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店里买酒喝?
虽然,孙守娴不是很喜欢这个主意,但还算能接受,只是……
她瞪着兴致勃勃的姐姐,“你干嘛?”
“准备准备,出外扮风骚呀。”
“烦心的人是我,你这么投入做什么?”
“我陪你呀。”
“少来,八成是你太久,想乘机发骚。”孙守娴伸手将她按国贵妃椅里。“万一出了事,姐夫怪在我头上的话怎么办?不行、不行,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我决定独行。”
“你?一个人?”
“我想自己静一静。”
“你……”孙守琪轻吁着为难的让步。“好吧,就放你单飞,有事就随时跟家里连络。”
“有事?”她起身回房拿外套。“还会有什么事呢?”
“谁知道呀,你常跟麻烦扯在一起。”
“以后不会了啦。”
“怎么说?”
“我跟阿得一拍两散了,你忘啦?!”
心情恶劣,孙守娴没有安步当车的散步过去,拦了辆车,十分钟不到就踏进那家酒吧了。
孙守琪建议的这家酒吧外表看来很普通,一块油漆有些剥落的门牌大刺刺的垂在墙壁上,没有闪烁的霓虹灯,也没有喧嚣刺耳的热门音乐,若不是熟人,恐怕还会有些却步。
酒吧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回绕在耳畔的是悠扬乐曲,客人细琐的碎语有些吵,但整体而言,很适合孙守娴的心情。
有点烦。又不是太烦,只觉得心情乱糟糟的……
既来之则安之,她停在一张角落的小圆桌,替自己点了杯调酒,然后,就坐着,神游四海。什么都想,也什么都没想,任思绪陷入无神的茫然中。
夜色逐渐深沉,来来往往的买醉客人不算多,但,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她没去留意周遭,偶尔啜口酒,紧绷的身心慢慢的在悠缈无边的茫然空处里放松。
不知何时,她感觉身边有人影晃动。
是谁呀?
凭着女性的直觉,她悟到了端倪,但仍抑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那人影由远而近,像琢磨着计策,然后,一声开朗的招呼传递着不由分说的骚扰意图。“嗨!”
嗨个屁呀嗨?走开!
孙守娴连头也没抬,蛾眉颦得更紧,闷闷的忍住烦躁。
“请你喝杯酒好吗?”
免了!“你好吗?”
啐,还问她好不好?这人是瞎了眼,没看见她在借酒浇愁吗?连视力都没带出来,还敢在外头装潇洒、把妹妹?真逊!
她喝了口酒,仍是不理不睬。
偏偏,大头苍蝇相当的坚持己见,明明每一道招术都碰了壁,却仍旧越挫越勇。
“哈罗,我可以坐这里吗?”
不准,你这讨厌鬼最好去坐在厕所门口,少来惹我厌烦!
牙齿发痒,左轻磨、右轻咬,她憋着,努力地不去理会大头苍蝇的嗡嗡嗡。
她不吭不动,大头苍蝇得寸进尺。“我坐下喽。”
“该死,都不理他了,还不走?”她嘀嘀咕咕的埋怨着。“整间酒吧都没椅子了吗?”
她终于开口了,可惜的是,说的是中文,没人听得懂;而大头苍蝇完全是非她不可的执拗,见她芳唇兀自轻启低喃,蔚蓝的眼眸闪过一抹洋洋得意,而且,真的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孙守娴的牙齿磨得滋滋作响。
拜托,难道祈盼一个宁静的孤独夜晚,也是一种奢望吗?!
大头苍蝇正式出击。
“不介意有个朋友一块儿坐吧?”顿了顿。“我注意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废话,就是心情不好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呀!
心里嘟哝着憎恶,孙守娴始终没望向来人,但不知何时,她的手又摸回杯沿,指腹缓缓地抚触着泛凉的杯身,懒得理他,她继续发自己的呆。
“我可以陪你聊聊。”滚!
