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这么看我!」脸颊上那温温热热的是……她哭了?
「我以为,你很勇敢。」路易用指腹,在善善的颊上抹动。
「别碰……啊!」我字还来不及出口,善善就从揪著路易领子变成被路易给整个人揪进怀里。
「胆小鬼。」路意轻轻淡淡的笑了,没他的允许,她脱不开他的怀抱。
「你竟然敢叫我胆小鬼?放开我!太可恶了,我命令你放开我!」只要让她挣了开,她绝对要打的他求爷爷告奶奶。
「听清楚,童恋雪,从现在起,不再是你的。」路易制住她一再造次的一双小手,语气显然淡漠。
善善的心,就跟被扣住的手腕一样,在发疼,愣了愣後,她问:
「金毛鬼,你是什么意思?」吼出来的是破抖的音,善善强自镇定的仰挺著小脸,害怕的等著答案。
小姊姊不是她的,他是什么意思?
他……他把小姊姊怎么了?
善善白了脸,僵著身子,挺住不动。
路易并没有因为善善的停止挣动而放松箝制,看进善善的眼,他没有温度的说:
「小说谎家。」无视她惧怕的眼神,他残忍的道破事实,「离不开童恋雪的,是你:没了童恋雪会吓死的,也是你,你们早就该分开。」最後一句,他漠然然的语调,特别清晰,「童恋雪,没有你会活的更好。」
童恋雪没有你会活的更好?
这一句,没预警的劈进善善的脑子里,快到来不及痛,她下意识的反驳,「你胡说……」
明明是小姊姊没胆子,动不动就被吓得半死,所以她才要陪著小姊姊;明明是爷爷交代她要顾好小姊姊,她当然就要紧跟著小姊姊,不能离开小姊姊半步;明明就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路易强硬的支住善善无法躲开的小脸,「童恋雪的无行为能力,不是你的杰作?」
「我的杰作?」善善愣愣的重复著路易的话尾,满眼的绿,狂舞混乱的印进泪水中。
「她的食、衣、住、行,你一手包办。连她出趟门,你早一天就先替她搭过车,探过路。你很聪明,造成这种环境,让她永远离不开你。」
「我才没……」不是他说的那样!
「你有。」路易又冷又静的截断善善的颤抖,「你在利用童恋雪的无助来克制你的恐惧,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我没有……我才没……没有……」她利用小姊姊?利用?
她没有!真的没有!
路易轻点善善起伏不定的胸口,冷然的轻语,「既然没有,这里,又何必惊慌?」
顺著他的指尖,善善看见那混乱的心,在她眼底起伏失了节奏,一抬头是他的眼,绿沉沉的漩涡卷得她不只是惊慌,还有……痛苦!
「不是……你说的那样。」善善眨住眼底的泪水,低哽著声告诉自己,「我没有利用小姊姊,你不懂,爷爷要赚钱,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我们,肚子饿了,自然就得煮饭、家里脏了,自然就得扫、小姊姊需要人照顾,我就做了……不是利用,我……我只是……」
「你只是剥夺她独立的所有机会。」不只生活依赖,童恋雪连精神上都依赖著她,之前,这并不关他的事,现在情况不同,他要断了两人脐带式的相依共存。
这小子,完完全全只能属於他!
「我说了不是这样,你干嘛听不懂?」动不了,善善发狠的把鼻涕眼泪全往路易的袖上抹擦。
差一点就著了这金毛鬼的道了!
他在挑拨小姊姊跟她之间的感情。
爷爷要忙著赚钱养活她跟小姊姊,一出国不管是演讲、还是表演,常常就是个把月,两个小孩互相照顾,哪来的利用不利用?
对!很多事她都抢著做,但是那不叫利用,那叫伟大的亲情!
她打心底认了恋雪是姊姊,煮饭,是因为她不禁饿,等不及小姊姊慢慢煮;抢著上街买衣服,是因为小姊姊超不爱买衣服,被她轰上街又老是被有的没的给吓得一身伤回来,她不去买,难道要小姊姊光著身子?
