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上说……”俞烈比了个灭口的手势。做这种事,他早已驾轻就熟。
俞诗诗见状,倒抽口凉气。“爹!不可以!”
俞雄举手制止两人的争执。“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纳为己用,咱们便如虎添翼了。”
“‘失心丹’!只要让他服下失心丹,还怕他不乖乖听从咱们的使唤吗?”俞烈得意地笑了。
“这么做不好吧?”她可不喜欢一个凡事言听计从的傀儡。
“诗诗,之前你不是担心抓不到他的心,终有一天会失去他吗?唯有这个法子可一劳永逸了!”俞烈开口说眼她,因此计谋高要她的参与。
“这……”俞诗诗真的犹豫了。
俞诗诗心想,罗言孝之所以会同她回山庄,是为了研究花草而来的,并非为了她;当他目的达成后,他肯定会毫不留恋地离开。而她并不想让他离开,她想要他娶她,甚至想让他忘了有未婚妻的存在……这么看来,唯今之计,似乎只有这一途。
“好吧。”至少先拥有他的人,以后的事再打算吧。
“好!”俞雄赞声道:“真是我的好女儿。走!回爹房里去,咱们三人一同合计合计。哈哈哈……”
三人方离开,冷单倣便迳自起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贼老头,故意将音量压低。”害他得凝聚更多的心神,方能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近似抱怨的语气,将“非礼勿听”的美德,抛至九霄云外去。
移动双腿,信步逛到花园,状似赏花的举止,只是掩人耳目罢了,他的脑子可是转得飞快。
失心丹?不失为控制人心的好法子,也只有像俞雄这么奸险的人物,才能想出这种点子。也幸好他这第八代单传的神医,早已练就一副百毒不侵的身躯,否则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半倾身子,鼻端凑近一朵娇贵的牡丹,微敛的眼眸稍瞬,便可瞄到隐藏在暗处的人,薄唇漾出一抹讽笑。
表面上执义山庄并未对他的行动有任何的限制,但负责监视他的人员可不少;他相信在对方尚未查清楚他的来历之前,这些监视的人一个也不会少。
不过当他服下失心丹后,又将会是另一番局面了。
有!没想到上山庄来一趟,能遇着这么有趣的事情,既然对方想玩阴的,他也可以免费奉上他精湛的演技。
好久没演戏了,骨子里还真的有些痒呢!这次要演傀儡,他相信他定能完美地诠释,只是没能让好友瞧见,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随手折了一枝玫瑰。这花像极了舞影,美丽却多刺,想一亲芳泽的人,总是会被刺得遍体鳞伤,但却非常值得;只要你掌握了方法,玫瑰也可以让你只获取它的美,却不伤人。
舞影……他在心底低喃着她的名。他这会儿才体会到--相思,恁般磨人。
就不知他挂怀的人,是否亦同他这般多情了……
*****
执义山庄的红色铜门今日起将大开门户,以迎接自四面八方拥来祝贺俞雄六十大寿的各路英雄好汉。
早在三个月之前,山庄上上下下早已为了这次的寿宴做准备,”在广发柬之下,各门各派几乎皆派人前来祝贺,因此这回的宴会可说是龙蛇杂处,任何只要持有请柬的人便能堂堂走入山庄。
由此黑白两道皆受邀的行径,不难看出执义山庄想统领江湖的野心。
山庄内外,处处张灯结彩,连门口两尊巨大的石狮,也系上象征喜气的红缎子;而矗立在两旁的红色巨烛,更是将黑夜点缀得有白昼,让连夜赶至的人,亦能一眼看出山庄的财力雄厚。
“魅影门的飞影公子?”负责检阅贺客身分的总管,好奇地多望了一眼面前这名身形稍嫌瘦弱的男于。
“正是。”舞影无畏地与他对视。
女扮男装假冒飞影身分的她,不得不在自己的身形上做些改变;她将布条缠紧上围,并用布包隐去纤细的腰肢,再套上特制的靴子,如此一来虽不至于让她成为昂昂的六尺大男人,也脱离了她应有的纤弱。
初扮男装,她不仅不觉得别扭,反而有种自在的感觉,她倏然惊觉,自己的骨子里潜藏了些微的反味。
“有携带兵器吗?”此次的寿宴,禁止任何人带兵器入山庄,所有兵器一律由山庄代为保管,待出山庄时再归还。
“没有。”
“请往前走,那里会有待女带您至客房歇息。”总管递回请柬,让了一步。
“多谢。”舞影拱手谢过,内心暗自吁口气。被人盯着的感觉,让她极不舒服。
她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只除了他。
舞影被带至迎宾楼中最偏僻的角落房间,或许是因为魅影门与山庄关系特殊的缘故而做的安排。不过倒也正合了舞影的意,她向来不喜与他人打交道;而她此行的目的亦是见不得光的。
一路上见着了各门各派的人物,虽然无人识得她,她对他们的身分却了若指掌。舞影秀眉微蹙,尽是一些攀权附势、利欲薰心之徒;江湖虽分黑白两道,然而在某些心态上倒是相同的。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脱离这样的环境,找个地方隐居。
隐居?这个念头让她思及冷单倣的随性居。那是一片人烟罕至的杏林,美得仿佛不似人间;或许他早已看透人心的丑陋,所以才会选择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吧。否则以他的名气,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她闭上眼帘,平息内心的浮动,她发觉她似乎渐渐能了解他了。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侍女站在门口静候指示.瞧她微红的脸蛋,显示出男装的舞影,魅力无限。
舞影睁开眼,或许侍女能提供一些线索。“有一事想请教姑娘,不知是否会担误姑娘?”
侍女的脸更是红烫了。“公子您客气了,希望奴婢能帮得上忙。”
“那好!敢问姑娘,所有不属于山庄的人,全都被安排住在迎宾楼中吗?”她想先确定搜寻的范围。
“是的。
“有例外吗?”凭他的能耐,或许会有不同的待遇,就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分“混”进来的。
“例外?”侍女认真思索了会儿。“啊!有了,前些日子来了一位罗公子,听说大小姐三番两次要罗公子搬去她的别院住,罗公子总是推辞;他是第一个受邀搬离迎宾楼的人,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例外?”
“罗公子?姑娘可知道他的全名吗?”
望见侍女狐疑的眼神,舞影连忙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这回前来一来是为庄主祝寿;二来是为了寻一位多年前失散的友人。据说他今年亦会到山庄来。”
“这样啊。”侍女明白地点头,据实以告:“他的全名应该是罗言孝公子吧!是言语的言,孝顺的孝。”
“罗言孝?”舞影眼神一黯,不是他。
不!等等,罗言孝……罗阎笑……啊!不就是“笑阎罗”倒过来念吗?她的心头一阵狂跳。
“姑娘知道他住哪一间房吗?”
“一楼右侧靠近花园那一间。不过听说近来大小姐都会找罗公子至她的别院陪她,有时候甚至不让罗公子回来这歇息呢!”侍女暖昧地说道。她家大小姐对罗公子的喜爱,在下人间早已传得众所皆知了。
“大小姐?”舞影闻言睁大了眼。又是邀约又是挽留的,大小姐到底打什么主意?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感到一阵酸意与烦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