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清理了!”宫缡优实在对他的盛情感到为难。在她的感觉里,赵先生是位很好的人,常帮她换灯泡、清水沟什么的,但那些她可以请外面的工人来做,虽然得花点钱,但总比欠人家人情来得好。“我本来想过两天再叫人……”
“欸,花那个钱做什么?”赵耀敬挥挥手,直往她身边贴近。“所以我说啊,一个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主人比较好,那……”
“不劳烦你了。”佟兆畈恢蚰氖弊叩焦视派砗螅驮谒恢迷趺从Ω墩砸词保蛔藕奂5厣斐鲈帧!耙院笳庵帧∈隆依醋鼍秃茫槐卦俾榉痴韵壬研牧恕!笔裁绰铮“滓啥伎吹贸隼矗馔和返募一镌诖蚴裁粗饕猓∵酰?
“呃,这位是……”赵耀敬显然佟兆畹耐蝗怀鱿窒乓淮筇凰愦蟮难勖辛似鹄础⒏呤莸纳碛安痪跬笸肆艘徊健?
“他……”
就在宫缡优还厘不清该怎么介绍佟兆畹纳矸菔保降逄匚盖住敖馕А绷恕!八邓俏液陀绞サ陌职帧!?
顿时,两声抽气声同时响起,一个发自于赵耀敬,另一个没意外的发声者是彻底傻眼的宫缡优;佟兆钸挚煨Γ笫衷奚偷厍崤呐耐罚浴笆だ摺钡淖朔钐Ц呦掳停裰唤景恋墓兹福徊蠲簧斐鍪种副雀觥埃帧薄?
“以后请多指教,赵先生。”噢!佟兆罘⑹模皇枪室庹饷础靶∪说弥尽钡模徊还耐纺枪傻靡夂苣巡徽腋龀隹诜⑿梗陶饧一镎砹怂瞿晖罚?
“啊?”赵耀敬让他这么一提,登时满脸尴尬。“呃,欸……欸欸……”
宫咏圣和宫咏诞觉得好笑,知道赵耀敬是不知该怎么接腔,只能那么无意义地“欸”个不停,就像VCD被刮坏了似的,不断重复读取刮坏的那一小部份音轨,实在无聊透了!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赵先生了,再见。”
佟兆钕蚝⒆用鞘沽烁鲅凵洗У亟Щ甑墓视爬堇铮粝抡砸匆桓鋈素W哉驹谔舻紫拢钔坊共蛔 吧辽练⒘痢绷ǎ?
※ ※ ※
极识趣的,宫咏圣和宫咏诞将书房暂辟为“战区”,将那一小方空间留给十年未曾聚首的“一男一女”。
没办法,虽然他们两兄妹是资优儿童,但那两个大人的关系对小朋友来说,实在太难界定。他们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爱侣,当然更不是夫妻,不过他们却莫名其妙有了两个带着双方血缘的孩子做为联系,所以只能暂时称之为“狗男女”……呃,更正,是一男一女。
现在,书房里呈现凝滞的氛围,男女双方除了呼吸之外,没有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可是风在吹……严格说起来,是冷气在吹,所以空气还算有在流动。
宫咏诞在等了将近五分钟之后,忍不住对拿着玻璃杯贴在门板上的宫咏圣喊道:“怎么样子?哥!”
“嘘!”宫咏圣犀利地瞪了她一眼。“我什么都还来不及剑惚兆炖玻 弊钪匾氖牵虿荒苋美锩娴陌致璺⑾炙窃谕堤蝗痪汀鹣胩搅耍?
“好嘛!”小女生噘起嘴,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我那护士玩具组里的听诊器可不可以派得上用场?”
“当然不行,你这个大笨蛋!”宫咏圣忙着窃听,还得分心责怪她的异想天开。
“为什么不行?”理论上,听诊器应该可以听得比玻璃水杯还清楚!
宫咏圣无力地翻个大白眼。“因为你只听得到白蚁蛀蚀木门的声音,笨蛋!”
佟兆钫驹诖氨撸芟肽7碌缡泳缋锉榈哪兄鹘牵笊刂饰逝鹘俏蚊撇豢陨乩肟米跃龆ㄉ率粲诹礁鋈说暮⒆樱康匀衔挥醒菽侵帧叭鞴费纭钡南赴詈笏龆ㄗ鏊约骸?
“我想,你恐怕欠我一些解释。”这些解释可能很长、很久,事关他被排除在外的十年光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宫缡优闭了闭眼,她最不想面对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你这样问,我没办法解释……”太多复杂的往事她当真无法一一叙述,最好就是他什么都别问。
深深看她一眼,灿亮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纱质窗廉映照在她脸上,形成美丽的光点,却也将她苍白的脸照拂得更加没有血色。
叹了口气,他选择较为折衷的方式。“那么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这样可以吗?”
