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只看到他黄袍加身的荣耀,不去想打从出娘胎以后,他失去的自由、背负的重任。
“你们毁了我的希望、毁了我一生的最爱,你们让我痛苦难当……”他好恨,恨不得杀了他们。
李昱原是西南小邦的王子,从小就深受父王及后宫妃子的喜爱,拥有非凡的治国能力与才智,该国在他的统治下必有机会崛起。
可是他发现自己爱的竟是男人,而且在与当时的恋人幽会时被一名宫女撞见,她惊惶失措地向上禀报,知情的国王十分震怒而取消他的储君资格。
于是李昱离开了自己的国家,四处流浪,无意间遇上出宫游玩的南宫越,两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便成了一对恋人。
而后两人各说起自己的处境,越谈越契合,便共商出一桩篡位的阴谋。
李昱随南宫越来到西临,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宫,一路攀升到禁卫军统领一职,他原想助南宫越夺权后再派兵攻打自己的国家,夺回他原本该继承的王位。
但爱人的死让他忘了原先的目的,一心只想报仇,而现在这个机会他终于等到了。
“你知道我们策划了多久、费了多少心思吗?一次又一次将你往死里推,一次又一次为你的死不了而重新部署,可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瞪向南宫狂身后的女人。“是你杀了他,你杀了我的爱人,将我们的心血毁之殆尽。”
“爱人?”他是说……等等,这声音她听过,在南宫越的寝宫,她看到南宫越与一名男子举止亲密,难道就是他?!
“很意外吗?我们是情人,跟你们一样相爱着,虽然我们都是男子,可是彼此深爱着对方,谁也别想瞧不起我们的爱。”他的眼神由哀伤转为狠厉,冷得教人害怕。
“少说冠冕堂皇的话,谋反就是谋反,何来狡辩之词,我的帝位你们拿不走是你们无能,我多次遇险不死定我注定为帝王命,谁想暗算都没用,你和玉玮只是输不起的失败者,见不得别人拥有你们没有的。”这是嫉妒衍生下的自私。
“你……你们的命在我的掌控中还敢口出狂言,看来我还是对你们太客气了。”有趣的事要开始了,他真想听听他们的哀嚎声。
李昱的眼中出现嗜血光芒,隐隐闪动最深沉的幽黯。
“你别一错再错,趁还有机会回头……”北越清雪的话在口中,眼前乍见银光一晃。
一声闷哼,高高挂起的皓腕多了一道剑伤,一条血注顺臂而下,溅得纤肩血迹斑斑,令人沭目惊心。
“清雪!”南宫狂惊呼。
女子的韧性在面对所爱之人时会异常坚强,明明血花不断冒出,她仍强装无碍的摇头,要他别太担忧。
但事实上,对于弑爱的仇人,李昱下手不可能留情,他右手持剑一划,划破不只是他的皮肉,腕间筋骨恐怕已伤。
“陛下……不,我该喊你南宫狂,既然你敢自称狂帝,那么就做件狂事让我瞧瞧,在你左手边有道小拉门,你就把手伸进去吧?这样或许我会对你的女人仁慈些。”
伸进去?看着比大腿粗一点的小拉门,南宫狂隐约感觉有股热度袭来。
“烈云,不要,一定有诈……李昱!里头是什么?”绝对有鬼,他那张狰狞笑脸已经失去人性了。
“放心,不是毒蛇蝎子之类的毒物,他百毒不侵,我岂会自找无趣,不就天凉了,替你们加点炭火。”他阴阴地冷笑。
“什么?!是火,你要他烤……不,不行,绝对不行,你不可以对他这么残忍……啊!痛……”不,不能喊痛,她要忍住,绝对不能喊出声。
北越清雪紧咬下唇,极力不露出痛楚的表情。
“你再罗唆,我先鞭花你那张魅惑男人的脸,再把你的四肢打残,下半辈子只能在地上爬。”李昱痛快地收回挥击的鞭子,鞭上还有北越清雪的血迹。
“你这畜生,不许再动她!”他非要他死得难看。
他狞笑地看着被他一掌击倒的男人,好不得意。“南宫狂,你这个懦夫,不敢把手伸进炭火内,那我只好把烧红的木炭给拿出来,你说该往哪里搁呢?她的手、她的脸,还是她的心窝……”
“住手!我照你的话去做便是,别再为难她。”就算要了他这条命,他也要保护清雪。
“烈云……”别,不要,求求你!别做傻事……苍白面颊爬满泪水,她不住地摇着头,以眼神求他快走,不要顾虑她。
“快一点,狂帝,别磨磨蹭蹭,我可没什么耐性。”他用力一推,将西帝推向烫手的小拉门。
第18章(2)
南宫狂深深地看了一眼悬空的人儿,缓缓将左臂放入烧灼的小拉门内,瞬间的高温让他手臂一屈,五官扭曲,仿佛正承受剧烈的疼痛。
“再换另一手。”李昱残酷地想毁了他双臂。
左臂是通红,微带一丝焦味,南宫狂将手臂抽出时,全身已经被汗浸湿了,颈肩、额侧的筋脉青紫浮肿,似乎快爆裂开来。
而同样的痛苦还得再受一回,直到两臂红肿焦黑,皮肉龟裂出血,稍感满意的李昱才喊停。
但光这样的折磨还消除不了他失爱的憎恨,即使是相似的一张脸,他仍狠心地施以种种酷刑,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番折腾后,伤痕累累的南宫狂几乎挺不直腰,必须以背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立,嘴边的血任其流下,他擦也不擦。
虽然他已经满身是伤了,仍暗暗的施力,想尽办法冲开被封的穴道。
只要他恢复六成功力,要制住李昱这贼子并不难,他本来武功就高于他甚多。
而北越清雪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同样伤势惨重,每回南宫狂未立即照李昱的话去做,她便得挨上一鞭或一剑,甚至是掴掌,流失的鲜血让她渐渐虚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几乎要没有。
“对了,我还准备了一样好料的要伺候尊贵的两位,敬请笑纳。”
太多的血让李昱疯狂了,他将手中的长鞭和利剑放在一旁的木椅上,双手捧起一盆清澈无比的水,不怀好意地走向紧紧依靠的两人。
他在笑,狂笑不已地咧开嘴,胸口笑到震动,头后仰,然后——将水泼出。
“啊——”
凄厉的叫声充斥一室,惨绝人寰到教人想捂耳,泪流不止的北越清雪看着痛到屈着身,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她的心就像有万把刀子在割着,痛彻心扉。
她好想大叫,不要,不要,不要了……可是喉头似被锁住,发不出一丝声响,太重的伤痛让人发狂,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撕开了,痛得没有知觉。
“哈哈……痛吧!这就是我心里的感受,阿越死的那一天,我用刀子割我的手臂、我的大腿,他曾经抚摸过的躯体,我用痛来止痛才不致嚎啕大哭,让你们看出破绽。
“我一直忍、一直忍,忍别你们给了我机会,信任我是你们最大的败笔,痛失所爱的人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南宫狂,我还有一盆水,要不要赏给你的爱人呀!”
看他们挣扎着求生,他好不快意。
“不……不行,把它泼……泼在我身上……”他肿胀的唇艰涩地吐出微弱气音。
“啧!真是有情有义,甘愿为爱牺牲,让我瞧了好、嫉、妒。”李昱的眼神变了,不再像个人,而是魔,他因恨而入魔了。“不如我再加十包盐在水里吧!让你……不,是让娇美如花的北越女皇知道盐水淋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