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这样更安全,”贾斯伯说,“等他们发现失窃时,我已远走高飞了。” “这不好……我知道……这不好!”诺埃拉喃喃地说。
“不要再争了,照我说的做!”贾斯伯狠狠地说,“伯爵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他可能……等安排好葬礼……明天回来。”
“葬礼!什么葬礼?”
“他叔叔罗勃特去世了。”
她看出贾斯伯瞪着她,好象不相信她的话是真的.“你是说那个罗勃特·雷文死了?”过了一会儿他问。
“林顿说是他父亲的弟弟。”
没想到贾斯伯听到这儿高兴地叫起来。
“罗勃特·雷文死了!”他用明显的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我可没想到!我还以为他还会拖几年呢!”
“为什么?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诺埃拉问,“这当然与我有关,你这笨蛋!”
“怎么会呢?我……真不明白。” 贾斯伯想开口,突然改变主意说:“不要你来问,你只是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明天……。”
“明天?”诺埃拉叫起来,“我以为你今晚来!这要安全的多……林顿……他不在家!”
“我本打算这样,”贾斯伯说,“但现在我已改变了主意,我要伯爵回来——真的,这十分重要。”
他仍用刚才吓了她一跳阴险可伯的腔调说。
她只想能更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也许就能更容易地猜出他在想什么。
这时,他好象下了决心,说:“好了,现在听着,不要搞错。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要揭发你。我十分清楚,我那表哥会如何来对付欺骗他的女人。我警告你,你会被赶出去重新变成穷光蛋的!”他劈头盖脸地说着,使诺埃拉轻轻发出了一声抗拒。但贾斯伯不容她分说,又说下去: “也许你爸爸的那个马弁会活下去,但是你叫‘奶妈’的那个丑老太婆就会在你眼前死去,你看着她死去,一定很高兴吧?”
“你……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当然,”贾斯伯说,“你很漂亮,你无疑会找到一个男人保护你,可是绝不会有男人和你结婚;”
诺埃拉知道他是有意伤害她,但由于她认识到了这种侮辱的后果所以马上说:“我已说了……我照你的话……做。”
“对,而且要尽力做好!”贾斯伯说。
“可是我想你该今晚来,”诺埃拉坚持说,“门开着,你可以跟我进城堡,我就回到我屋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不是轻而易举的吗?”贾斯伯嘲笑地说。
这时天几乎全黑了,但她感觉出他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她,审视她,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突然他喊了一声。
“怎么啦?”她问。
“我把手指割破了,”他回答,“把你手帕给我。”
诺埃拉在腰带上摸到一块奶妈在吃饭时给她的手帕。
当她把手帕抽出时,她想起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仅有的几件东西,不是用伯爵的钱买的。
这是她母亲做的,作为圣诞节礼物送给她的,手帕的一角上绣了一些花,中间还有她的名字。 她犹豫着,这时贾斯伯把手高高举过窗台,她不情愿地说: “你自己有手帕,我看见就在你的袖口里面。”
“把你的给我!”他粗暴地说。
没等她把手帕递过去,他一把将手帕抢过去缠在手指上。
她认为这太粗鲁了,但知道说也没用。
“好!现在听我说,不准出半点差错。”他说,“等明天林顿上床睡觉后——注意,一定要弄清他已上楼,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把花园的门打开。”
他说得很慢,好象是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在外面等着,如果楼梯上没点灯,你要给我带路,把我带到你的卧室前走廊上,带到我那慷慨的表哥的套房。”
他再一次用以前那种阴森可怕的声调说,诺埃拉感到浑身在颤抖。
“回去吧,”贾斯伯尖声说,“注意不要被人看见。如果有人看见你,问你到哪儿去了,你就说你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了,明白吗?”
“明白……”诺埃拉呆板地回答。
“还不走!你等什么?明天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会后悔。”
他又一次威胁她,因为她再也不愿听了,就急速转身走了。
她摸黑从神殿中走出来,感到稍微轻松了一些;天空中已布满群星,可以清晰地看见她面前城堡的角楼和塔尖。
当她急急忙忙地走过绿色的草坪时,她觉得每一步都使她松一口气,离可怕的贾斯伯远了一步。
他就象一条毒蛇,她想,她除了恨他没有其它任何好感。
她从花园门进了城堡,插上门日,象走出来前一样锁上,跑上楼到了卧室里。
当她走进卧室时,奶奶正等着她。
“你到哪儿去了?”
“楼下。”诺埃拉回答。
诺埃拉没有反驳,她继续说:“我以为你在图书馆看书呢!”奶妈说。
“现在你该上床睡觉了,多休息对身体有好处,不要再看书了,要不到我这年纪你眼睛会瞎的。”
诺埃拉以前不只一次听过这话,亲切中感到了一些安慰。
她让奶妈帮她脱掉衣服。 到奶妈吹熄了灯时,她才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并向她讨个主意。
可是她知道这只会让奶妈担心,让她一夜睡不好觉,那样就太不应该了。
“晚安,奶妈,”她说,“不要忘了为我祈祷。”
“不会的,”奶妈回答,“我肯定,你为你妈祷告时她能听见,如果世上真有圣徒的话,那就是她。”
当奶妈关上门,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时,诺埃拉开始向她母亲祈祷:“帮帮我吧……妈妈……帮帮我!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部是……错的。现在贾斯伯想从城堡中偷珍宝,这会闹出乱子来的,而且……也许我会……被牵连进去。”
她想到这儿,心中一阵战栗。 她一遍又一遍的祈祷,过了很长时间才唾着。
第二天早晨回忆起昨晚与贾斯伯见面的情景就象做了一场恶梦,她真不敢相信真会发生那样的事。
这时奶妈问:“我昨天给你的手帕在哪儿?”
诺埃拉清楚地记得贾斯伯把它拿走了。
“他甚至到这种地步,偷走我的手帕而不用他自己的。”
她想这样回答,但她明白不能说出来。
下楼后,她偷偷观察各个客厅,想看看他可能会偷什么东西。 也许是那些精致的法国米勒玫瑰瓶,诺埃拉知道,连同那些绿色的扣金子的托架是无价之宝;也许是那些翡翠和水晶装饰品,伯爵告诉过她也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在另一问房里有一个柜橱,里面陈设着各种鼻烟壶,许多鼻烟壶上都镶有钻石或其他宝石,他知道这些都是珍品。
后来,当她看到那些画和肖像时,一想到这些东西都可能被偷走,她真想叫喊一声。
这些都是雷文家族史的一部分。
绝不可以让多少代人保存下来的珍品被这个家族的一个败于毁于一旦。
“如果这个贼被发现,”诺埃拉想,“我也不好办。”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格外小心避免牵连进去。
因为她一直为自己要做的事情担心和烦恼,所以整整一天她都精神恍惚地在城堡里游荡。
她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抚摸着那些瓷器和小摆设,好象是在向它们告别。
她看着那些画,生怕再看时就只剩下画框了。
直到晚餐前,伯爵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