凝视着地上的磁砖,她只能沉重地点头。
“很好。”第一个问题,放在他心里已经十年了。“那天之后,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都找不到人?
她摇了摇头。“没有特定的地点;我只是走到哪停留到哪,随意散心而已。”
“你没想过跟我谈一谈?”他微感诧异,以为女人应该会是较为不安的一方。
“你认为应该谈什么?”虽然两个人都喝醉了,但她很明白那天晚上是她自己点燃导火线,所以没有任何想要跟他谈谈的必要。
佟兆畈宦仵酒鹈肌!澳训滥忝幌牍吃械奈侍猓俊?
“想啦。”她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他。“但做都做了,后来再想有什么用?”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事后避孕丸之类的东西,想了等于白想。
“至少你发现怀孕之后,可以来找我!”而不是让他茫然无知地度过十年。
“找你?”她微微一笑,坦承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我知道你还要当兵;而且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堕胎?我做不到。”他们没有任何权利抹杀孩子的生存权,毕竟是大人的一时冲动制造了他们的存在。
佟兆疃偈庇锶恕;蛐碚庹媸撬堑笔蔽ㄒ豢赡艿慕饩鲋溃纹洳腥潭廾粒蝗绻芫绱瞬腥痰姆椒ǎ撬悄苤鼗啬且灰梗⒆柚谷魏慰赡艿姆⑸?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他们也不能再将那两个孩子塞回肚里,所以这个问题等于是白疑问答题。
“你至少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他的要求在此时的确显得太勉强了。
宫缡优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们过得很好,我没有让他们吃到任何苦头。”所以没让他知道的必要。
这让他感到嫉妒;因为自己没有参与孩子们的成长,来不及陪他们欢笑,更没有尽到半点做父亲的责任──
“我要搬进来。”不假思索地,他决定在短时间内补足欠缺给孩子们的爱,而这是最快的方法。
宫缡优愣住了,未几,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在她心口冲击。“这根本不是问题!”
“既然不是问题,那我明天一早就搬过来。”他不会笨到不了解她的意思,只是故意曲解她的原意。
“我说的不是问题,不是你所谓的‘不是问题’!”她涨红了脸,懊恼地反驳。
“不管你有没有问题,我就是要搬进来。”他也同样固执,不会比她逊色分毫。
宫缡优揪紧裙子,彻底被他惹恼了。“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你凭什么认为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单方面擅自决定住进来!?”
“好,你要这么算也行。”既然她要将两人的关系撇得那么清楚,那么他就有办法将它们弄得更为牵扯不清。“当初,你不也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单方面擅自决定生下拥有我们共同血缘的孩子?”他懂得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筹码,而且就算要比硬心肠,他也绝对胜她一筹。
“你……”宫缡优真的几乎被击败了,但她还试图做最后的挽救。“至、至少我没有……我没有亏待他们……”
“没有吗?”眯起眼,他狠心地逼她面对现实。“你剥夺了他们该有的父爱,虽然你没有在物质方面亏待他们,但你敢说从来没在精神方面对他们有所亏欠?”
“我是很忙没错!”她无法否认这一点,因为有时工作一忙,她连自己该吃饭都忘了,自然会有所忽略。“可是他们长大了,该懂得照顾自己……”
“长大?你认为他们真的长大了吗?”攫住她的肩,将她的内疚推至最高点。“两个十岁的孩子就算长大了吗?小时候你也曾受到父母忽略,难道你不能将心比心?”
宫缡优怔忡了。的确,在她有记忆以来,自己大部份的童年全在摄影棚里度过。
小朋友应该快快乐乐地欢度新年、全家围炉、领红包的时刻,她必须在摄影棚里参加过年的特别节目现场录影,有时甚至得连赶好几场;生日的时候,蛋糕是制作单位买的,陪她过生日的全是工作夥伴和影迷,而她的父母恍若只是路人甲乙,在镜头外陪着乾笑;这些,都是抹不去的忧伤记忆,她怎能忘得了?
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展现给世人观看的光鲜外表,谁又能真的懂她心里的寂寞?
一阵抑不住的酸涩冲上鼻端,她瞬间泛红了眼。“你……就算你搬进来,又能改变什么?”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吗?
“或许我也没办法将时间全然奉献给他们,但至少我们可以互补。”他也有工作,不会将话说得太满,他只希望能在将来面对两个孩子时,那份歉疚会是最低限度。
“互补?”怎么做?怎么才能做到每个人都满意?
“还好,我们都算自由工作者,时间可以自己调配。”他的脑袋迅速做好盘算,企图打破她的抗拒。“一般来说,我的时间可能比较多,因为除了手上的节目要到摄影棚看看之外,其他的可以用电脑取代。”感谢发达的通讯和科技,令他可以不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