮的银辉,凄厉的风雪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却只是更心旌撩乱,平添绝望。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逐分逐秒过去,所有的人员的心情都益发凝重,水笙小姐……怕是凶多吉少了。尽管大多数的人心里都有道共同的想法,却没有人胆敢将之说出,生恐刺激前头俨然发狂的男人。冷意由脚底窜上,石湛天却还是一步步继续往前走著,全心全意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水笙。每个消逝的一分一秒都是充满恐惧的永恒,他的脸僵了、脚麻了,心渐渐陷入绝望了,但他不愿意放弃,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放弃,他会一直找下去,直到他倒下去为止。所有的人都觉得他疯了,试图要求他放弃这无用的挣扎,他在一位工作人员企图拉住他时挥拳相向,死命的挡著沉重的身子蹒跚向前。然而体力已经渐渐耗尽,筋疲力竭的昏沉感渐渐侵袭了他的脑子,他知道自己就要倒下去了。「水笙——」在倒下的瞬间,他发出野兽般的长啤。
那声音,恍如风中的鬼哭神号。
第六章
九年前日本东京三月的东京正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络绎不绝的人车都无暇欣赏街边怒放的樱花与映衬的苍绿,转角一楝高大巍峨的古厝是众人的目光焦点。大屋宁静地耸立在高耸苍木中远离尘嚣,绿色的光影摇晃著,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从高墙外围走过的人总会缓下脚步,为这儿的清幽而驻足。
不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竟能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区拥有这样的宅邸,不禁会遥想在这庭院深深深几许的豪宅中,必定也有个与世隔绝的佳人,正穿著和服优雅的品茗,要不就拨弄著琴弦,奏著醉人如天籁般的旋律……「哇!我不行了。」年轻的女声衷衷大叫,「咚」地一声以额撞地。「我跪到两脚都要报废了!」「水笙小姐,您快坐正呀,被老夫人回来看见,不又讨一顿骂。」服侍老夫人多年的老佣人在一旁著急著。身著和服的水笙恍若未闻地继续以额亲吻著光可鉴人的木造地板,闭著眼含糊的低语:「真要命,什麽站如松、坐如钟、笑不露会、行不闻声……哇咧见鬼的礼教!」「小姐!」老佣人不以为然的皱眉,显然是听见她的粗话。
匍匐在地上的水笙微偏过头,慢慢地睁开一只眼,再睁开另一只眼。「李嬷,好不容易今天奶奶不在家,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今天的修仪课就到此为止好吗?」「可是……」
「求求你嘛,李嬷,」水笙依偎过来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大眼闪烁著年少青春独有的光彩。「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这小妮子!李嬷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心太软,总挨不过她的细语请求。没办法,她打小看这孩子长大,别提这孩子可人儿的模样,又是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怎麽不让人多疼借些?偏偏这孩子碍了後母的眼,硬是从台湾被送至日本的奶奶家。老人家在自己的孙女面前始终表现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尊贵,对孩子的教育都沿用传统的日式教育模式,要求水笙表现出所谓大家闺秀的贵族模样。老夫人也真是的,都什麽时代了,还来这麽一大堆规矩!十几岁的少女青春可贵,她偏偏老是用一些仪容、插花、品茗、书法等等不切实际的课程绑住年轻想飞的心。「李嬷,求求你啦!」
「唉,真拗不过你。」李嬷又气又怜的摇摇头。
「万岁!」水笙兴奋地一跃而起。「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搂著李嬷对著她的脸亲了一下。「这下可好,我可也变成共犯了。」李嬷无奈的说。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奶奶不会知道的。」水笙俏皮地眨眨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一辆耐人越野重型机车快速奔驰在环状道路上,高速穿过冷凝的空气追逐前方的落日。骑士专注的目光落向前方,隐藏在安全帽护罩下的嘴唇微微扬起,像是极为享受这种挑战极限,和奔驰的快感。车行驰了一段时间後,骑士的眼光犀利落在照後镜上,锐眼一眯。
呵!又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小子又慕名而来挑战了。
后方的 HCR重型机车正以不要命的速度急追而来,眼看就要超越了他。骑士的唇弯成一个嘲讽的弧度,这样的技术就想来挑战了吗?他油门一催,车子以臻於完美的技术几乎贴近地面的冲越过一个弧道,将来车远远抛在後方,一下子又拉开了两辆车的距离。後方的骑士犹不死心的努力追赶,两辆机车就在夕阳馀晖下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喧!这小子还挺倔的嘛,挨了这麽久还不肯放弃,他虽然不情愿承认,但後方那小子的拚劲碓实打动了他,眼看暮色渐浓,这场游戏就倒此为止吧。他渐渐减慢车速,预期後方的骑士会乘机超车呼啸而过。
奇异的是对方并没有这麽做,那小子只是跟著减速以五辆车距的空间紧跟在他後方,既不远离也不靠近。他在打什麽主意?石湛天微蹙眉,这人诡异的行为惹恼了他,游戏到此也乏味了。他索性将机车驶向路边停住,拿下安全帽,双手环胸以待,倒要看看那小子想使出什麽把戏。HCR 的车主也将车停住,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