说到扫房子,小姊姊有低血压,身子底差,她身强体健的扫扫屋子,运动运动减减肥也不行?
姊妹之间,强的那个照顾弱的,又有什么不对?还利用咧!
谁同他这般鬼心眼?
他干嘛要这样挑拨?
「不哭了?」又变脸?为了童恋雪变脸给他看?
路易任由善善用小脸蹂躏著他的手袖,这小子……
「你,堵住我的呼吸道了。」轻懒的语调,含著笑意的叹息。
童恋雪不准踏进法国。
因为他要确保他的呼吸道通畅。
她对童恋雪的执迷,一定得破除!
「我堵住你的呼吸道?」这金毛鬼说的是什么鬼话?
抹净了脸,善善光火的仰起小脸来就骂。
「你真的是个『青番仔』耶!」她气得连台语都跑出来了,「我被你这样拽著,哪还有本事去堵住你的呼吸道?你当我会特异功能?」虽然她是真的想捶扁他那骄傲的鼻子!
眼前巴掌不到的小脸,正红红、绿绿,颜色百变的对著他换上新色彩,他的眼被锁住,移不开。
「你、你……」骂累了,喘口气的空档,善善这才注意到路易的眼……
绿的不可议!
「你干嘛这样看我?」好可怕!
那绿,是疯狂的吞噬!
「金毛鬼……我、我、我警告你,我童善善不伯你的!」她是优秀的中华儿女,绝对能做到——威武不能屈的……
不给吞!
「小子,你想多了,我没要你怕我。」路易收紧双臂,略微抱高善善。
又说她想多了?想诳她?哈!
「你没听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吗?这话就是要人有事没事想很多,不然就死定了,你懂不懂?」瘪著嘴,她发现了他的靠近,「你又要做什么?」这么近?她胆小的把眼睛眯在他的鼻尖上,不敢看他的眼,但嘴就不怕了,还是凶得很。
「不做什么,」路易单手箝紧善善,腾出来的左手,紧扣住她无处躲的下颚,用了力的扳过她的小脸,「只是……通知你一件事。」
啊!又是那种疯狂的绿!
「不准你通知我!我不给你通知,你闭嘴。」直觉的,她就是知道,她那小小颗的超级迷你胆,要破了!
受不了的怕,逼的她放声尖叫不停,就是不要听他的所谓「通知」。
「我、要、你、爱、我。」捣紧她的口,路易贴著善善的耳,一字一字的说个清楚。
「呜呜……」啊!啊——胆子……破了!
善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胆小鬼。」笑著轻放善善躺平,路易熟练的打开氧气,替她罩上氧气面罩,「说的爱就昏了,那要是做的爱……」
会怎样?
路易眼底的绿,浓烈狂舞!
第五章
丢脸!丢脸!丢死脸!
她堂堂的大中华儿女,居然在同一个法国洋祸面前,昏倒两次!
这下子丢了民族的脸、国家的脸、爷爷的脸、臭豆腐的脸,什么脸都叫她丢光了,她没有脸醒过来了。
善善紧闭著眼,躺在床上哼哼啊啊的呻髦褪遣徽隹郏蛭芯醯玫剑歉龊λ懒车姆ü蠡鼍驮谏肀?
「爵爷,善善小姐您放心交给姆拉吧。」胖到跟个圆球似的姆拉,等了好半天,还是只能站在门口等著路易开口。
「进来吧。」闭著眼也有这么多表情?路易没移转视线,总算是开了口。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在,善善撇了嘴角,硬赖著不醒,说英语也不醒!
英语?又一个惊讶,姆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原地愣著。
在宅子里,唯一的语言不是法语吗?布克尔说爵爷带了人回宅子,惊讶都还没过去,这会儿只说法语的爵爷居然开口说了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