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拍摄时间大多为孩子们上课的时间,如果我有事耽搁了,你就来补我的空档。”凝着她慌乱的眼,他再认真不过了。“你还是以你的工作为主,但给我机会,让我弥补欠给他们的这十年光阴,可以吗?”
“不公平……”她好挣扎,不知该不该同意。“他们一直是以我为中心,如今你执意介入,那我……我会被摆在哪里?”
不讳言,她是脆弱的。这十年来,若不是有这两个孩子支撑着她的生活重心,她不晓得自己要怎么度过这漫长的十年岁月。
“你当然还是他们的妈妈,最爱的妈妈。”明了她的畏惧,他好声好气地劝诱。“血缘是切不断的,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仓皇且不安地注视着他的黑瞳,她看不出任何虚伪和谎言,信心开始动摇。“我、我不确定……”
“给我们时间试试看,好不好?”佟兆罴绷耍志⒉挥傻么蟆!靶∮牛 ?
“你别逼我……别逼我……”她好怕啊!这些年来一直只有她和孩子们相依为命,如今他坚持介入,将会为她的生活引起多少无法预期的风波?
“小优!”
踢了下宫咏圣的屁股,宫咏诞实在无法在满心好奇又极无聊的情况下打瞌睡。
不是没想过家里的厨房绝对少不了其他的玻璃水杯,但她既懒得跑到厨房再拿一个回来,只为了“窃听”这种低级的事,也不想因自己来回跑动的时刻,漏听任何可能的“重要资讯”,所以她只好赖在原地盯着宫咏圣的后脑勺发呆,直到再也受不了为止。
“你干么啦!”宫咏圣正聚精会神地窃听,冷不防屁股挨了一踢,自然不可能“和颜悦色”,他压低声音对妹妹咆哮。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嘛?”好烦喔!大人真罗嗦,有什么话随便讲一讲就好了嘛,干么讲那么久?
“他们才刚开始吵没多久……嘘!”其实里头的声响一直不很清晰,直到刚才两个人似乎有争吵的迹象,声音才大了起来,让他有机可乘听个清楚;可恶的是,没啥用处的妹妹在一旁打扰,害他都没办法专心听,正巧房里又传出碰撞的声音,他不得不嘘妹妹一声。
宫咏诞无聊地蹲下又站起,如此来回数次之后,又踢了下哥哥的屁股;宫咏圣没再凶她,仅仅是神色诡异地回头睨她一眼,将水杯由门板上拿下。
“怎么了?你干么不听了?”宫咏诞以为自己把哥哥给惹毛了,脸上马上摆出讨好的笑容,只差没像狗一样摇尾巴──因为她没有长尾巴。“还是谈判中止了?”
宫咏圣摇了摇头,再看向妹妹的眼向上弯了起来。“他们要我们做决定。”
“决定什么?”气死人了!早知道她就冲去拿水杯,省得在这里玩猜谜。
“要不要让我们的老爸大人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压不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宫咏圣贼兮兮地笑了。“表决喔,你怎么说?”
宫咏诞先是愣了下,未几,也弯起与哥哥神似的眉眼,伸出手跟他Givemefive,用力一击掌。“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三比一喽!”
※ ※ ※
眼见两个孩子挥汗如雨地陪着他们的“老爸”走进走出,手上都各自提着、拎着佟兆畹男欣睿视诺男睦镎媸俏逦对映隆?
她没错,孩子们的确是长大了,大得足以分担大人的工作;但佟兆钜裁淮恚暇顾嵌蓟怪皇鞘甏蟮暮⒆樱蛐硭枪欢懒ⅰ⒐磺孔常粗站炕故歉龊⒆印?
昨天的表决、她输得很彻底。她不知道佟兆钍怯檬裁捶绞剑敲纯毂闳煤⒆用墙邮芩嬖诘氖率担恢浪文芄荒敲纯毂懵盎窈⒆拥男模唤峁侨纫唬粤狡敝畎鼙保芯踝约汉苊患壑怠?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她的心情差到极点,两个孩子为了安慰她,故意搬出家里很少用到的视听器材,硬是表演了好几首荒腔走板的时下流行歌曲逗她开心,害她一下子哭、一下子笑,最后被弄得啼笑皆非。
而佟兆畹亩骱芸欤蛱觳啪龆ǖ氖拢裉煲辉缇徒蟠笮⌒〉亩魅崂戳耍唤雒挥懈视Φ氖奔洌踩徊桓泶镆煲榈目占洹?
