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品农就是易品农,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于朵朵撇开头。
卫士龙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路易.法歇是害死公主的凶手!而你现在居然还蠢得往他的怀里靠?”他寒着脸,牙关紧扣。
于朵朵的下颌被捏得疼痛,但仍不退缩的直瞪进他的眼里。
“你说错了吧?不是我往他的怀里靠,而是你的美亚丽朵公主!”
“你是帮凶!”
“就算我是帮凶那又怎样?易品农同样寻找了你的公主两千多年,事实证明当初就只是一场误会,两千多年的分离已经够了,现在他们要在一起就让他们在一起呀!她得到幸福不就是你要的吗?你该感激我才对。”
他又出现那种恨不得掐死她的神情。
“我是要她得到幸福,但她的对象绝不会是路易.法歇,你给我听清楚,我不准你再跟他见面!对卫家来说,他永远是个仇人,永远是人鱼的宿敌广
“我不是人鱼!我只是个倒霉得跟一只鬼抢身体的平凡人,不要把你们的仇恨牵扯到我身上,你无法强迫我不能跟谁在一起,可以跟谁在一起,我是人,我也会爱人!”多日来持续压抑的情绪在同时一起发出来,她激动的叫嚷着,珍珠般大颗的眼泪不断掉出眼眶。
卫士龙有些愕然,放开手,瞪着她的眼泪。
“你有了喜欢的人?”他的表情是鲜少出现的怔然,随即眉头一皱。“是易品农?如果是他,那我劝你——”
冷不防的,他的腹部挨了一拳!
于朵朵收回用尽全身气力的拳头,气愤与无力让她气喘吁吁。
“你竟敢——”他为她的大胆无礼再度发怒,一张俊脸气得涨红。
又冷不防的,于朵朵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拥住他,然后封住他的嘴。
数秒后,卫士龙才回过神来,将她自身上拉下。
“你这是干什么?”他咆哮。连他都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那么生气?
于朵朵脸上泪痕未干,却有着无比的倔强。
“我是有喜欢的人。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别问我,我就是喜欢你,也可能变成爱你了!”她咬牙切齿的坦白,与传统中温柔羞涩的倾诉情衷,完全的背道而驰。
卫士龙看她的眼神仿佛她得了某种传染病,用力推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你以为撒这种谎就能避掉接下来的几场宴会,那你是白费心机了。”他眯起眼。 “你想用这谎言来减低我的戒心,好让你与易品农有机会见面?”
她心里记挂着易品农,口里却说爱他?
“我说的是真的”于朵朵气得双拳紧握。
若不是方才那拳已用尽她的全力,此刻她会再给他一拳。
“我喜欢你,所以你找来的那些人我根本就看不上眼,你再安排几次宴会都一样,至于易品农——”她顿了顿。“如果你对我没意思,那这身体就让给美亚丽朵,至少可以成全他们。”
“那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他阴侧恻的说。
“那你会爱我吗?”她直盯着他。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那你是看上我的钱,还是权势?”
“啪!”的一声,尔后是全室寂静。
于朵朵揉着发痛的手心,她的心更痛了。
卫士龙觉得左颊一片热,默默举起手掌,从来没有人打过他,没人敢!
但面对那张满是怨恨又故作坚强的苍白脸蛋,他的手到底还是挥不下去。
“我会记得你所说的。”他放下手时,于朵朵这么说完,旋即转身背脊僵挺的走回房间。
只能怪自己,她捧出真心放在他脚底踩了个稀巴烂!
躺到床上,触目所及全是贵重家饰,心里却空虚得难受,英名的想起从前的孤女生活,眼前一片朦胧。
从前的她怎么会那么短视近利,盲目拜金?现在她得到报应了,没错,这是报应。
既然这样,那她更应该让美亚丽朵跟易品农在一起才是,这是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她不要再当傀儡了。
“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该说那种话。”杨嬷嬷端着一壶茶施施然的走出来,将茶水放在桌上,方才的对话已全人了她的耳朵。
她是在他们开拔到垦丁举行宴会的那几日回来的,这是她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收回瞪着于朵朵离去的方向,卫士龙只是瞥了她一眼,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般。
他倒进沙发里,举臂掩覆住双眼,他累了。
“陛下还是很信任你,”杨嬷嬷继续说。“他还叫你不要逼、不要急,一切以她的幸福为前提。我说了,这一世的公主并不是个平常人,陛下笑了,只说你有办法。”她瞅着沙发里的人,眼里有着悲悯。
显然陛下高估卫士龙了,瞧他刚才还被公主打了一巴掌,除非将公主关起来,否则他们只怕是没完没了。
更何况现在连路易.法歇都出现了。
老实说,她没卫士龙那么强烈的排斥路易.法歇的出现,就算心里有着责怪,也因他不舍不弃的
对公主追了两千两百年的诚心与毅力下烟消云散了。
“要逼、要急,我已经三十二岁了。”沙发里的人低哑的传出一句。
这是宿命,亦是注定,步人三十岁后,他早已准备好迎接死亡之神的降临,所以他必须完成他的责任。
杨嬷嬷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你不接受她的原因?你怕自己给了承诺又无法实现?”
卫士龙放下拦在额上的手臂,眉头恼怒的纠成一团。
“你也对她的谎言认真?”
杨嬷嬷叹了口气。“我分得清楚什么是实话,什么是谎话。”她的眼神清楚写着她相信于朵朵说了实话。
他翻了个白眼,手臂再度压上额头。 “若是真的,那算她倒霉,爱上了个短命的人。”
“世事无绝对,凡事都会有例外。”
“你们全疯了!”
还好,于朵朵不是那种会因为心里郁闷就丧失食欲的病餍少女,也不是个遭遇挫折便丧气得不再面对对手的人。早餐时间一到,她就准时出现在餐厅。
她不会错过与卫士龙面对面的机会,更不会放过!
在这种意念支持下,她率先抵达餐厅。
当厨师将她的广东粥送上后,卫士龙走进餐厅,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向厨师点了吐司、荷包蛋及牛奶,并道了声谢后,便开始拿起认他准备好的十几份中、外报纸阅读了起来。
于朵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正确来说,是瞪在他身上,而且连眨都舍不得眨,瞪到他看完一份报纸,吃完早餐,她也吃光广东粥后,仍坚持到底的努力瞪着。
卫士龙伸手拿了份新报纸,不经意的朝她的方向淡淡的扫了一眼,仿佛这时才意识到她也在这儿般,但注意力随后便又移到报纸上。
“小心你的眼珠子掉下来。”他轻淡的说,与她的咬牙切齿形成强烈的对比。
“掉下来最好!希望我的眼珠掉下来时,鲜血能够喷得到处都是,流干我体内的血,这样的死法最痛快!”终于说话了!她就不信他敌得过她眼神的压力。
“你几时变那么幼稚了?”他翻开财经版。
“这叫近墨者黑!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她毫不示弱。
卫士龙的才能并不在斗嘴上,而且他心里明白她只是在发泄她的不满。
“你继续说好了,我没意见。”他懒得将时间花在这种无聊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