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她忍不住心跳擂鼓,想不到这辈子有一个人可以为她笑得如此动人心魄,她……值了,真的值了。
这一刻,皇位、天下、一切的一切都远离了她,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人——龙天宙,她的驸马、她的王夫、她的……爱人。
是了,她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妥协、为他软、为他……她想倘使此刻,他和文若兰的位置互调,她还舍得为封家天下而杀他吗?
心瞬间化了,答案不言可喻。不舍的,她不会舍得他死,为了他,她一定会变成一个昏君,一切只为他——
“王夫,若朕……朕现在便下召,若生下的是皇儿即刻立为太子,一旦朕有万一,太子即位,王夫摄国,等待太子年满——”
“哪一个?”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她愣了会儿,依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王夫在说什么?”
“宝儿诊出你怀的是双生子,所以我问你,想立哪一个做太子?”
“啊?”她从没想过自己怀的是双生子,太医也没提过,真是……一群庸医!
太医署真是养了一群没用的米虫,气死她了。
“放心吧!你不用这么快拟遗召,我将他们全召进宫了,正在含凉殿里,我已请人去宣,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你不会有事的。”
她不禁苦笑,之前他同她提起预言一事,她还觉得他想得太多,不意……只能说,她招了一个拥有鬼神之能的王夫。
不过双生子啊……唉,这可是个大麻烦,按祖宗家法,这皇位是立嫡立长,但如今,两个都是嫡子,出生时间又相差无几,长幼之分几乎等于无,兄弟俩难免互相比较,若再让有心人挑拔,十八年后,再上演一场逼宫戏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真是……无子烦,有子更烦!
这一刻,她已经忘了生死遗言,满脑子都是朝政大事,还有未来储君继位问题。
做父母的哪个愿意见到子女手足相残,这事一定要将它早早扼杀。
所以两个皇子一出现,就要妥善教养,她开始回想朝堂里有哪个大臣可堪大任。丞相?老好人一个,专会和稀,不行。礼部尚书?食古不化、老顽固,不行。秦大学士?学问是好,野心太大,不行。魏御史?品性正直但太刚易折,不行……
唉唉唉,大晋是不是要亡国了,怎么她把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想了一遍,没一个可堪大任的?
第6章(2)
龙天宙好笑地看着她时喜时忧、又惊又愤的神情,一颗悬到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只要她有精神想那些无聊小事,再加上她刚强的意念,自然有办法活下来,最怕是她自己都没了信心,那即便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她还是骄傲才好,他看了才习惯、才顺眼。
事事以男人为天的女人或许很多人喜爱,但那不是他喜欢的,她才是。
夫妻之间那点小事啊……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是永远也看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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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龙天洪等人全数到了养心殿,房宝儿一入寝宫,见女皇陛下这模样,双眉微微一顿,顾不得行礼,立刻上前为她把脉。
同时,命令一道道出口。“二哥,我需要很多热水和白布。”
“我立刻让人准备。”
“另外——”她话到一半,忽被外头一阵哄吵声打断了。
原来太医们和稳婆接到陛下动了胎气的消息,匆匆赶来,却被龙天宙的人挡在外头,双方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
龙天宙很火,他是不爱管事,不代表他没权管事,至少他还是后宫正主,这群人当他死了吗?敢在他的地盘上吵,活腻了!
“三妹夫、四弟,可否麻烦二位让外头那络人闭嘴,见血也无所谓,本宫不太乎那些禁忌。”
“知道了,二哥。”龙天荒带着花泪痕一起出去。他心里默默为那群不开眼的家伙祈祷,但愿他们早死早超生,因为倘若死不成,又让龙天宙记上了,才真是生死两难。
然后,不管房宝儿要什么东西,龙天宙都叫别人去准备,自己则在寝宫待上了。
房宝儿也没赶他,她不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以为男人进产房就是天大的罪过,丈夫担心妻子很正常,二哥不放心,想在这里顾着,那就留下,有什么了不起?
反倒是平常老爱喳呼,视礼教如无物的龙天洪颇不自在。
“二哥,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为什么要回避?躺在那儿的是我娘子,她要生的是我的孩子,值此危急关头,我当然要留下来与她一起,岂有回避之理?”龙天宙平常是很好说话,可他只要认定一件事,便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这是产房,老古人都说男人进产房——”龙天洪还想再劝。
龙天宙挥手打断他。“老古人都死了,你管那些死人骨头说什么,不如多护持一下你二嫂,我记得你以前炼过一种药,说是能激发体力,你二嫂动了胎气,大量失血,身子很虚,我担心她撑不过产子之苦,你那药若有用,就拿出来让她服下,先过此关再说。”
“呃?”龙天洪愣住了,二哥说了,床上躺着的是二嫂,也就是不管她多么讨厌女皇,这人已是二哥认定的女人,大家亲戚做定了,跑也跑不掉。
啊!真是可恶,二哥怎如此没眼光,天底下好女人这么多,偏偏选只母老虎,真是自找苦吃,连累弟妹也跟着一起受罪……
气死她了,她决定一辈子讨厌二嫂。
“你发什么呆?”龙天宙在她额上轻弹一下,“我问你的药呢?究竟行不行?”
龙天洪嘟着嘴,不满地抚着额头。“人家寻药是专门炼来给男人吃的,女人……我可不知道吃了会怎么样。”
龙天宙懂了,她炼的是一种特殊的春药,激发体来来行闺房之乐……真是无聊。
“三姐,那药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房宝儿突然开口。
“啊?”龙天洪大吃一惊,可还是手到怀里掏药。“宝儿,这真是给男人吃的,女人吃不好吧?”
房宝儿接过丹药,凑近鼻端一闻,“百年老参、鹿茸、豹胎……全是大补之物,可用。”说着便塞了两颗进女皇嘴里。
不多时,她苍白的脸像染上了胭脂,淡淡的呻吟声逸出鼻间,汗珠也冒了出来。
“热……朕好热……”
龙天宙担忧的目光转向房宝儿。
“此乃血行加速,二哥不必担心,彤药正在激发二嫂的精神和体力,令二嫂能撑过生子之痛,但过后仔细调养一年半载方能恢复。其间最好保持心情平和,勿大悲大喜,若能再抽时间练养生功,则年至古稀不成问题,但若调养不好,则有损寿元。二哥切记,不要让二嫂任性,亏空了自己的身子。”房宝儿解释道。
“知道了,多谢弟妹。”龙天宙颔首,记下了一切叮嘱。
龙天洪则错愕得掉了下巴,春药也能有此用途?真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重习丹药。
房宝儿见所有什物准备完毕,女皇的身子也准备好了,便喊着龙天洪。“三姐,二嫂胎位有些不正,我须为她校正,方能顺产,其间烦你运功护住她的心脉,以免二嫂体力耗损过大,撑不到生下三个孩子。”
“三……三个……”龙天宙始终平静的表情终于崩溃了。
“抱歉,二哥,我为二嫂检查时,她怀孕的日子太短,我只能查出她腹内不止一个胎儿,便以为是双生子,但方才检查,却发现一个心间,所以二嫂怀的应是三子才对。”这才是房宝儿冒险用丹药的主因:要生三个孩子,得有足够的力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