“妈,快点,我快渴死了!”宫咏诞放下最后一个小箱子,蹦蹦跳跳地由书房冲到客厅,一屁股就黏到沙发上。“水,我要水,多喝水没事,没事多喝水!”即使渴得快晕了,她的一张嘴还是唠叨个没完。
“闭嘴!”宫咏圣跟在她后面冲到沙发,拉起领口就往脸上擦。“妈,麻烦你,我没力气动了。”他也一样需要补充水份。
“别用衣服擦汗!”宫缡优神经质地叫嚷着。“我说过几百次了?衣服不是你们在洗,是我,我不是你们的菲佣,没那个义务帮你们洗那些臭又脏的衣服!”
“好了、好耍侵皇抢哿恕!辟≌最最后步入客厅,他拍了拍宫缡优紧绷的肩,体贴地往厨房走去。“小鬼们,老爸来替你们服务喽!”打开冰箱,他很快便找到他要的东西。
“谢谢。”宫咏圣投以感激的眼神。
“哇呜──老爸,我最爱你了!”宫咏诞的表现就直接多了,直接抛了个飞吻给他。“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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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女生最恶心了,就爱撒娇!”宫咏圣吃味地吐槽妹妹一句。
“你还不是一样?”懒懒地睐他一眼,宫咏诞也对他不屑极了。“哪一次你不是用这招应付老妈?只是妈不知道而已。”
“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就要说怎么样?你啊,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死咏诞,你还说!?”
“我偏要说、偏要说,啦啦啦……”两兄妹一吵起来就忘了口渴,直接用口水止渴比较快。
宫缡优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闹成一团。或许她真的太忙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到孩子们这般笑闹、天真的模样;或许佟兆钣炙刀粤耍诰癫忝嫔希娜房髑匪翘唷?
“要不要也来一杯冰的?”顽皮地拿着水杯轻触她略带轻愁的脸颊,佟兆畈蛔藕奂5啬ㄈニ某钚鳌!巴感牧古订ぉぁ?
“神经!”睐他一眼,宫缡优再难板着脸孔。“你们喝就好了,我又不渴。”
“别不好意思嘛!”他硬是塞了杯水给她,不理会她的拒绝。“以前我当你宣传的时候,哪件生活琐事没为你做过?”
“爸,你和老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对啊,我也想知道。”两个小鬼不知何时窜到他们身边,打断大人们的“谈情说爱”时间。
“想听?”佟兆畹莞且蝗艘槐羝鹨槐呙级号恰?
“想──”两个童音叠声而起,早忘了喝水一事。
“来来来,老爸告诉你们,当年你们的妈出过什么糗……”
“佟兆睿∧悴灰宜敌┯械拿坏模 ?
“别理她,女人就容易歇斯底里……”
“老爸,我也是女生欸。”
“呃,我说的是女人,你年纪还没到……”
“佟兆睿 ?
近午的太阳正热,也将平静的宫家照耀得暖烘烘,热闹了起来──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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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咏圣和宫咏诞搞不懂,为什么老爸得去住客房?别人的爸爸妈妈不是都睡在同一个房间?电视也是这么演的,为什么他们家的爸爸妈妈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因为爸爸跟妈妈很久没见面了,可能一时间还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熟悉,所以还是分两个房间比较好。”佟兆钍钦饷刺氯堑摹?
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现在的孩子会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不管发生什么奇怪或不奇怪的事,孩子们似乎都会很自然地将它们归类为“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大人们都会说──囝仔郎有耳无嘴;完完全全堵住小孩子的问。
但时代不同了,不能再用“围堵”的方式,所以他试着用“疏通”的方法和他们沟通,虽然搪塞的答案居多。
两个孩子从佟兆钫桨峤铱迹阆耩てぬ前憬艚舻仞ぷ刨≌最“培养感情”,看得宫缡优又喜又慌,一颗心上上下下地怎么也着不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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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工作啊?”走到桌前敲敲桌面,见她疲累地抬起头,双眼泛红。“怎么不早点休息?”都十点多了还工作?她需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吗?
“这是进度表之外突然插进来的急件,不先把它弄好不行。”是一篇国外的旅游报导,要放在下一期的杂志里。“我快弄好了,待会儿就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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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待会儿是多久?”以她这种算法,一天可能比一年还长;他不苟同地蹙起眉心。“快十二点了欸。”
“你累了就去休息,管我那么多干么?”奇怪了,累不累是她的事,他干么这么鸡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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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明天中午以前就得交出去的!
“没有任何藉口和理由。”不给任何申辩的空间,佟兆颊的坚持再现。“如果做不来,就别接那么多工作,弄坏身体多划不来?”
宫缡优不满地瞪着他。“我就不信你从没熬过夜?”
分开之后,她的确不了解他的作息时间,但就以往两人还是工作夥伴时来说,熬夜可说是家常便饭,尤其在她满十八岁之后。
“我不否认自己的作息也很糟,但那是在昨天之前。”从现在开始,他要学习保护自己的身体,以防太早“蒙主宠召”。“我们都不再年轻了,要好好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