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归属感自凡恩身上源源不绝的散发出来,像泊船的堤岸,让她想倚靠,“凡恩,可以借我一下你的胸膛吗?”
“嗯。”凡恩环抱着她,不明白她突来的伤感,却仍然大方的出借自己的身体供她使用。
“我要去相亲。”于弦歌打破寂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啊?”相亲?相什么亲?跟谁相亲?为什么要相亲?“你的行情已经低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这话一出口,为自己惹来一记重拳。
“噢!”他低叫一声,捂住下巴。“好痛!”
于弦歌有暴力倾向!要是跟她在一起,恐怕他得天天跑医院。
“你说谁没行情?”于弦歌好不容易培养起的情绪全被凡恩给打散。“我就是太有行情才会去相亲,你懂什么?”
“为什么会想相亲?”凡恩心头渐次凝聚一抹名为不悦的情绪,大力的抱住怀中柔软的身子,他不喜欢于弦歌去相亲。
“我高兴去,你管不着。”于弦歌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屈就在家庭压力之下。
身为于家的女眷,最大的功用就是“联姻”与“和亲”。
“不行,你去相亲,谁来追我回林克呢?”他很习惯让于弦歌追了,她没来这几天,他还很傻的替她看文件,天知道那分明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
她去相亲……失败倒罢了,若是成功呢?
那谁来追他?谁来叫醒他?谁来陪他?
未来的日子若是少了于弦歌,那将会是一片黑白啊!不!她不行去相亲。
“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于弦歌抱住凡恩,好紧好紧,好用力好用力。
“我一向都很听话。”凡恩抚顺着她的发,觉得今天的于弦歌特别奇怪。“弦歌,你很奇怪。”
他抬起她的下巴,十分不习惯这般柔弱顺从的她。“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脑波?”
“检查脑波干嘛?”于弦歌皱眉,有预感他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来。
“看看你哪根筋不对……噢!”又是一拳,打中他的肩,但力道不大。“我很认真的在建议你耶!”
“你的认真在哪里?我怎么都没看见?”说着说着,于弦歌伸手捧住他的脸,睁大眼眸仔细瞧着,“没有啊……哪里?在哪里?”
“在这儿。”指尖轻触她唇瓣,下一秒便以唇覆上,轻触尚嫌不足,像导火线般的冒出火花,将两人之间的隔阂给融化。
于弦歌双手在他颈后交握,拉近两人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加深这个吻,他们两人像是最契合的拼图,紧紧相拥,不想分离。
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他深埋在心头深处的渴望,但凡恩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老早就想打破两人之间刻意筑起的墙。
凡恩竭力控制着想要她的蠢动,明知拉开彼此的距离会比较好,但他就是不想放手,想紧紧拥抱她,想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股浓烈的狂情让凡恩不知如何自处,他有些慌,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让他道不出任何言语,只能抱住于弦歌,怎么也不肯放手。
于弦歌止不住喘息地凝睇凡恩那双蔚蓝瞳眸,她终是发现到一个她遗忘许久的事实——她对凡恩……对他……
“凡恩……”于弦歌扬睫,细细端详他的五官,—一将之镌进心版。
现在发现也来不及了,现在的她,只能想尽办法留住这一刻,让它变成永恒。
“弦歌?”凡恩含笑以对,蓝色眼眸里不自觉的柔情满溢,几乎要将她灭顶。
“抱着我,永远抱着我。”于弦歌不给凡恩回答的机会,霸道的占住他的怀抱,自私的不想让给任何人。
轰隆隆的雷声自远方传来,将天晴的蓝撕裂填上漫漫的黑。
没多久,斗大的雨滴急速滴落,织就一张绵密的雨网,网住天,也同住凡恩和于弦歌的心。
第八章
凡恩拉拉束颈的领结,站在角落观望着全场的宾客们,他们有的人或笑或饮,或侃侃而谈或喁喁私语。
宴客的地点是华人界的大佬——
于家。
于,这个姓,是促使凡恩肯当起救火队,代替祁晴和向湛云前来的原因。
整整三天,他有三天没有见到于弦歌了。
第一天,他纳闷但不以为是的等到下班;第二天,他开始焦躁不安,不顾面子的打电话到林克集团去追问于弦歌的下落,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她请长假。他跑到于弦歌的住处去找她,门房说她早离开,两天没回来了。
第三天,也就是他慌张的想报失踪人口之际,向湛云丢了张邀请函给他,并且告诉他想知道于弦歌的下落,参加这场寿宴准没错。
于是,凡恩半信半疑的前来,只是他的金发蓝眼成了一堆东方脸孔中的异类,惹来不少的注目。
他没有看见于弦歌,却不停的听到她的名字,这才知道原来于弦歌的家世背景如此雄厚。
难怪先前阿向与阿济两人一听见于弦歌的名字时,不约而同的变脸。
他是来这儿做什么的?凡恩自问,梭巡着宴会里的每一张脸,想找寻那张烙在心版上熟悉不过的丽颜,却屡寻不着。
有些寂寞的叹口气,深觉自己与这儿格格不入的几恩有些想放弃,但一想到能与于弦歌见到面,他再怎么也想留下。
想起那天,凡恩觉得有某种情感,在他所不明白的角落生长茁壮,逐渐控制他的思想。
而使它萌芽的人是于弦歌。
骚动声唤回他出走的心神,凡恩望向宴会厅的中央,乐队演奏的乐曲改变,代表主人翁登场。
他看见冷凝着一张俏颜的于弦歌与一名样貌和她有五分相似的东方男子,伴着一名年纪超过七十的老人一同出现。
“弦歌。”情不自禁地低唤出声,凡恩的视线凝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是于弦歌。”
“果真是于家人,她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
“若不美也无所谓,娶到她等于娶到一个金库,非但在华人界里可拥呼风唤雨的地位,连政界也可涉足。”
“听说今天的宴会除了祝寿之外,就是为于弦歌找一个丈夫。”
“那不是传闻,是事实,于弦歌年纪也到了,是时候替她找个丈夫。”
“如果我们有幸被于老爷子看中……”
“嘿嘿……”
奸笑声以及这类的耳语传入凡恩耳里,他皱起眉头,蓝眸蒙上一层寒冰。
是真的吗?这场宴会是……
变相的相亲大会?
凡恩想起三天前于弦歌失常的模样,心凉了大半截。
老天……
他以为于弦歌是说笑的,没想到是真的!她真的要相亲,而且是一对多,不是一对一。
一股莫名的怒潮汹涌而来,让凡恩差点站不住脚。
弦歌她……她怎么可以相亲?!怎么可以!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于弦歌!没有发现自己愤慨异常的凡恩,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让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他认知中的于弦歌是不会任由别人摆布她的未来,她会迎头痛击加以反抗的啊!
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凡恩不能想像其他人拥着于弦歌,抱着她、亲吻她、跟她做遍爱做的事的情景……更不能想像于弦歌与别的男人步入礼堂的画面!
弦歌……弦歌的未来要由弦歌自己决定……
不行!他得阻止于弦歌……对,他要阻止于弦歌相亲,要破坏这场相亲宴……
至少……至少他能替弦歌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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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当身旁的于天低声且专制的命令时,于弦歌抿直唇瓣,狠瞪兄长一眼,不悦的咬牙,就是不肯绽放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