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说的是真话。」她捉住他放在台上的手。神色非常认真,「我们话讲在前头,免得将来怨恨,连朋友都没得做。」
「凯莉──」他十分失望。
「我会当你是弟弟,是好朋友,永远会这样。相信我。」
「你很绝情。」
「错。当我遇到一个RIGHTPERSON时,我的感情会爆炸,会烧熔对方。」
「现代有这种感情吗?」他怀疑。
「别人没有,我有。」她的黑眼珠益发闪亮,真像有把火在里面燃烧。
「那么──预祝你很快找到这个人。」明德相当洒脱,现代人嘛,哪有为情生,为情死的事?被拒绝了,另找一段罗。「我相信他一定是很幸福的人。」
「幸或不幸,不知道,」她笑得很开怀,「因为我是个极端的人,爱恨分明。」
「你会怎样?」他感兴趣。
「不知道,」她自己也在想,「爱与恨,生与死,谁知道呢?」
「喂,不要讲得那么恐怖、吓人好吗?」
「好。苏启伦甚么时候回来?」她问。
「明天晚上吧,」他不肯定,「为甚么总问爸爸妈咪的事?」
「我有公事交代,」她十分自然的笑,「这个月我的成绩比上个月更好。」
过一天,苏启伦上班,他神色一如往昔,甚至没有多望凯莉一眼。
凯莉有点失望,他们曾共游,她是否该不同于其他职员?
从玻璃门里望,苏启伦已把案头的公事办完,她拿起桌上的营业报告,直冲进去。
「吴凯莉──」他颇意外。
「我给你看这个月的工作成绩。」她喜孜孜的放在他面前,「我说过,一定比上个月好。」
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低头看报告。
眼前虽然是一堆数目字,心中却想看上次共游的情形。看来这年轻女孩是认真的,是有意的,但是他──他笑起来。
「真是比上个月好。」他敷衍看。若她不提他已忘了共游的事,他并非好色之徒,而凯莉也只是中人之姿。
「有空再请你吃晚饭。」
「这回不要你请,我请,」她眼中又有那种挑战放肆之色,「我请你,今夜。」
「今夜──」他想说没空,她那眼神却激起了他的兴趣,「好吧。」
「下班在停车场见?」她完全主动。
「一言为定。」他眨眨眼,突然轻松愉快了。
她带看一抹自信和胜利的神色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她成功的迈出第一步.她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接到一个客户电话后,她匆匆忙忙出去。她盘算看晚上的节目,嘴角不自觉的泛出微笑。她竟对苏启伦,一个有妇之夫有兴趣,她自己也没想
不为其他,绝对不是钱,她为的是他的人。
谈完公事才三点半,她迳自回家。
冲凉洗头换衣服,她要把自己装扮起来。在衣柜里挑选半天,选了一件黑色紧身短裙,这件衣服又青春又性感又神秘,她觉得很配合今夜的场合。
预备五点半出门,六点前赶到公司停车场就行。
门锁有向声,难得在家中碰到凯文回来。
「这么早?太阳在西边出来了。」
「哇!」凯文吹口哨,「你去哪里?这么妖艳。」
「不告诉你。」凯莉抬高头。
「认识新男朋友?」
「我的事你别管,像我不理你的事一样。」
「凯莉,玩是玩,别玩出火就行。」
「我是那种蠢人吗?」凯莉自傲的说。
「你不是,但是你年纪小。」
「年纪大有甚么用?你追到素施了吗?」
「谁说追不到?我回来换衣服陪她吃晚餐。」
「是不是真的?」凯莉不信,「人家理你?」
「要不要跟去看?」
「没空。走了,拜拜。」凯莉扬长而去。
凯文望看大门半晌,摇摇头,回房更衣。
他觉得,才几个月凯莉就变了,甚么变了?他说不出,彷佛是气质,彷佛是眼神──他真的不知道,却为此担心。
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谈一次,父母都在澳洲,身边就这么一个妹妹,他要负责
匆勿出门赶到素施家,她已打扮好坐在沙发上,外表上看不出异样,眼神却变得焦虑、复杂和不安。
「可以走了?」他故作轻松。
「凯文,这样做对吗?」她矛盾的说。
「无所谓对不对,你开心就衍了。」他耸耸肩,「无论你想做甚么,我一定奉陪到底。」
「谢谢,凯文。你觉不觉得我这样是利用你,很恶劣?」
「对你,我心甘情愿。」他凝望她,十分认真,十分真诚。
「谢谢──让我们走。」她站起来,她的手穿过他的臂弯。
他们到中环陆羽晚餐,晚餐后步行回到素施的酒吧,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臂弯里,显得非常亲热。
他们从正门走进酒吧。
素施的视线一转,她已看见范伦坐在一角,她的视线没有停留,挽看凯文直入墙后的休息室。
「他已来了,你看见吗?」她喘息。
「我没看见。但你的手指突然用力紧抓我的手臂,你全身突然僵硬起来,我知道你一定看见了他。」
「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我命中的魔星。」
「放松些,否则你不能赢。」他警告。
「面对他我一定会放松,我一定会做得好,一定。」她咬看唇说。
「我们出去吧」凯文笑。
再回到酒吧,素施神色自然了。她带看微笑。懒洋洋的,风情万种的周旋在众多客人中,彷佛没把范伦放在眼内。
她做得很好,至少在另一角的凯文觉得她做得好。范伦一直在忍耐,在压抑自己,好几次他冲动的欲拦住素施,都被素施巧妙的飘身而过他开始大量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素施眼中彷佛无他,心中却是他,她当然看见了一切,她开始不安。
凯文把一切看在眼里,他该出点力,帮点忙,他该怎么做?他不想这场合给弄得很糟。
站起来,他大步走到范伦的桌前。
「我能坐下吗?」」
范伦看他一眼,点点头。范伦的酒量一定非常好,他看来似无醉意。
「没约朋友一起来?」凯文问。
「我找素施道歉,但她不给我机会。」
「你会激怒她?」
「我无心也无意,我的毛病是讲话太直。」
「素施是个感情极脆弱的人,她极容易受到伤害。」
范伦愕然。
「她在我心目中坚强如钢铁。」
「是你误会。再坚强的女人也只是女人,没有女人能如钢铁,尤其在感情上。」
「那我──该怎么办?」这英伟大男人讲话一如稚子。
「我不能教你,你该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见过她?菱子?」他突然问。
凯文的眉心渐渐聚拢。
「我见过。但不想讲这个女人。」他说。
「为甚么?为甚么?」范伦一把抓住凯文胸口的衣服,「她变得──很不堪?」
凯文用手推开范伦。
「不想讲就是不想讲,没有理由。」
「请原谅我的冲动。我一定要找到菱子,我一定要得到原因。」
「原因?」凯文意外。
「她离开的原因。我甚么都不知道,这样我会一辈子耿耿于怀。」
「你仍然爱她?」
范伦紧紧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一个女人离开一个男人不外乎几种原因,」凯文故意说得冷酷,「嫌他不够好,嫌他不够富有,不再爱他,你自己应该明白。」
「不。菱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叫,仰头喝尽杯中酒,「她绝对不是。」
「她现在的身分是马来西亚富豪的妾侍,那富豪绝对禁止她见任何男人。她住在最高贵的比华利山华宅,你想她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