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茵,把你的不悦,你的情绪发泄出来。你不高兴可以对着我,你不需要伪装自已,我是可以与你分享喜怒哀乐的丈夫,知道吗?
凯茵,你有任何的需要,想要什么,尽管对我说。
凯茵,不要以我为中心,想想你自己,每一个人都该有梦想,有自己的理想,知道吗?
凯茵,你有什么兴趣?你想做什么?想一想好吗?我不希望你只是照顾我。
她现在愈来愈懂得问嗥的话了,也才知道,问嗥一直在为她设想。
她终于知道有自已的“理想、梦想”是怎么回事,那是一份希望、一份喜悦,一份对人生的期待。
过去,她以为对父母、对丈夫的顺从、听话,就能够安心、有依靠,有平稳的生活,她以为人生那样就够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人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不同的方式去生活,她从来不知通原来她也可以自己选择。
她很感谢宿云,让她终于明白问嗥的话,懂得问嗥过去对她的用心。
而最近,她心里想起问嗥的时间渐渐加长,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的三餐吃得好吗?应酬多吗?会不会又瘦了?
“凯茵,在想什么?来,多吃点菜。”晚上,就只有老园长和她两个人一起用餐,最近几乎都是杨凯茵在煮了。“哦……”杨凯茵这才回神,拿着碗筷,却仍然一动也不动,心里仍惦记着问嗥的事。他晚上有没有吃呢?
老园长狐疑地瞅着她,“凯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凯茵缓缓的看向老园长,她坦白的说:“我在想,嗥他不知道吃饭了没有?前一阵子他忙得都没时间吃饭,瘦了好多……”
这一个月来,老园长已经听她提那位前夫不下数百次了,每一句都不离“关心”、“担心”,实在教她不太能够理解。
直到晚餐以后,两个人到客厅坐,老园长才问她:“凯茵,我看你对你的前夫那么关心,是不是你还很爱着他?“老园长以为她提出的问题是有一点侵犯到个人隐私,所以她才迟迟没有开口,不过……怎么好像不止“一点”?
杨凯茵一听老园长的话,脸上又讶异又惊愕,楞在那儿久久都开不了口。
老园长确实在问她,是不是还很爱着嗥?她没有听错。想起问嗥,她的心跳莫名地像在打鼓一般震荡不已,尤其园长的话,更在她心里回荡好久、好久,她确实因园长这句话受到莫大的冲击。
“凯茵?”老园长看她的表情,觉得不好意思了,“也许我还是不应该问,毕竟你们都离婚了。不过……我看你还很记挂着你的前夫,所以才想问问,你有苦衷的话,不用回答我,我实在不应孩触犯到私人问题。”
杨凯茵连忙摇头,“不是的,没有这回事,而是……是……”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表达,心里还是又乱又迷惑的,教她整理不出思绪来开口。
老园长瞅着她好半晌,她慈祥地凝望着杨凯茵的急切、迷惘,语气轻缓的说:“没有关系,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我……我不知道爱……要怎么……才算爱呢?”她腼腆的轻声询问,但眼神是那么认真在等着园长的回答。
老园长怔了好一会儿,她凝视着眼前的女孩,她的专注、她的困惑,她全收进眼底了,她缓缓扬起一抹慈蔼的笑容。
“我想,你指的应该是爱情吧?凯茵,你的心里是否时刻都牵挂着你的前夫?”
“最近是的。因为嗥他……从和我分居后,有一阵子忙得都瘦了,所以我担心他……不知道他的饮食是否又不正常?”一讲起这个,她的脸上又浮起忧虑。
老园长看着她微微一笑,“就是因为最近你常提起他,所以我才忍不住问你,是否还很爱着你的前夫。”
“为什么?”杨凯茵还是不懂。她以前把她的丈夫当作天,把他看作是她的一切,她还答应问嗥,说她会爱他,但问嗥似乎不认为那就是爱。为什么她现在只是常提起问嗥,园长就认为她很爱着他呢?她真的不懂。
老园长摇摇头,“没有为什么,是不由自主。”
“不由自主?”杨凯茵只是听得更加迷惑。
“凯茵,听听你心里的声音,看看它怎么说,瞧瞧里面住着谁,你就会有答案了。”
她心里的声音?杨凯茵看着老园长,一双黑白分明、澄澈的眼睛始终写着不解。
什么是“不由自主”?她心里有声音吗?她好困惑。
直到就寝,熄灯许久了,她侧躺在床上,依然望着窗外的月光发怔,想不透园长的话。
但更多时候,她想到的是问嗥,所以,她其实无法很用心去想园长的话,也许也因为她的不专心,才无法领悟园长的话吧?
她翻个身,试着闭上眼晴睡觉,但问嗥的图象却愈来愈多,她的心也愈来愈乱,脑袋也就一直清醒着,怎么也睡不着。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着问嗥,明天再想,现在应该要睡觉了,明天还得一大早起床呢。她一再这么告诉自己,偏偏她就是会去想,她的心好不听话哦。
杨凯茵再次睁开毫无睡意的明眸,无声的叹了口气。最近这几夜一直这样,常常想着问嗥想到失眠,好累哦,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就是不由自主会想他,她也没有办法……
杨凯茵霍地坐起,黑暗中,她的眼睛特别清亮。好久好久,她几乎动也不动,逐渐地,那双眸湿了、热了,她哭了。
“我……我对嗥说了什么,……我怎么……怎么可以……对他说我会爱他?我怎么可以……”她终于知道了,她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不是说爱就能爱的,不是的。但她却对嗥说了最残忍的话,她的“听从”,对深爱着她的问嗥是最深最重的伤害啊!
她错得那么离谱,她伤得问嗥那么深,而嗥过去是那么爱她。他一再说着他深爱她,她的心却从来没有回应过他,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终于明自自己是多么愚蠢而无知,她把一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弄得伤痕累累。
问嗥曾经有一张阳光般的笑脸,他的眼神曾经么炯亮、那么澄澈,不知道哪时候起变得沉静阴郁了,她曾经不解过为什么?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都因为她!
是她,一切都是她!
是她夺去他的笑容,他的爽朗,他的热情……当她终于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嗥,当她的心里开始满满都是嗥的声音、嗥的影子,她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她爱嗥。
她是爱他的。她现在多么想告诉嗥,她的丈夫不是每一个男人郡可以,只有嗥。因为她的丈夫是嗥,她才会以为只要是父母的安排,她的丈夫是谁都行……那是因为她的丈夫不是别人,是嗥啊!
因为是嗥,没有别人,……她才会以为……以为谁都行。
“嗥……”此时此刻她好想见到他,好想告诉他,她是爱他的,不是“我会爱你”,是“我爱你”,是“我也爱你”啊!
但是不行,不可以了?
太迟了。
她已经和嗥离婚了。
嗥不要她了。在她一次又一次伤得他那么深以后,嗥不会原谅她了,他不会要她了。
嗥在提出分居时,就已经放弃她了。
“嗥……”杨凯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最深最痛的呜咽。终于明白她爱嗥了,但如今她也失去嗥了。
她哭了,心也在哭,好疼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