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旁边站着托贵·麦格雷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你们终于回来了!”
克劳利爵士的声音中,明显地带着谴责的味道。
“不幸,我们没办法早一点回来。”公爵回答。“小河泛滥了,在黑夜里不可能回到这里。”
塔笛卡觉得克劳利爵士根本没有听他的;相反地,他的眼中闪着狡诈的神色对她说:
“我把警长请来了,塔笛卡,为了一个特殊的理由。”
“警长?”塔笛卡不解地问。这时,公爵刚好一面伸出手一面走上前去。
“对不起,麦尼尔上校。”他说。“我一时记不起你了。”
“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公爵大人。”警长说。“克劳利爵土对我提出一个请求,当然我不能不管的。”
“什么请求?”公爵问。
塔笛卡屏住呼吸,从克劳利爵士脸上的表情以及他危险的眼色,她看得出他又在施巧计了。
无论他怎样安排,对她总是不利的。
“大人,爵爷请求我,”警长回答说。“对塔笛卡·林治小姐发出一张拘票,要求她马上回到伦敦,受她父亲监护。”
塔笛卡喘着气,警长又继续说:
“我知道英国的警察到处在找寻林治小姐,在这种情形之下,她应该由克劳利爵士伴送回去。据我了解,他是小姐的未婚夫。”
警长说完了,大家都沉默着,只有塔笛卡发出低低的惊叫,她转向公爵,用手挽着他的臂膀。
她想求他帮助,她想求他否定警长的权力,但是,她的声音就是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同时她也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无能为力的。
克劳利爵士又再一次胜利了。现在,她不得不跟他回伦敦去面对她的继母。
公爵的手盖在她手上,她感觉得出他手指的温暖和力量。
“麦尼尔上校,恐怕你误会了。”公爵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克劳利爵士请求你发出塔笛卡·林治小姐的拘票,可是事实上这个人已不存在,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斯楚格雷的公爵夫人。”
塔笛卡惊讶地望着公爵,克劳利爵士却愤怒地上前一步。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诡计!”
“塔笛卡是我的妻子。”公爵平静地说。
然后,他对塔笛卡说:
“你照样告诉警长好吗?我的爱人。”
从他指端的压力她知道他要她做什么,虽则她并不不明白,她还是照做了。她说:
“我是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听来微弱而颤抖。
于是,公爵坚定地说:
“你在这里没事了,爵爷。在这种情势下,我相信你当然希望马上离开古堡的。”
“我不相信!”克劳利爵士咆哮着。“你们在哪里结婚的?根本没有人知道,你们的仪式怎能举行?”
他的声音在首领室中回响。警长淡淡一笑,仿佛他全己知情。他说:
“容我解释一下,爵爷。苏格兰的婚姻法跟英国不同,假使斯楚格雷公爵大人还没有结婚,他现在就在你面前成婚了。”
“你是什么意思?”克劳利爵士忿怒地问。
“在苏格兰,经过交换同意的婚姻是绝对合法的,”警长回答说。“这一对男女在证人面前承认他们是夫妇,所以,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合法的夫妇了。”
克劳利爵士发出一声极端愤恨的咆哮,但是公爵只是望着塔笛卡。
“你累了,”他温柔地说。“把发生过的一切告诉我母亲,然后就去休息。你睡醒以后我再来看你。”
他说着就举起她的手到唇边。塔笛卡不再说话,也不再看盛怒中的克劳利爵士,就离开了首领室。
一想到要把所发生的一切告诉老夫人,她就觉得有点害羞。
老夫人在床上,当塔笛卡走进去时,她眼中闪着疑问的光芒。
然后,匆匆地,也有点难为情地,塔笛卡把整个故事告诉了她。
塔笛卡说完了,老夫人向她伸出双手。
“你结婚了,亲爱的孩子!我说不出我有多高兴!”她大声地说。“现在,马诺斯也许可以快乐起来了。我真高兴!我真高兴!你真是我最理想的儿媳妇哩!”
塔笛卡弯下腰吻她,老夫人又说:
“他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是我的过错。我以为我是为他好,原来是错了。我相信你会使他快乐的,你会吗?”
“我将尽我所能。”塔笛卡答应了她。
然后,由于她事实上已经十分疲倦,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差不多头一沾枕就立刻睡着。
珍妮来拉开窗帘时她醒过来。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塔笛卡问。
“已经五个多钟头了,夫人。”珍妮说。
“五个多钟头?”塔笛卡大叫起来。“我必须马上起来。”
“在客人们打猎回来之前,公爵大人急着要跟你说话。”珍妮说。“所以我来告诉你。”
“他们出去打猎?”塔笛卡惊讶地问。
她已经把所有其他住在古堡中的客人忘记了。
“在苏格兰高地,运动是最重要的。”珍妮微笑着回答。“但是公爵大人急着要跟你见面。”
“那么我得赶快下去了。”塔笛卡说.
洗澡水早就淮备好了。珍妮不肯去叫其他的女仆,坚持要亲自替塔笛卡穿上一件她从伦敦带来的,最漂亮最文雅的衣服。
“等你到了楼下,夫人。”珍妮说。“我就会把你的衣服搬过去。”
“去哪里?”塔笛卡问。
“当然是新娘的房间!”珍妮说。“它是在古堡的旧楼中。传统上,一个首领的妻子在新婚之夜睡在那里,她就会终身幸福,白头偕老。”
珍妮看见塔笛卡眼中的疑问,又加了一句:
“公爵第一次结婚时,那个房间正在装饰,所以爱玲夫人从来不曾在那里睡过。”
“啊!我真高兴。”塔笛卡小声地说。
她急于去见公爵,虽则她还有很多事要问珍妮,但是此刻她还是不能多谈。
她走过那道长廊到首领室去,她发现公爵正望着窗外,他那两只狗在他身旁。
她进去的时候他转过身来,他们站着对望了一会儿,然后,塔笛卡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跑过去,投入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说:
“我们的婚礼真奇怪啊!爱人。没有僚相,没有人恭贺,也没有牧师为我们祝福。”
“但是我们真正结婚了,是吗?”塔笛卡问。
“我们就象在大教堂举行过婚礼那么确实,”公爵说。
“你是我的妻子了,塔笛卡。”
“这正是我想要的。”她柔声地回答。
“我知道,”他说。“可是,我的爱人,在我还没有办法证实我的无辜时,我还是不能要你的。”
“那我们就尽快去做吧!”塔笛卡叫着说。
“我已想到了,”公爵说。“我已经写信到爱丁堡,请他们尽快再派一批专家;我告诉他们,必要时可以把这个房间拆成一片片。”
“这正是我要你说的一句话。
“万一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呢?”
公爵的声调中突然有了恐惧,塔笛卡用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
“俄国人一向被认为具有超人的洞察力,”她说。“过去,有时我也发现自己对事物有奇异的直觉;现在,我完全确信我们会在这里找到秘密的通道,知道凶手是怎样进来的。”
她说完了,就把公爵的脖子弯下来;他把她抱紧一点,他们的嘴唇相遇在一起。
这是一个长而充满感情的吻。公爵放开了她,塔笛卡的双颊现出红晕,双眼闪闪发光。
“我爱你。”塔笛卡低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