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仪垂下眼睑,试图掩饰内心爬升起的反感。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无法对轼晨产生任何感觉,甚至对他灼热的注视有些厌恶!
不应该会这样,他从来不讨厌轼晨,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他的,为什么在他们成为夫妻后,反而对他产生排拒感?
不……不可以这样,今后他们将共度无数的夜晚,她必须藏住内心的感觉,不能教轼晨发现……不能!
秦仪愈是这么想,心里愈是排斥,身体也不听使唤地逐渐僵硬。
“秦仪?”柳轼晨发觉了,狐疑地审视她。
秦仪缓缓抬起视线,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手指却紧紧地绞握着。
柳轼晨盯着她,神色转为深沉。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捧住她的脸蛋,俯下身亲吻她的唇瓣,但仅只是轻轻一吻,因为他感觉到秦仪明显地僵了一下。
柳轼晨略微迟疑,手指解开她的第一颗钮扣,嘴唇贴上她白皙的玉颈……
秦仪强压下一股想推开他的冲动,全身因抗拒他的接触而紧绷着。
就在秦仪差点忍不住想拒绝他时,柳轼晨忽然抬起头,阴沉的视线停在她胸前和颈项上的瘀痕,神色难看至极。
秦仪羞愧地抓住胸口,却已来不及掩饰。
“轼晨……对不起……对不起……”她低声啜泣,除了道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柳轼晨想安慰她,手举在半空却放不下。他是男人,他可以原谅已经发生的错,却无法忍受他的妻子身上留着别的男人碰触过的痕迹!
他骤然离开床铺,由柜子里拿出另一床被。
“我到起居室睡。”他丢下话,便走出卧房。
秦仪的眼泪顿时成串地流下来。
柳轼晨倏然转变的冷漠态度伤害了她,但是身体不必再忍着不适反而轻松下来,此时的心情复杂而混乱。她不知道,今后将如何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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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柳轼晨还是跟平常一样,对她依然温柔体贴,只除了绝口不提他们的新婚之夜。
柳轼晨安排了十二天的蜜月之旅,他们前往欧洲。白天,彼此有说有笑,就像一般的新婚夫妻,但夜晚,柳轼晨不发一言,和她分开睡。
秦仪什么话都没说,只默默地躺到天亮。
全是她的错,才让轼晨受这种委屈……对他的愧疚,更深了!
十二天的蜜月旅行结束,他们之间的嫌隙未解,依然冰封着,就这样带回台湾。
回台中分送礼物后,他们便回台北工作。
仲仪也已经开学回到台北了,她现在和曾源光一起住,这是曾源光在她的父母面前立誓,说他明年一定娶仲仪为妻,并且保证不欺负她后,仲仪的父母才首肯的。有曾源光的照顾,两老对仲仪的安全问题也放心些。
柳轼晨在台北有一层公寓,空间宽敞得足够住下两代同堂,结婚前,他还特地重新布置过,而且把他和秦仪的结婚照放大,挂在客厅和他们的卧室。
“姊夫,你也太夸张了吧?放这么大的照片挂在客厅,羞不羞啊!”仲仪和曾源光在他们回台北后的第一个夜晚来拜访。仲仪一见到墙上那张八十寸的超大照片,还是两人相拥的镜头,马上取笑道。
“这有什么,源光上次来看过后,还说要和你拍一张更大的摆在门口供路人欣赏哩。”柳轼晨搂着秦仪淡笑道。
“曾源光,你没问过我的意见敢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仲仪立刻瞪向身边的他质问。
“天地良心,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听这家伙挑拨。”曾源光立刻申诉,同时睨向柳轼晨,“喂,是不是生活不美满啊?这样离间我和仲仪的感情。”
柳轼晨还能勉强维持笑容,秦仪却已经全身僵冷。曾源光和仲仪都没有忽略过这一幕。
“姊,我口好渴哦,有没有冰水可以喝?”仲仪突然嚷道。
“冰箱有矿泉水,我去拿。”柳轼晨微笑道。
“用了,我去,你陪他们坐。”秦仪匆忙走进厨房。
没多久,曾源光和仲仪相偕离开。
“你也真是的,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我姊脸色都转白了!”仲仪瞪着驾驶中的曾源光提出抱怨。
“我是想探探他们的情况,现在看起来……似乎不乐观。”曾源光皱起眉头。
“姊好可怜,明明不幸福,对着我们还要强颜欢笑,她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仲仪一阵鼻酸。
“我看轼晨似乎也不好过,不知道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
“我姊为了严堂还说得过去,柳轼晨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一开始就表明不在乎我姊和严堂的事吗?”仲仪不禁狐疑。
曾源光瞥她一眼,“没有得到之前,男人可以潇洒地说不在乎,一旦成为自己的妻子,再说不介意,根本是骗人的,尤其在自己的妻子还不能忘怀旧情人的情况下,那妒意就更重了。”
“你的意思是……柳轼晨找我姊翻旧帐?!”仲仪马上面罩阴霾,咬着牙道:“他如果真这么做,我会立刻宰了他!”
“仲仪——”
“他也不想想,我姊为了他甘愿舍弃最爱的人嫁给他,为他保住一家人的面子,还让他免于承受被遗弃的命运,冲着这些,他就应该对我姊感激涕零,凭什么还来指责我姊?”仲仪气呼呼的怒不可遏。
“仲仪,我只是——”
“其实他也有错!他不应该挟恩向我姊求婚,他根本是胁迫我姊嫁给他!现在娶进门了,还欺负她——哎哟!你干什么突然踩煞车,吓死人了!”仲仪猛转过头瞪住曾源光。
“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刚才所说的都只是假设,你不要一味想定柳轼晨的罪好吗?”曾源光不疾不徐地说,重新驱动车子。
仲仪噘起嘴,“算了,他们都结婚了,再提过去的事也没用。”
“你说得对,他们已经结婚了,相信过去不愉快的回忆都可以随着时间慢慢冲淡,过一阵子他们就会没事。”曾源光拍拍仲仪的手。
“也只有如此了。”仲仪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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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两个多月,秦仪和柳轼晨白天一起到店里上班,晚上却通常是秦仪先回来。
秦仪一直努力试着做一个贤妻,她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三餐丰富而多变化,每天为他搭配好服饰摆在他的床头前……只除了夜晚,柳轼晨睡在客房里。她几乎把妻子该做的责任都尽到了。
她这样默默无语地做着,柳轼晨也没说什么。
在人前,他们是一对情深伉俪;回到家里,柳轼晨总躲开有秦仪的地方,他们之间有冷淡、有冷漠,却没有争吵。
柳轼晨其实早对秦仪胸前的吻痕释怀,他没有忘怀的是秦仪身体上对他产生的自然排拒。
秦仪以为他没发现,还极力容忍他的碰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就因为秦仪的这份心,使他不忍去碰她。
他可以等,等秦仪慢慢忘掉严堂,愿意接纳他。
每天面对着自己最爱的妻子而不碰她,他必须忍受极大的煎熬,这是他一直避开秦仪的原因……
今天他提早回家,不过也已经八点多了。
秦仪最近似乎身体不舒服,柳轼晨本来想送她去看医生,不过今天生意忙,秦仪坚持自己去。
他提早回来,是不放心秦仪的健康情况,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去医院检查。
柳轼晨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