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她觉得好冷喔。
绑架她的人真过分,怕她逃跑而绑住她的手也就算了,根本没必要剥光她的衣服吧!现在可不是多暖和的天气,这么对待肉票太过分了,真是一群没人性的绑匪!
强忍一会儿,她还是冷到忍不住瑟缩的掉下泪水。
现下她缩起身体试图保暖,同时有着最悲惨的心情。
呜,黄雀会不会来救她呢?
她好想看到他喔。
****************************************************************
影子悄悄而来,无声无息。
攀上墙、爬上壁,对走正门没兴趣,一如蚂蚁在墙上横行、一如在黑夜里被风掠过的幢幢树影,屏住呼吸,静捎悄地行进。
开了天窗,影子动作利落静悄悄地进入老旧的公寓内。
一步又一步,影子观察着环境,小心翼翼而不触动任何机关。下了两层楼,影子找到此次的目标,缓缓举起指示停止动作的手势,留下两个影子把风,没两下子就打开门锁,闪身进入眼前的房间。
“谁在那里?”瑟缩在角落的朱亭兰感觉有人进入而仓皇问道。
她被关的这两天内,她只见过一个佝偻身形、利眸噬人的阴森老人。
但现下这三更半夜来的访客感觉不是那个老人,倒是突然让她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
会、会是他来了吗?
“我。”影子只回上一个字,缓慢摘下黑色面罩朝她走去。
怕是梦,她的呼吸几乎止住了。
“黄、黄雀?”还不确定是他,但朱亭兰的声音已经哽咽了起来。
天晓得,她这两天只要清醒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他,脑中不断闪过他的身影,也让她不禁开始渴望他的出现。她清醒的时间太短了,时常精神不济却又睡不着,以至于恍恍惚惚有过几次短暂的错觉,让她很难相信他真的会出现。
虽只有两天而已,她却像是在雪地里待了一辈子,所以若他再不出现,她没被饿死恐怕也要冷死了。
那个阴森的老人每次来看她,只会对她说一些莫名其妙、她听也听不懂的话,不管她怎么央求请托,那老人就是不肯给她食物和保暖衣物。
子背父债天经地义?她根本不仅老人这句话的意思。
以他们朱家雄厚的财力背景和声望,怎么可能欠他钱不还?
所以老人嘛里啪啦地咒骂,只让她怀疑老人可能有精神病,不然就是被害妄想症。当然她不敢向那老人回进些话,否则只怕老人受到刺檄或是一时恼羞成怒,会火大得把她身上仅有的御寒衣物——内衣裤给扒光了。
冷不打紧,她还想保住最后的尊严。
“是我。”黄雀已在她面前屈膝蹲下,伸手抚着她冰冷的脸颊。他对于她衣着单薄的身子不敢正视,视线只停留在她冷得刷白的脸庞上。
看她一个原本天真单纯的大小姐,被人弄成眼前这般可怜兮兮的狼狈模样,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胸口却燃起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
自己悲惨惯了,但他不认为这些是她这辈子该有的经历。
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本来就该有不同的命运,所以老天爷应有的不同标准,若不是这样,他如何对天咆哮抱怨自己的命运,如何嘲弄人生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所以不是这样的,老天不该这样的。
一扁嘴,朱亭兰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而仆簌簌地掉起眼泪,放声大哭起来。确定不是在做梦,她整个人突然觉得无力,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见到他会如此开心!只想紧紧地拥抱住他。
“嘘,别哭,待会儿引来坏人就不好了。”黄雀轻轻拭去她滚烫的热泪,倾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轻哄:“我来救你了,别怕。”
莫名心疼的情绪在他冷漠的心底不断蔓延。
那些反应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并不想在此时多加排斥。
虽止不住泪眼婆娑,但朱亭兰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一阵冷风从窗子的缝细窜入,让衣着单薄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过来。”黄雀皱了一下眉,在解开她被绑的双手后,立即敞开自己的胸怀。
愣了一下,早就冻僵的她立即往前迎上,扑入他脚怀中取暖。贴在他温热的胸口上,她已无法顾及彼此亲近的嗳昧姿势,只想汲取需要的温暖。
她一扑进自己的怀中,黄雀便将她整个人抱满怀,也让这个结实的拥抱几乎密不通风。
抖绝不已的她说不出话来,所以只静静地任由她冰冷的手脚往自己身上钻。就这样静悄悄地过了十几分钟,她总算觉得身子暖和了许多,不再从骨子里发出寒颤。
感觉不那么冷了,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偷看着他的表情。
黄雀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微微涨红了脸,倒是开始意识到彼此有多亲密。
“还冷吗?”见她抬眸,黄雀轻声问道。
“好、好一点了。”朱亭兰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在他怀中的感觉是如此温暖美好,所以她不听使唤的大脑在解除寒冷意识之后,竟然开始幻想若和他完全“结合”或许将有多么幸福的滋味。
老天,她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无论如何她得清醒一点,他不是喜欢她才对她这么好的,她怎么能够自作多情呢?他好心借胸膛让她取暖,她实在不应该胡思乱想,误解人家的好意。都什么时候了,她不该有心情在这做春梦。
黄雀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便脱下身上最保暖的那件衣服套在她身上,准备尽速带她离开这个不宜久留的地方。
若不是心疼她冷得直打哆嗦,他找到她就该马上带她走了。
两人从地上站起来后,黄雀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犹豫便牢牢握住那只手仿佛是她惟一依靠的手,而且在他松手之前绝不放开。
这只手让她温暖也让她安心,可以提供她能量。
但如果现下能泡个多气腾腾的热水澡,那也不错就是了。
啊!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了。
第八章
走廊上寂静空荡,两个被留下把风的下属已不见踪影。
一离开朱亭兰被囚禁的房间,黄雀察觉了不对劲,立即将她护在身后。
没有他的指示,经他从数百个影子里亲自挑选出来,且已经跟随他十年,忠诚度绝对无庸质疑的玫瑰跟紫苏,绝不可能擅自离开留守的岗位。
动动鼻子,他嗅到一股麻醉药留的淡淡余味,因此阴郁的眸色立即一黯,不难猜测到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玫瑰和紫苏落人对方的手中了c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朱亭兰因为他突地紧绷起来的反应而不安,所以在他身后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同时在左顾右盼中也嗅到异样的气氛。
他的紧绷让她更紧张。
一定哪里出错了。
黄雀锐利的眸光扫视着每个角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气息阴森地低声吐露出:“我的人被抓走了,小心黑暗里的陷阱。”依玫瑰和紫苏的身手不可能轻易被擒,除非他们中了暗箭。
既然对方是早有防备,等着把来救朱亭兰的人当作瓮中之鳖擒抓,显然是朱毅德跟对方结下的梁子不小,所以这也绝非绑架勒索如此单纯之事。
从她被抓以来,朱家从来没有收到任何要求赎金的联络,因此若对方要的不是钱,就是针对朱毅德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