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品农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而卫士龙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阿哲的手还来不及落下,床上的于朵朵就醒了。
更确切的说法是,她就像个布娃娃般,身体上仿佛绑了条看不见的线,上半身硬是从床上被拉起。
“路易……路易……”柔美的女声里有着恳求,她缓缓的张开眼睛。
透着蓝光的眼眸让卫士龙整颗心瞬间下沉。
没错,只有一个原因才能解释于朵朵为何会从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突然昏迷过去。
听见呼唤,易品农的气力全爆发了!他挥开阿哲笔直的往于朵朵冲去。
他挥开阿哲的力道让仍处于惊愕状态,而毫无防备的阿哲整个人往旁飞去,若不是他擅到身旁的守卫做缓冲,只怕他会狠狠的撞到墙上再弹落地面。
卫士龙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易品农轻轻的拥住于朵朵,不,是美亚丽朵。
没错,美亚丽朵又出现了,只有她出现,于朵朵才会失常、才会受伤、才会被迫离开属于她的躯体,落入无意识的状态。
卫士龙比任何人都清楚美亚丽朵出现时,于朵朵会有的征兆与状态,此刻,他的目光更冷了。
于朵朵柔弱无骨的躺在易品农怀里,清澈如水的蓝眼睛柔情似水的瞅住卫士龙。
“阿多里斯……放了我……放了我……我只属于路易……欠你的……阿多里斯……下辈子再还你……带我走路易……带我走……”她捉着易品农,气若游丝的说完后便又闭上眼,仿佛用尽最后一妊气力,再度陷入昏迷状态中。
易品农伸手抱起她,想立刻带走她。
几乎在同时,卫士龙几个箭步向前,一手扯开他,拳头毫不留情的就往他的下巴挥去,易品农整个人飞了出去。
“把他带出去,永远不准他再接近公主。”卫士龙阴沉的下令,边揉着自己的手腕边睥睨的望着他。
已经过神来的阿哲及护卫们非常高兴执行这个指令,一人一边的架起鼻血直流且意识不清的易冤农给拖出房间。
找来的医生正巧进门,纳闷的看着经过身边的易品农后,再瞄了眼正爬起来,对着卫士龙眼明手央拉过来的垃圾筒呕吐的于朵朵。
“请问……你们要我先看哪一位?”
不同前两回,于朵朵这次足足昏迷了三天,而她昏迷了多久,卫士龙睁眼的时间就有多久。
当她终于幽然转醒,首先映人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尔后是四面白墙,她知道自己被送进医院,左手臂正吊了瓶点滴。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卫士龙。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右手边,两脚微开,靠在膝上的双手,一手无力的垂下,一手则极疲惫似的撑着额头。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像被电击般,卫士龙倏地抬头,先是惊讶的表情,然后是明显的松了口气,之后便本能的收敛起表情。
“我叫医生来。”确定她的眼珠是黑色的之后,他按了叫人铃。
“你的眼睛怎么全是血丝?你很久没睡了?”于朵朵盯着他的眼睛移动,声音是沙哑的。
“你没醒我是不敢睡的。”他拉开椅子,坐到一段距离外的沙发里。
于朵朵听出他语气里淡淡的责怪与嘲讽。
“你的公主要出来,我是没办法控制的。”她回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她沉默了一会儿。“可能下次我就醒不过来了。”她喃喃自语,有些忧愁。
可能下次美亚丽朵就正式占据她的躯体,而她则成了游魂。
在成人之美的状况下,这样不能说不好,至少美亚丽朵跟路易这两个苦恋两千多年的魂魄能够有个圆满的结局。
那她自己呢?瞥了像盯犯人似的瞅住她的卫士龙一眼,她无奈的暗叹了口气。
“这种事我会解决的,不需要你操心。”卫士龙的语气冷飕飕的。
没想到他会听见,于朵朵干脆再叹了口长气。
“我想这样也好,把身体让给你的公主后,你们就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的举行宴会,硬要栽个倒霉的金龟婿给她了。她的个性跟我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淑女,不像我,只是个粗俗的俗女。”
卫士龙霍地从沙发里弹起,铁青的脸色仿佛恨不得在三秒内掐死她。
推门的医生们适时的阻止他成为杀人犯,跟在后面的是闻讯闯入的阿哲和几个护卫。
“老板,你没事吧?”看到他的脸色,阿哲在紧张兴奋之余关心的问。
卫士龙狠瞪他一眼,抓起西装外套,大步跨出病房。
“阿哲,你别怪他,他只是有点无法接受。”于朵朵看着阿哲说。
医生们正七手八脚的替她诊断,掀掀眼皮、测量体温、脉搏、吸呼、反射神经,心电图、超音波、 X光。
阿哲在医生背后探头望着病床上的于朵朵。“无法接受什么?”
“无法接受我快死了的事实。”
“你不会死的,于小姐,我们一定会努力找出你的病因,请你跟我们合作,不要放弃。”一名医生听了她说的,连忙急切的鼓励她。
“就算我不死也会被你们折腾死尸于朵朵受够了他们,伸手要抠掉贴着针头的透气胶带。“我要离开这里。”
医生们又七手八脚的制止她的动作。
“阿哲,叫他们放开我,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病,你也知道的,带我离开这里,否则我会死掉!”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因为没什么力气与他们对抗。
阿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于朵朵嚷着死呀死的已经乱了他的心神。
“可是老板不在呀”老板怎么选在这种时候跑走呢!要命。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三名护卫闯了进来。
“哲哥,老板叫我们把小姐带回去。”其中一名护卫随后又担心的问:“小姐的身体状况可以离开医院吗?”
“喂!你们怎么这样压着我们家小姐!快放开她,”又一人误以为医生们在欺负于朵朵,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把医生扯开。
“我的身体没问题!”床上的于朵朵叫道。
“我们家小姐都说没问题了,还不快把点滴拔掉?弄痛我们家小姐,我要你好看”一名护卫又把离自己最近的医生抓了过来。
他的脑袋被打了一掌,转身面对阿哲时,气焰顿时消了不少。
“这里是医院,对医生客气点!我们又不是流氓!”阿哲义正辞严的训斥道。
挨了骂,那人只好摸摸鼻子退到一旁。
拔掉点滴的于朵朵要起身时晃了一下,阿哲赶紧上前要搀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
她走到被阿哲责备的护卫身前,那人受宠若惊的连气都不敢呼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她望向他问。
“报……报告小姐,我叫大荣。”他大声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大荣,刚刚谢谢你,可以麻烦你扶我一下吗?我没什么力气。”她伸出手。
大荣立刻接住,并扶持她走出病房,战战兢兢的。
因为于朵朵拒绝搀扶而深受打击的阿哲,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后面。
第八章
当车子直接开进卫氏豪宅时,于朵朵才知道自己早在昏迷不醒时,就被送回了高雄。
“你对易品农怎么了?”回到家,找到卫士龙后她直接冲口直问。
卫士龙放下话筒,转身面对她。三天的不眠不休加上她恼人的言语让他的脸色始终好不起来。
于朵朵也不在乎,反正他从没对她和颜悦色。
“你早知道易品农是谁,为什么还要瞒着我跟他在一起?”他不答反问。穿透每根筋骨、每寸皮肤的疲累让他的火气无法控制的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