要找人聊,我不会抱着话筒找阿得呀?找你这种没长眼睛的登徒子作啥?
“我叫彼得;彼得·强森,你呢?”孙守娴猛然一震。
彼……得?得?得?!
刹那间,放任在四处闲荡的七魂六魄完全回笼,紧握着杯身,她终于将注意力摆在大头苍蝇身上了。
“嗨……咦……呃……Shit!”短短几秒,大头苍蝇的语气九弯十八拐。
孙守娴像中了邪,才刚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握在掌中的酒杯就端了起来,往他头上淋去;杯中褐液,一滴都不剩。
“Shit!”
Shit?啊,阿豆仔!
对方的连声诅咒像盆冷到极点的冰水朝她倾倒,只一眨眼,她的理智完完全全的苏活了,杏眸睁得又圆又大,她看是看到了ET,目不转睛的瞪着一脸错愕的倒霉苍蝇。
这大头苍蝇像恼得……想扑上来,在她头上拉蛇屎!
噢喔!
第四章
午夜十二点,孙守淇等不到妹妹,开始担心了。
“怎么搞的?别当真是天高皇帝远,玩起红杏出墙的游戏来了。”她心里犯嘀咕。
当然,小娴不会这么无聊,但万一她气疯了呢?原本只是喝杯酒什么的单纯行径,一跃成为红杏出墙的序幕……
不行,她坐不住了。
“你上哪儿?”
“去找小娴呀。”她对老公笑得很无力。“这么晚了,我怕她当真喝醉了。”
“她不会啦。”
她也知道平常的小娴是绝不可能放浪行骸,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呀!
跟老公打声招呼,孙守琪全身的寒毛都竖得直直的,开着车,直驰向那间酒吧,千算万算,没料到的是,一进门,就见孙守娴爆发的那一幕。
蓦然间,花容月貌全失了色,她抽气惊呼。
“小娴?!”
因为一杯酒而起了牵扯的两人闻声,不约而同的望向她,瞬间,三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叫嚷着。
“姐!”
“彼得!”
“GIGi。”
咦?!
像是说好的,三声惊诧同时发出,也同时止于瞬间。
孙家姐妹恢复得极快,但闷瞪着对方,相对无语。
来来回回打量着眸神相似的姐妹俩,彼得睁大了眼,率先丢出已有了答案的问题。
“GIGi,你认识她?”
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不认识呀?
几乎,孙守琪有掉头走人的冲动,只不过,撇开良心上的谴责不说,如今她已然曝了光,要走也走不了了。
更何况,丢下妹妹孤军奋战?哼哼,她真这么狠心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回台湾了,一旦消息传回去,想让她尸骨无存的人绝对是大排长龙。
“她呀,是我妹妹,刚到巴黎没几天。”强挤出笑意,她不假思索地先打发掉摆明了我还有话要说的彼得。“你的头发有些湿耶,要不要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彼得有些犹豫。
“喏,我这里有些纸巾。”连忙拿了几张餐巾纸塞在他手上,她笑容可掬的催促着他。“待会儿再请你喝杯酒。”
有了熟人缓颊,更何况这熟人可以替他搭起友谊的桥梁,微恼的彼得拉拉衣襟,瞧了眼面容有些狰狞的小美人,嘟哝了几句场面话。快步走向洗手间去整理仪容了。
“我说我的好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我?你不是都瞧见了?”
“是呀,我都瞧见了。”她没好气的嗤声恼问:“这下子,你爽了没?”
“哼”“真行呀你,叫你来喝杯酒什么的,不是叫你将酒赏给人家的头发喝!”孙守娴斜眼瞪着彼得的背影,嘴角一撇,“谁叫他惹我。”“他怎么惹你啦?请问?”
“没长眼睛,不识相,讨人厌,活该。”幸灾乐祸的口气完全没有一丝的愧疚,见姐姐瞪来,这才心有不甘的稍微收敛起嘲讽。“这家伙是哪根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