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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脉动正在减弱当中,瑞儿当下便明白,按照正常情况,翩皇女能成功挽回一命的机率并不大。再者,今日临时起意出游,她任何的医用器具与药草都没带在身上,后悔莫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要在她眼前消逝……而且这人不是他人,是翩皇女,是她新交的朋友啊!

  贝齿狠狠的咬住下唇,她双手握拳,掌心热度却愈来愈高。

  她很清楚自己拥有的殊能是个不能公诸于世的秘密,莫说春大夫生前便译诗教诲她这一点,后来她接触世人,从待人处世里也体悟到这一点,因为世人对异于常人的人事物都是惊惶且加以排斥的,更重要的一点是……

  她抬起有些苍白的小脸,望向金鸿烈。

  他知道她身怀这种殊能是一回事,但他能接受她将这秘密主动公诸于世,并谅解她吗?

  “阿烈……”她的内心百般挣扎纠结,到最后只有化为一句最轻也最深的爱语,“我爱你。”

  “什么?你……”金鸿烈先是一楞,接着看见她吃力却坚决的将翩皇女的上半身抬高且抱紧,双掌则覆上翩皇女头部的伤口。

  瑞儿想用殊能医治她?!他登时领悟,随即倒抽一口气。如果瑞儿用殊能医治一个血崩产妇,便如死去一般昏迷数日才得以苏醒,且这段期间还生死未卜,那么这次她医治翩皇女又必须付出何等代价?

  “瑞儿……”心一惊,他出声想制止。

  瑞儿却抢先一步,开口向他乞求,“翩皇女是我的朋友啊!而且她救我一命在先,我岂能不出手救她?就算我日后被人排斥为异类也认了,就算我会因为救她而置身险境也甘愿。阿烈,我的心情,你会懂得的吧?”

  要命!金鸿烈狠狠的咬牙。对,他该死的懂得她的心情。对瑞儿而且一一间,翩皇女恐怕是自幼长年居无定所的她所交的第一个手帕交,意义自是非同小可,瑞儿想救她也是当然的。

  只是……

  “瑞儿,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无法为自己医治伤口病痛,而且相反的是,只要有一丁点的伤口病痛,反而会变得比别人严重数倍……”他低声且心急的提醒着她曾亲口说出的话。

  “我记得。”瑞儿肯定的点头回应。

  金鸿烈感到震惊,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但很快的回过神来,担忧的追间,“那你想过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去医治别人的重伤,又会对自身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岂不是愈严重的伤对你的身体健康影响愈大?”

  “放心,一切会没事的。”她当然也想过后果,仍投给他一抹绝美坚定的淡笑,执意要做她决定要做的事。

  不能再迟疑了,她闭上双眼,双掌散出源源不绝的暖热真气,凝神灌入翩皇女的体内。

  金鸿烈这辈子从不曾觉得自己这么无能又无助,只能以高大的身躯做为屏障,为她们遮去好奇张望的眼神,以王爷的身分开始指挥众人,差人前往镇威王爷府通风报信,要丁总管点齐人手赶过来帮忙,同时请大夫到府里等候。

  闭着双眼,思绪放空,瑞儿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当然也包含金鸿烈调兵遣将的阵仗,仅对翩皇女的痛楚时也同身受。头破血流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小心轻柔的引导真气注进被外力伤害的主要脉络中,然而愈严重的伤势必须注进的真气就愈多,被消耗掉的体力也愈多,气息愈发虚弱。

  犹如春蚕吐丝,而……蚕死丝方尽。

  悄然无声的,瑞儿牢牢贴住翩皇女头部的双掌颓然垂落,整个人也失去气力似的往后仰,跌入金鸿烈预做准备的张开臂弯中。

  第10章(1)

  有别于过往医治他人时所带来的昏睡后遗症,瑞儿这回吃足了苦头。

  她的头疼痛难当,痛极而醒,醒后痛哭至昏昏入睡,睡着后又痛到清醒,是一连串仿佛没有止尽的折磨。

  头痛之外,她的四肢沉重,无力又无助,吃不下任何东西,再精心调制的膳食,一入她口中,不到一刻钟便难受的吐出。

  “好难受……呜……师父……阿烈……好难受……”她啜泣。

  不眠不休守在床边的金鸿烈扶抱起娇柔的身躯,柔声抚慰,“瑞儿乖,待会儿就不难受了。别哭了,你哭得本王爷的心都摔坏了……喝些水好吗?”

