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我去把他做了。”商继羽一看见杨凯茵被吓成这样,立刻袖子一卷就要冲出去。
沈东白拉住他,脸色也煞是难看,可他嘴角却挂出一抹笑,那种笑是冷冷的,会令人莫名地打寒颤,宁可捅死自己也不敢冒犯的可怕。
“让他死得太痛快等于便宜他。”沈东白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的语气,连阎王都会肃然起敬。
“你们别插手。”问嗥眼一眯,眸底瞬即掠过危险肃杀的寒光,语气之冷,就是在他怀里的杨凯茵都能感受到,令她背脊一阵凉。
她缓缓抬起一双忧惧、潮湿的黑瞳。
“凯茵,我不会让他再来骚扰你,你不用怕。”
面对她,问嗥的眼神柔了,语调轻了,也有了温度。
商继羽和沈东白对看一眼,两人有相当的默契,看样子今天的午餐是没着落了,想想他们带了多大的期盼,就是要尝尝一桌子香喷喷的美味佳肴,现在却给那姓唐的蠢蛋破坏了。
他们不会插手,他们只会为自己落空的期盼“讨回公道”,算起来是他抢夺他的未婚妻,即使那种人渣不配拥有凯菌,问嗥还是认为他理亏在先,但那是姓唐的来骚扰凯茵之前的事了。
那家伙居然把他的客气当没脾气!姓唐的其实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风光,说是台南的大地主,其实,有大半土地在他只知享受、不事生产的短短几年间都抵押给了银行;资产是有,可惜借贷更多,再过个几年,街边的流浪汉、乞食者都会远远胜过他。
问嗥曾经和唐岱山谈条件,说过他可以帮他改善当而的情况,只要他把凯茵让给他。而唐黛山也对自己的窘况开始有危机意识,知道问嗥是问氏财团的公子以后,以为有了他当靠山更加不吃穿,犹豫没有多久就答应他,但问嗥所谓的帮助显然和他所想的有出入,他以为问嗥会给——-笔天价。
毕竟杨凯茵值得,可惜他完全想错了,问嗥所说的帮助是当他的理财顾问,带他做投资并处理庞大的负俪;问嗥问他保证只要一切听从他,两年内可以为他解决当前的窘境,并取回所有土地.碍于自己没有这份才能,他也只得勉强接受,反正问嗥也保证,如果到时候无法解决,他会赔上自己的财产、本来一切都谈成,算是没有问题了,问嗥也信守承诺,几个月来已经为他取回不少土地,可是他深深无法接受的是,他的花用还得经过问嗥的“批准”。虽说是不准他挥霍,但他给的钱根本不够他花一个女人,就在他上台北要来找问嗥谈判的路上,碰巧瞧见他美丽的前未婚妻,他是在一时控制不住之下才出手的,实在是杨凯茵生得太迷人”结果,此举却为他惹来一顿好打。饭店内,唐岱山捧住差点被打掉的下巴,垫高鞋子勉强撑过一百七的身高,如今却显得更加渺小而狼狈。
“我告诉过你远离凯茵!”问嗥拳头依然握着,随时有可能再给他一拳。
唐岱山咬牙切齿,他气愤的道:“我只是摸摸她,又不会少她——块肉!是我把她让给你的,你别忘了我以前也是她的未婚夫。”
“你再说一次!”问嗥怒不可遏的挥拳过去。唐岱山得用两只手才能挡住他猛力的拳头,他急急的嚷着:“你不能怪我。我以前抱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拒绝啊!”他早知道杨凯茵会反抗,也不太敢对她出手了。
问嗥怔住。他狠狠的瞪住他,”你说什么?”
唐岱山小心翼翼的远离他,站远了些才开口,“你以为杨凯茵会爱你吗?你错了,她根本不懂什是爱。她妈从小就给她洗脑,让她在家从父,好方便他们要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那两个夫妻还想得很远,担心女儿嫁了万一给他们惹麻烦,影响到他们好不容易从女儿身上得来的荣华富贵,更教她要出嫁从夫。杨凯茵根本没有思想和自我,她认的只有‘丈夫’这两个字,谁是她的丈夫她就‘伺候’谁,她可是世间仅有最完美的妻子,即使你在她的面前跟女人亲热,她也不会吃醋嫉妒,不信的话你可以试!”
“你给我住口!”问嗥怒吼,盛怒的眼神之中混着复杂难辩的情绪,颈部间的青筋跳动着的不只是对唐岱出的怒气。唐岱山被他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你以为杨凯茵会爱你吗?你错了,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杨凯茵根本没有思想和自我,她有的只有“丈夫”这两个字,谁是她的丈夫她就“伺候”谁……即使你在她的面前跟女人亲热,她也不会吃醋嫉妒……
不!不可能,凯茵不是这样,凯茵不会这样的。问嗥不愿再想,他甩甩头,推开家门。
“你回来了。”杨凯茵笑脸迎人地向他走过来。问嗥不用看时间都知道己经十一点多了。自从娶她,他一直都准时下班,即使有事,也会事先打电话回家,而今天,他非但一通电话也没有,还待到现在。
他一言不发,瞅住妻子美丽的脸蛋,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杨凯茵笑容可掬,态度和往常一样温婉,她甚至一句关切询问都没有。
“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她的语气仍是轻轻柔柔,毫无火气。
问嗥心下怅然,一脸的沉郁,他期待她起码会有一点生气,或者对他质问,不和他说话都好。
“我己经吃饱了。”他的口气里掩不住冷淡,直接走往客房。经过饭桌时,他瞥地两副碗筷还摆着,几道动那没动过的菜已经冷了。
问嗥诧异的回头,“你还没吃饭吗?”
杨凯茵摇摇头,——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直望着他,其中不含一丝的埋怨和不悦,更不见一丝委屈,仿佛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是那么天经地义、那么理该如此。
她甚至还牵动温雅的微笑,“你要洗澡吧,我拿睡衣给你。”
问嗥顿时满心愧疚、发疼,他怎么可以试验她,他怎么能做得出……
杨凯茵走过他身边,问嗥拉住她细瘦的手腕,紧紧的将她拉入杯中。
“凯茵,对不起……”他抚摸她垂腰的发,硬咽着对她的心疼,恨自己的该死。
他怎能对她生气?她从小接受她父母的教育也不是她所愿意的,她所得到的思想和观念即使有错,也不应该是她来负责。他从她的父母手中娶了她,他又征求过她的同意吗?他一心急着娶她,一心不让她落大姓唐的手中,却忽略了她的感受,等于践踏她的尊严,他怎能一意责怪她只懂“丈夫”这两个宇?错在他,明知道她“在家从父”,还在不了解彼此的情况下,是他令她无所适从。
“嗥?”杨凯茵埋在丈夫宽阔的胸膛里,她一脸迷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
问嗥放开她,瞅住她的神情中充满怜惜和愧色,“你一定饿坏了,菜都冷了,我带你出去吃。”
他轻抚着她干净素白的脸,也就是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乱了他的心,他一向沉着的脑袋碰上她的剪水柔波、倾城姿色、春风柔语就混淆不清,乱七八糟了。
“我可以把菜热一下。”她的脸上明白写着生怕麻烦了他的客气。
问嗥只是更加的心疼,他己经明自了,就算凯茵真的不懂爱,真的没有自我,真的把丈夫当作天,真的受过那种不可理喻的教育,那又如何?就让他来改变她吧,让她明白自我,让她懂得爱情,让他们平等,让他来“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