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
“七年。”
“七年了……真快,你是我朝历来最年轻的禁卫军统领。”也为他所信赖着。
“蒙陛下不弃,拔擢微臣。”他的提携之情,来生再报了。
看了看熟悉的宫殿,南宫狂忽生感慨,“你说为什么会约在二殿下的寝宫,莫非有余孽末清?”
李昱目光一沉,复又扬起。“也许是凭吊吧!故人难舍旧情。”
“凭吊什么,人都死了……”他蓦地一震,瞠大双目。“李昱,你对朕做了什么?!”
“朕?”他忽地一扬诡异笑声。“这个天下是我与阿玮的,不是你的,你窃据了他的帝位还敢自称朕。”
“是你掳走了清雪?!”原来他养了一头狼在身边。
“她杀了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饶过她,而你是她所爱的男人,我更不会放过你。”什么叫生离死别,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狂吼,“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李昱冷笑的将剑抵在他颈上。“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封住你的穴道,此时的你跟寻常人没两样,完全无法施展武功……”
第18章(1)
阴暗的四方屋内,无一丝光线透入,只有潮湿的霉味,伸手难见五指,教人无从猜测身在何处。
或者是建造者的用意,用来造成恐惧,没有光的暗室异声频频,像是鬼哭神嚎,又似地狱炙肉的烧灼声,忽远忽近地敲击墙面。
一滴由墙上沁出的水珠往下滴,落在一只纤细手臂上,冰透入骨的沁凉让人彻底冻醒,打了个寒颤的北越清雪蓦然醒来,睁开一双困惑大眼。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
是她瞎了吗?或是有人忘了点灯?
脚下有老鼠窜过的感觉,她惊得一缩腿,赫然发现自己竟被吊在半空中,脚尖微微触地。
蒙胧间,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一碗参汤喝下肚,天旋地转,两眼模糊地看到……
李昱下药?!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烈云身边最忠贞不二的禁卫军统领?”为何背叛他的君主?
嘴唇干裂,北越清雪口干舌燥的以舌沫润泽,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深恶痛绝的事,逼得李昱不得不擒她泄愤……
等等,不对,他还说她所爱的人很快就来陪她,难道他连烈云也一并恨上了,决心对付他们两人?
她心急不已,却无力摆脱受制的侄梏,暗暗祈祷,希望那个人别傻得为她涉险,她一条命死不足惜,西临百姓比她更需要他。
可是北越清雪十分清楚,他不会放下她下管,即使拚上一死,他也会不计一切代价寻来,与她同生共死,不放她一人。
“咦!什么声音?”
正当她想着深爱她的男人时,耳边传来近似他的咆哮声,她以为是思念甚深所产生的幻觉,暗笑自己多心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
但是随着那越来越近的低咆,她不确定了,那声音似乎离她很近很近,近到
骤地,北越清雪左手边有扇门被推开,萦萦火光照亮一室,墙上数盏油灯也同时亮起,照出足下一绊跌了进来的男子,以及手持锋利长剑的李昱。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该死的李昱,朕命令你立刻放开她——”
南宫狂一抬起头,两眼皆张的狂吼,入目的景象冲击着他的心房,他几近捉狂了,奋力地冲上前想扯断一条条刺目的铁链。
但是北越清雪的四肢各有一条臂粗的铁链扣住,高高地吊起,任凭他怎么使力,失去武功的他根本无力扯断铁链。
“烈云……”这个傻男人还是来了,他总是鲁莽得让她放心不下。
北越清雪眼眶泛红,盈盈泪光闪动着,她忍着不让泪珠滑落,免得他难过。
“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一脸狂妄地命令人,妄想救下你的爱人,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他的勇气值得敬佩,可惜用错地方。
“李昱,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自认待他不薄,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权限,他竟用背叛来回报他?
“我想做什么?”他阴恻恻的低笑,笑声空洞。“我想看看你们的爱情有多坚贞、多感人肺腑、多值得歌颂,你们是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而他什么也不是,亲族不谅解,世俗唾弃他,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地,只因他不爱女人,独钟和他同性别的男子。
爱一个人有错吗?他只是忠于自己选择想爱的人而已,从未想过伤害别人,为什么连老天也容不下他,怪他违背伦常?
他怨、他恨、他恼、他不满,同样是人,为何他的爱是被禁止的?
“李昱,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走极端,西帝向来信任你……”身为禁卫军统领,身肩多重的责任,烈云等于将整座皇宫……不,是连命也交给他。
咻地一声,一条长鞭重甩,险险擦过北越清雪的脸庞,虽然末留下伤痕却疼痛异常,她倒抽了口气,脸色倏地发白,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见状的南宫狂心惊不已,连忙以高大身躯挡在她面前,避免她受到伤害。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何必欺凌一名弱女子,朕皮厚,你有本事尽管抽。”算他看走眼,把豺狼看成忠犬。
“别再自称朕了,我听了刺耳,如果不想你身后的女人受皮肉之苦,最好卸下你的狂妄。”他左手挥鞭。
啪地,鞭声响亮。
南宫狂眼角一抽,忍住怒气,“好,我让你张狂一回,现在我来了,可以放她离开了吧!”
“离开?”他放声大笑。“她才是这个游戏的主角,怎能不看到最后呢!我可是非常希望看到她痛哭流涕、扯发尖叫的痛苦模样。”
“你说什么?!你想折磨她?”他一拳挥至,李昱轻松闪过,反手以剑柄朝他腹部一击。
“还想做困兽之斗,穴道被制的你连我一根指头也动不了,你以为你还是不可一世的西帝吗?”他是匐伏在他脚下的一条狗。
无能为力的南宫狂瞪大双眸,语气低沉,“李昱,你认为你逃得出西临国吗?”
他笑道:“为何不能,我是西临皇宫的禁卫军统领,我想出宫,有谁会拦我,宫中禁卫军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对我的敬意不亚于你。”
西帝一死,他大大方方地走出西临国,旁人只当他为西帝做事,秘密执行他的旨令。
“玉玮的死士也是你训练的?”他如此深藏不露,野心究竟有多大。
一提到南宫越,李昱的眼神一黯,流露出哀痛。“那倒不是,他本身武艺远在我之上,不需要我代劳。”
虽然他们是一对恋人,他深爱他至深,但是南宫越不信任任何人,他坚信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给他太多权力反而是削弱自己的力量。
“所以你和他联手谋反,想夺下我的江山。”可怕的敌人,潜藏在他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江山不是你的,你要我说几遍,那是我和阿越的,你们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而你不过比他早不到半盖茶的时间来到人世,凭什么你称帝为王,而他什么也没有,只能在你的光芒下求生存。”
李昱气愤不已的挥动鞭子,这一次他没让鞭身落空,一鞭鞭挥向与情人相似的面孔,长长的鞭条横过南宫狂半张脸,血痕立现。
他舔了舔血,傲然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从先皇手中接下传承的棒子,让西临国势不致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