  她痛到唇齿打颤,无法自行喝下茶水,他便亲自哺喂,又在她耳边嗯嗯细语,情深之姿,足媲鹂蝶。

  站在门边看见这一幕,丁总管红了眼眶,但有要事禀告的他不得不上前打扰。“王爷,毛公公前来传旨,皇上召见您。”

  “让他等。”向来最是谨守君臣本分的金鸿烈,此时却语出惊人。

  “但是皇上召见……”

  “让他等,让皇上等,让全天下的人等!”金鸿烈微侧俊颜,上面写满狠戾与绝望。“直到本王爷最心爱的人苏醒为止。”

  “王爷……”跟在丁总管身后的毛公公动容了。

  不少暗自守在四下的奴仆间,啜泣声隐隐约约。

  听罢毛公公回宫禀告,金氏皇帝非但没怪罪金鸿烈,反而还派出御医为瑞儿诊治,却也束手无策。

  只有其中一名御医大胆的预言,“这情况,非病非伤,就只能等了。”

  “等什么?”仍是紧搂着昏迷的人,金鸿烈抬起头,犀利又痛楚的神情竟教对方一时语塞,几乎不敢往下说。

  “等瑞儿小姐是会活下来,或是……”死去。那名御医没胆把话说完。

  “本王爷明白了。”金鸿烈自是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并未迁怒对方,但是要所有的人离开厢房。

  他没迁怒对方,是因为不相信瑞儿会死。她若死,他也不独活,就这么简单。

  一刻又一刻,一时辰接一时辰,一日复一日……

  时间流逝得何其缓慢,却又何其快速,金鸿烈明明记得太阳方西下,怎么一眯眼又日正东升?

  他俯首,凝视怀中昏睡但气色明显红润健康许多的人儿……一滴温热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又一滴……他才麻木的察觉到那是自己的泪水。

  “唔……”蓦地,原本沉睡的容颜抽动了下。

  金鸿烈呼吸一窒,看着她终于缓慢的睁开双眼。

  狂喜如潮水一般席卷过他全身,他努力佯装平静,双手却兴奋激动得直打颤,俊颜更是在痛哭一场与撑面子到底的相克情绪中变得好笑又扭曲。

  瑞儿没有取笑他,而是轻轻吁了口气,抬起手,勾下他的脑袋,虚弱却主动的吻上他的唇。

  “呜呜……哇哇哇……”

  事隔许多年后,丁总管与镇威王爷府的奴仆们依旧会津津有味的聊起,金鸿烈因为瑞儿终于清醒,当场号啕,哭得像个婴孩一般的往事。

  清晨下过一场细雨,空气中充满湿润与清新的味道。

  尽管瑞儿已经清醒,且感觉恢复良好,金鸿烈仍坚决不许她下床,要她卧床调养,她的膳食、更衣、如厕等事,他则一手包办。

  现下,他正将一匙银丝燕窝粥吹凉,再喂她。

  这是个极需耐性的行为,他却毫无不耐烦神色。

  “我自己吃就好了。”瑞儿其实不只一次这么表明,有些事总是她可以自己做的吧!

  “不行,也不瞧瞧你这是什么虚弱身体?本王爷喂你。”金鸿烈想都不想便打回票,执意要服侍她。

  吃完粥,她也不过咳了声,他立刻取来一件皮裘。

  “我自己穿就好。”她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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