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登徒子,还不快放我下来!“
这时左宇唐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将柳染衣放下地来。
“失礼了,得罪莫怪。“左宇唐谦恭地对她施礼道歉。
柳染衣心中暗暗诧异,怎么这次打了他,他居然不生气?还这么文质彬彬地身好道歉,上次那个会对她怒目而视的家伙哪里去了?总不会连左宇唐都有个双生兄弟吧?
“想必姑娘就是沾衣小姐吧?在下左宇唐,是你的姐夫。”
柳染衣不答,心里只拼命思索着怎么脱身,好回复柳染衣的身份,若她不能比左宇唐早一步回房的话,只怕这把戏就要被拆穿了。
“听闻小姐身染微恙,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为你诊一诊脉如何?”
“想趁机动手动脚啊?门儿都没有!”柳染衣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继续要再爬上那棵树,现在她演的是个疯子,所以愈疯狂愈好。
左宇唐见状便拦腰将她抱住,说:
“太危险了,你爬上去想干嘛?”
“不要你管!”
左宇唐看着柳染衣,心中是惋惜不已,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却发疯了呢?他决定不顾柳染衣的反对,迳自抓过了她的手来为她把脉,至少他得看看她的病严重到什么程度,但他想应该不会太严重才对,毕竟她眼中的光彩有时看来是清明无比的。
柳染衣在他怀中拼命挣扎,但左宇唐的手臂像铁箍似地紧搂着她的腰,而能打人的手又被他握住……在长安城里,左宇唐的医术是盛名远播的,万一被他发现她健康得很,那她不就完了吗?
但是无论她怎么使力,就是无法脱离他的掌握。她还真看不出左宇唐这斯文书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刚才飞身上树来救她的步法更是俐落,这跟她那木头般死板的丈夫还真是天壤之别。
“非礼啊!”柳染衣纵声大喊,还边拼命用力地猛踩左宇唐的脚。
左宇唐吃痛,不由得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
柳染衣趁机逃了开去,环儿在一旁呆了一会儿,这才快步跟上。
“公子,她是谁啊?”云苓走上前来。
“柳衣的双生妹妹。”左宇唐抚着自己的脚板,每次一见到她,他的皮肉就有苦头吃。但为什么他却总是无法忘怀她呢?左宇唐很是纳闷。
柳染衣气喘吁吁地飞奔回房,鳘件事便是换下身上那件被扯破了的衣服,等待整装完毕,坐下来假装绣花时,左宇唐也进了房。
“郎君。”柳染衣起身施礼,但看到左宇唐时,心中不由得一阵恼怒。
他竟然敢去抱柳沾衣?真是个衣冠禽兽!还亏当初在家时听到他那么多好评,可这会儿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吃另一个女人的豆腐,而这个女人还是他结发妻子的妹妹,虽然事实上这两个都是她本人,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禁要生气。
“刚才我见到你妹妹了。”
“喔。”柳染衣低头继续绣花,虽然努力地假装贤良,但还是掩不住心中的怒气而显得有些冷淡。
但左宇唐压根儿没发觉,因为柳染衣在他眼中是很不折不扣的木头,而木头是不会有什么情绪反应出现的。
“你怎么没陪着她呢?”
“外面怪冷的,而且,我还是比较喜欢待在屋子里刺绣什么的。”
“刚才真是危险,她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好在没受伤。”
“喔。”
柳染衣这淡淡的回应让左宇唐心中不由得怒火高炽。这女人未免也太没心肝了,自己的亲妹妹险些发生危险,但她居然还是无动于衷,真是无情无义。
“我替她把了一下脉,虽然当时情况很混乱,但我发现她好像根本没病啊!可是,她的言行举止却又真的不太正常,真是奇怪。”
“喔。”:
当柳染衣第三声“喔”进入左宇唐的耳中时,他真想发疯似的大叫。她就不能有其他的回应吗?换个“嗯”字来说也好啊!
“你家人有延医为她诊治吗?”这会儿你总该出声说些别的话了吧?左宇唐有些得意地想着。
柳染衣点了点头。左宇唐顿时觉得自己真的被打败了。
“那,医生说了些什么?”再接再大有励,左宇唐不相信自己真的逊到激不出她说别的话。
谁知柳染衣侧着头想了想,然后对他摇了摇头。
“好!我认输。”左宇唐像斗败的公鸡似地垂下双肩,委实不想再和柳染衣对话下去。真不知她这种木头似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他记得中书侍郎柳颐生是个挺风趣的长者,可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来?
这时,环儿自外走进,在左宇唐和柳染衣跟前福了福,说道:
“禀姑爷,少夫人,奴婢已送沾衣小姐回家了。”
“喔。”左宇唐和柳染衣异口同声地答道。
“姑爷。”佩儿走上前来,“请更衣。”
“喔。”
云苓也在门外说道:
“公子,老爷请你过去。”
“喔。”左宇唐应了声。但当这第三个“喔”字出口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跟柳染衣如出一辙,难不成……他在别人面前也是这么一副德性?难道他平常伪装的斯文气息其实是百分之百的木头味儿?那柳染衣是不是也觉得他是个没有情感、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呢?
左宇唐转过头去看着柳染衣,只见她又坐下来专心地刺绣,不禁暗暗舒了口气,看来她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但是,他为什么要在乎她对他的看法呢?左宇唐纳闷,他一向自信聪明绝顶,可却也理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到底由来为何。
晚间,在鹰扬将军魏虹宇的府邸里,李衡、骆云全都应白映雪之邀前来做客。
“嫂子,这么急急地找我们来做什么啊?”李衡好奇地问。
白映雪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你们最感兴趣的事――玩左宇唐。”
“真的?”李衡大喜过望,连忙跳起来,“大好了,我这阵子正闲得发慌呢!快说快说,要怎么玩?”
“是啊是啊!快说快说。”
“是这样的,我跟虹宇想帮帮宇唐,让他们夫妇和谐。”:
“唉!省省力气吧!”骆云替自己斟了杯酒,“宇唐对那个木头似的柳染衣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他们夫妻倒是和谐得可以,平常连话都说不上三句,因此也是不可能吵架的,真个是相敬如宾啊!依我的主意,不如替宇唐另外找个好的。”
“这怎么可以?那对柳染衣太不公平了,而且,再怎么说,柳染衣都是他的原配夫人啊!总要想法子让宇唐爱上柳染衣才是正办。”白映雪不满地瞪了骆云一眼,真想赶快替他找个可以克制他的妻子,省得他四处风流,招惹情债。
“原来嫂子是想当月老啊?好啊,只要有得玩,怎么玩都成,在下心甘情愿供嫂子驱使,绝无怨言。”李衡笑嘻嘻地对白映雪鞠了个躬,众人看他这么有趣,都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请贤伉俪说明一切吧!”
骆云转念一想,觉得白映雪的话也挺有道理的,虽然他对她的想法不大苟同,因为在他看来,要让左宇唐对柳染衣有好感是很为难的一件事。
“其实,你们都以为柳染衣是个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其实那根本就错了,我可是看过她的真面目的,觉得她跟宇唐真是像极了,实实在在是很相配的一对,不然我哪敢做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那柳染衣也是装的?跟铁口仙一样都是假道学?”李衡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