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见他痛苦地闭上眼,她有些担心。
“告诉我,你是被逼服下忘魂草的!”他不要她是自愿服下,他不要她是自愿放弃有关他的记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些放开我。”她被他的激动言语吓着了,急着想挣扎下地,什么忘魂草,她所都没听过。
“哈!宫穹魈啊宫穹魈,她已服下忘魂草,怎知你在说什么?!”他自嘲地狂笑了起来,在他疯狂的时候,放下她的动作仍是轻柔不已。
见他狂哮,见他痛苦,她的内心也不好过,直想抱住他,好好地安慰他,她不要见到他难过,不要!
可女子的矜持使她迟迟没有行动,仅能眼睁睁见他狂乱地以腿踢扬起满地落叶。
纷纷落叶掉落在他的发上衣上,更显出他的心伤与落寞。
隔着飘飘坠落的枯叶,盛满深情的失意眼眸仍是锁定着她的。
忘魂草是没有解药可解的失忆药,在服下时会有人在一旁,说着要服用者遗忘的事物,那是用来帮人忘却苦痛的,他万万都想不到心爱的人也会服下忘魂草。
哈!枉他被称为神医,他居然无法调配出解药来帮她重抬记忆,这样的他如何配当神医?!
不配啊!
“你冷静点儿,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不是吗?”不忍见他再痛苦下去,她奔上前,柔声安抚他过激的情绪。
是吗?真会有解决的方法?
凝望着美丽的小脸,他迟疑了,狂乱的心神慢慢镇定下来。
她是他心之所爱的人儿啊!纵然她遗忘了他,忘了曾有过的爱恋,可他爱她的心不曾改变的,就算是过了十年、百年、千年,他都会深爱着她,他只要让她重新爱上他即可,他确信可以和她从头开始。
“就让我们重新来过……”抚向她细致的脸颊低哺
温柔的抚触不仅触及了她的脸庞,同时触及了她的心,使平静已久的心湖悄悄为他颤动。
“重新来过?”什么意思?他话中是指他们见面相识过?他并非认错人?是她忘了他?
可能吗?她有可能忘记这么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么
不!不可能,如果她见过他,一定不会忘记,他不是个会让人容易忘记的男人,可他的意思却像是在诉说她忘了他。
怎么会这样?是他在说谎吗?抑或问题真是出在她身上?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出她的茫然与慌张,他柔声安抚着她。
“我……”她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她那无意识的动作引发他心底深层的欲望,想吻她!自见到她后,他便想深切地吻她,可目前,他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所以他克制住冲动,不使自己吓着她.
“相信我,就算我伤尽天下人,也绝不会伤你虞丝萝!”为了她,他可以与天下人为敌,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我相信你。”尽管他不顾她的意愿,将她自慈云庵强行带走,但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不是个会伤害女人的卑劣小人。
她的信任鼓舞了他,也加强了他的信心。
“谢谢你相信我,丝萝。”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她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名字。
“宫穹魈,我叫宫魈畅。”缓缓道出姓名,双眸专注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听见这名字,可有其他反应。
“宫穹魈……”她反复地在心间、唇间咀嚼他的名字。
那熟悉感和他的人是相同的,或许曾在梦中,她呼唤过这个名字;或许真如他所言,他们是相识的。
否则怎么解释她对他的熟悉,及这些年来,她所做的那些绮梦呢?
她暗暗下了决心,跟他一道走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她偏就想知道从前的她和他,到底是存有什么样的情感,有着怎样的关系,和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要再当慈云庵里的静心,不要再让她的心受到拘束,她要回复成平凡的虞丝萝,他口中低吟似绵绵情话的虞丝萝。
第四章
“你要带我上哪儿去?”一路跟他往北行走多日,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时的她卸下在慈云庵内素净的打扮,换上由官穹魈特地为她采买来的衣衫与首饰,重现往日清灵柔美的模样。
“回家。”凝望着美如上好玉石雕琢出来的脸庞,宫穹魈轻哺。
“回家?”她一怔,于是想起家人,爹娘他们可会欢迎她?
“回我们的家。”他轻声订正,他当然不可能带她回虞家,他可不想虞家人再出面阻挠他和丝萝的重聚。
“我们的家?”他们的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却带给她一丝丝暖意,不知他俩的家是个怎样的地方。
“是的!我们的家。”轻执起她的手喃道。
在小手被他握住的刹那间,她的心狠狠地颤动着,脑海中蓦地响起一句美丽又浪漫的诗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幸福的感觉充斥在心头,使得她忘了两人还算是陌生人,忘了宫穹魈正唐突地握住她的手,仅晓得有他陪伴在身旁,好安全、好安全,多年来的不安不再袭上心间。
樱后优雅喜悦一绽,恍若盛开中的花朵,娇美动人。
宫穹魈不由得痴然,执高她的手移至唇边,于她的手心印下炙热的一吻。
“啊!”火热的眼神看得她的心又是一阵激颤,而他那一吻似由她的手心传达至柔软的心房,狠狠烙印下存在的痕迹。
“丝萝……”带有魔力的深情呼唤回荡在耳畔,一丝丝亲情缠绕住她的心。
“你……”想指责他过于亲密的举止,话到当口却说不出,恍若她并不反对他这样的动作。
.“我的爱……”似低叹似低吟,是倾诉满腔情意。
一次次深情的告自,教她不感动也难,况且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她忘情地凝望着他,却不知在这一眼当中包含有太多她所未能察觉的情感。
“答应我,你不会再离开。”大掌一个用力,她便软软倚倒在怀中,明知不可以,他还是要逼她许诺。
他怕了!是的!他可笑地感到畏惧,对她的离去。他不愿再过没有她的生活,不愿日日夜夜接受相思啃蚀心房的痛楚,他的忍耐已到达极限,他要她留下,永远都留在他身边,不再有离开的一天。
“我……”她迟疑了,不知该答应与否,心底有道声音催促着她快些点头答应,可理智告诉她,他俩还不算是熟识。她不能随便为今生许诺。
“我使你感到困扰了。”见她犹豫不决,他知道自己逼她逼得太紧,释怀一笑。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不忍见他失望,她冲动道。
“好的,我会等你。”她对他毕竟不是无情,许是过去的感情仍隐藏在幽暗的角落中,等待她慢慢挖掘拾起,所以他要自己再耐点性子,属于他的终会属于他,不是旁人用药、用威胁所能夺去的。
他的体贴让她又是喜悦一笑,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很好,仿佛站在云端般幸福,不像与杜沧海相处般,每一刻她都战战兢兢,生怕说错话惹来杜沧海怒目相视。
为何杜沧海会一副厌恶她的模样?她不记得在进慈云庵前是否见过他,因为娘说她生了一场病,才会把一些琐事给遗忘掉。以前她对大家所说的话是深信不疑,但现在不了,假若她从前和宫穹魈有纠葛,他绝不该归人为琐事当中,他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