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前年和去年的呢?想藏私。」她伸手讨要欠缺的生辰礼,没跟他客气。
谢天运往她鼻头一点,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两口同样的红木箱子,一口雕花寒梅,一口是迎春花。「在这儿呢!早就备着,不敢少。」
「你帮我打开。」连开了六口箱子,手酸。
「好。」他怜惜的一应。
其实不开也知道是什么,他亲自置办,不假手他人,他能信任的人不多,老管家年岁也大了,不好让老人家太操劳,大半辈子为谢家人而活,也该安养天年了。
不过他主要也不想老管家知晓太多主子的私事,当年原中源将人带走一事老管家一直无法谅解,认为原中源因无后的因素偷了孩子,所以不赞成他与原府往来密切,第一口红木箱子便是老管家亲自送到昭云郡主手中,请她代为处理。
「咦!你这些……」原清萦惊讶的睁大眼。
一箱鸽卵大的各色珍珠,粉的、红的、黑的、紫色的,珠珠堆里是三尺高的红珊瑚,颜色红得像要滴血。
一箱是累成一排一排的金元宝,横十、纵十排列整齐,每一锭金元宝有十两重,一共有一千锭十两金。
而每五排金元宝的中间用一斤重的金条隔开,每一行三块金条,上下十层,三十块金条。
一两金十两银的换算,足有十几万白银。
以一个只会打仗,没有家族支撑的后生小辈而言,这真是大手笔了,叫人咋舌。
「前年我升二品将军,跟着魏将军去打海贼,沿海村子普遍都穷,也就鱼虾多到吃不完,可我又不能送你海鱼大虾,送到都馁了,正好听到海里有珍珠,我一得空就下海捞贝,大半年挖出你看到的一口箱子,两株珊瑚是顺手采的,想你应该会喜欢。」
他就是游击军,哪里有仗打就往哪去,不管是上山下海还是整军前往边关,皇命一下立即调动。
「傻子。」海水多冷,他也不怕冻坏了。她拿起一把珠子往丈夫身上扔去,恼他仗着身强体壮不知爱惜。
一颗、两颗、三颗……谢天运身手敏捷的全接下了,笑呵呵的用手捧着送到妻子面前。
「不傻,想到你心就热了,多采几颗给你当弹丸打树上鸟儿。」
她原本想挥手将他手上的珍珠拍掉,表示不悦他玩命的举动,可是手一举高却红了眼眶。「以后不许干这种傻事,要不然再不理你了。」
一说完,她将珍珠收下,无比珍惜地抚了抚。
「是是是,不做了,你不让我做的事就不做,别给我掉珍珠呀!」他取笑地抹去她眼角的金豆子,女人的眼泪是珍珠,颗颗都珍贵。
「珍珠是我的。」她一语双关。
谢天运把放珍珠的寒梅箱子钥匙给她。「金子是我打完海贼后皇上赏赐的,黄金千两,千顷田地在京城,两座庄子,不过我和皇上商量了,将千顷田地的赏赐换在长洲。」
他一说,她就明白了。
「你不回去了?」她指的是京城。
长洲县与塘河县相邻,相隔不到两日的路程。
他一笑,意味深长。「如果我辞官了,娘子养不养为夫?我只要喝粥配咸菜足矣,很好养的。」
辞官?她微惊,随后目光澄净。「你是我原府的赘婿,我不养你谁养你,我是家主,没有你说话的分。」
「……」一家之主好威风。
两人相视一笑,流转的情意像春风缱绻,沁入彼此心间,化成最浓烈的眷恋。
两情深浓时,难免动情动性,谢天运的手挑开秋香色肚兜,正抚弄匀嫩白皙的小兔子,红彤彤的茱萸召唤他低下头,一口含住,动人的吟哦声由朱红小口溢出,多么销魂而悦耳……
第八章 补上八年的礼物(2)
突地,一阵敲门声起。
「姑娘、姑爷,出事了!」门外的春画喊着人。
「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明儿再说,姑娘和姑爷很忙。」忙着水ru//交融,春情荡漾。
「姑爷,比十万火急更紧急。」怕是没法等。
正在「攻城掠地」的姑爷头也不抬,声音低沉的喊着。「等北境、西辽攻过来再来回报。」
除非敌人兵临城下,否则用不上他。
谢天运这一次进城带了五万名士兵进驻兵马营,做为守城之用,原本县城衙门就要为其准备,只是人数众多容纳不下,才会暂时驻紮黑狼山山脚下,也顺便练兵。
不过山下的营地并不会撤离,还有几万人马负责城外防守,两边都有士兵进驻以防万一。
依朝廷规矩还要一座将军府邸,规模是县衙的三倍,但是谢天运已有地方可去,因此尚未征建,仍在觅地。
主要是原中源刚死不久,他又是赘婿,虽是仓促间成亲,然夫妻名分已定,他要守孝,孝期中动工不太合宜,至少要一年后才能开府,女婿除孝,女儿继续戴孝。
所以他不用城里,城外两边跑,黑狼山有副将代为巡山,而他得以留在城中和妻子耳鬓厮磨,花前月下。
「码头出事了。」
「码头?」
出事了?骤地双目清明的原清萦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拢拢半敞的衣襟坐起身,披上茶白色素面外衣下床着鞋。
「有人在码头上闹事。」来人是这么说的。
「胡霸天呢!」他不管事,由着人闹?
虽说他是一名棘手的对手,让人恨之又头痛,难以收服,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枭雄,震得住场面,底下的兄弟都服他,尊称他一声老大,是码头不可或缺的大柱。
但她身为船行的东家,实在没办法佩服强占家产的男人,他把船行搞得像是他的,丝毫不把新东家放在眼里,于情于理都失了做人的原则,恃强凌弱的行径为人不齿。
「人就是被胡霸天给扣下了,他不让走。」他为人处事越来越强横了,半点情面也不给。
「人?」原清萦轻颦眉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叫姑爷去赎人,人不到,不放人。」这话说得霸道,有点下马威的意味。
「与我何干,我可不是家主。」一脸懒散的谢天运往后一躺,两臂大开成大字状,半眯着眼睛装睡。
春画顿了一下,挑着话说。「那人自称是姑爷的亲戚。」
「我的亲戚?」他愕然。
一场大水冲走了百年世家,说得上有亲的只有老管家一人,但老管家不会远从京城来塘河……等等,难道是……
谢天运倏地目色一沉,冷冽森寒,凌厉的黑瞳迸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幽芒。
「你还有亲戚,不是死光了?」不然当年也不会找不到亲人要原府收留。「谢天运,不会是你那些住在云层里只喝仙露的贵戚吧!」
听着妻子的嘲讽,谢天运忍俊不已。「叫相公。」
「没心情。」她冷着,表示堵心。
他笑了笑,将人拦腰抱起。「去看看不就得了。」
「放我下来,难看。」她是一家之主,言行举止不能失仪,让一群下人看笑话。
「不难看,我娘子是塘河第一美人,小的给你当坐骑。」他横抱着人,手掌往上一送,让她坐在自己臂膀上,立刻化身成一顶人轿。
她想板着脸却忍不住笑出声,朝他耳朵一揪。「马儿快跑,去见见亲戚,跑慢了不给草料。」
「是,马要跑了,嘶——」他发出马嘶声,逗笑妻子。
夫妻间的胡闹在府里尚可,一出了大门便是有模有样的东家和东家夫婿,两人坐进停在门口的马车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