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未跟着么兔乱来的燕北秀反而没事,他只吸入一些粉末,打了几个喷嚏就好了,只是觉得那气味有点呛鼻。
“把他们全杀了,竟敢对本公主无礼!”
无人动弹。
“你们没听见本公主的话呀?他们是盗匪,早该千刀万剐,我命令你们,诛!一个不留。”不杀了他们无法泄愤,她堂堂东凉国的代战公主居然不敌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贼,她的颜面何在。
为了女战神的名声,他们必须死。
可是她的话不仅没人听,还对她视若无睹,萨瓦琳是东凉国公主,而非大明朝的金枝玉叶,军旅出身的王府府兵岂会听她调令,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动,为什么不动,要本公主军令处置吗?”敢不听她指令,事后一人一百军棍。
“公主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是我西北战士,而非你东凉的兵,你这公主威风是要给谁看?”她不是千军万马吾独往矣,怎么传闻与事实不符,这灌水也灌得太过分了,全是水分。
“你……”羞愤至极的萨瓦琳双颊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眼中发出赤红的血光。
“不是去狩猎吗,为什么反过来被人猎了?原以为你有自保能力不用担心,没想是天大的麻烦,我们错了。”错把家猫当老虎,一遇狼群就只有被撕裂分食的分。
“你,一定是你,是你故意把沙盗引到林子里,让我们和他们撞个正着。”肯定是她想害她。
这个女人疯了吗?产生幻觉。“说要一较高下的人可不是我,你非要比什么胜负……啊——萨瓦琳你……”
“快,快捉住她,你们这些盗贼,她是秦王妃,手上有你们的解药……”萨瓦琳冷不防朝成清宁使力一推,大声喊道。
“王妃——”
第九章 满身的血(2)
被萨瓦琳用力推出去的成清宁并无防备,她一下子就冲进哭喊不绝的沙盗群里,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手已准确地扣住她喉咙,急于抢救她的丫头和护卫们停住脚步,面露惊恐。
“啊,血——”
血,满身的血。
她流血了?
肚子好疼……
咦,流血和肚子疼有什么关系?
“宁儿乖,没事,你只是在作梦。”一只大掌轻轻地拍着她,声音低柔,似是怕惊醒了什么。
桓哥哥?
成清宁以为她只是在心里轻唤,却不知已低唤出声。
“唉!在呐,桓哥哥陪着你,不怕不怕。”他的宁儿……受苦了。
该死的沙盗,该死的……萨瓦琳!
“不许走……”好累,好倦,她怎么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比风还轻,快飘走了……
芳疗馆?!
不对,那是芳疗馆,又不是芳疗馆……对了,是在现代的芳疗馆,她要回去了吗?街上的景物越来越清晰。
老王牛肉面、春香饺子馆、阿勇鞋店、秀芳嬷柑仔店、正典棉被店、五十年老字号古早味糕饼店、
晶晶书坊、夜老大烧饼、招旺素食餐馆……还有周美如?
她的高中死党,也是芳疗馆的合伙人之一。
如如为什么在哭,边走边抹泪。
市立殡仪馆……谁死了?
一缕芳魂飘呀飘,飘到贴有相片的小灵堂,一名明艳亮眼的漂亮女子正开朗地对着她笑。
可是,她笑不出来,心里很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相片中的女人就是她。
“怎么了?真是娇气,才受一点点惊吓就受不了,都当娘了还任性,孩子会笑你的……”
谁当娘了?哪来的孩子?
还是觉得累的成清宁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正对着一张满是胡碴的脸,她感觉有点奇怪的用手一抚,“桓哥哥,你的面具呢?”原来是不在了,难怪少了什么似,不过一半光滑一半凹凸不平的脸也挺好看的。
“忘了戴。”这声音是沙子磨过的沙哑。
“不戴好,这样好看。”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以后都不戴了好不好?”只要她好好地,他什么都依她。
“嗯,不戴,我喜欢这样的桓哥哥,咱们是西北的王,不学那小家子气。”又不是见得人。
见她又要沉沉睡去,脸上一慌的皇甫桓赶紧摇醒她,“和我说说话,别睡。”
“可是我好困……”她好像老是睡不饱。
成清宁想揉揉发涩的眼睛,却发现她的手抬不起来,浑身乏力得似被抽去全身的力气,软绵绵的。
“桓哥哥,我怎么了,是不是你趁我睡着时偷打我?”打到她骨折了,所以他满脸愧疚。
皇甫桓想笑,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的事吗?不要急,慢慢想。”
“我昏迷……”有吗?
静下心,她细细的回想,一幕幕令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如倒带的影像一一浮现——
萨瓦琳疯了似的从背后推她……黄板牙捉住了她,在她耳力大骂不堪入耳的粗话,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扯,逼她给他解药,但她哪来的解药,那所谓的毒其实是一种香料。
可黄板牙不信,拿起手中的刀就要划花她的脸,狂笑不已的萨瓦琳叫他快划,毁了她……
“想起来了吗?”皇甫桓不敢大声说话,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唯恐吓到他娇气的王妃。
“一些些……我看到你来了,严声厉色要挟持我的人放开我,可是他不仅不放还笑得邪恶,跟你要求好多不合理的条件,你没答应他吧?”成清宁一脸愁色,就怕他和坏人妥协了。
“他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他,但不能拿西北的百姓做交易,宁儿,你明白吗?我不能……”他忽地神色痛苦,一滴滚烫的男儿泪从眼中流下,滴落在微微颤抖的手心。
“桓哥哥,你握住我的手好吗?它不听话,不肯动。”因为她太累了,但只要睡饱了就能动了。
“好,我帮你动。”皇甫桓握起她消瘦的小手,放在她面颊上轻轻摩挲,先前养得圆润的肉不见了。
“我刚好像听见你说有谁要当娘了,是我吗?”她的肚子里有一颗小豆丁,好新奇。
“是呀!你这个糊涂娘,都快两个月了还不知晓,差点连累他跟着你受苦。”他将她的手平放在她小腹上,感受母子连心的悸动。 虽然感觉不到胎动,但成清宁动容地红了眼眶。“桓哥哥,你告诉我,我的身子到底怎么了,我要听实话。”
隐约记得,黄板牙因桓哥哥不同意他的要求,他恼羞成怒地说了不少羞辱人的秽语,然后举刀刺向她胸口。
血,好多的血喷出来。
她剧痛后就不省人事了。
“没事,你好得很,有君无恙在,他敢让你有事?!”他眼神闪烁的避开她澄澈的目光。
“咱们说好了有事不再瞒着我,你想食言而肥,大男人说话不算话?”成清宁指头很轻的动了一下。
“我……”他苦笑着,不敢用力去握妻子的手。“不知谁撞了你的肚子一下,你流了很多血,差点小产,为了保住孩子,君无恙下了很重的药,勉强让你们母子俩保住性命。”
“然后呢?”她听出他话中的恐惧。
“这药下得太重,你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能动,一是保胎,避免好不容易留下的孩子再有个什么好歹,二来你流太多血伤到身子,只能卧床休养,补足气血。”他可以没有孩子,却不能没有她,她比他的命还重要。
成清宁看着他,笑了。“桓哥哥,不能隐瞒,你想想漏了什么,我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妻子的双眸像一面镜子,照得他无所遁形。“君无恙在下针救孩子时,你忽然没了气息,他一面要救孩子,一面让我渡气给你,整整两个时辰,你一动也不动……”皇甫桓哽咽得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