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沈千眠!你别再装傻了!”席樊影终于耐不住翻腾的脾气,冲向前一把揪住席防祺的衣襟。
席防祺平举起双手,笑容依旧。“这么激动干嘛,我又没对她做出什么事情,你何必这么紧张。”
“天杀的!你是不是全把事情告诉她了?”席樊影的火气非但未减,还有逐渐升高的趋势。
“你难以启齿的事由我代劳,这有什么错吗?”席防祺说得义正辞严,毫无悔意。
席樊影紧握的拳头终于忍不住往席防祺俊脸上挥去。“去你的!你这爱多管闲事的老狐狸!”
“好说。你这没用的爱情傻子。”席防祺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几拳,不过,很显然地,出拳的力道是经过特别衡量的。
两人混打成一团,不管秘书怎么劝阻就是不肯分开,直到二十分钟后席樊日也加入战局才逐渐被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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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眠真的失踪了!席家也在混乱之中取消了订婚宴,这个消息搞得整个政商界沸沸扬扬,在席家更是天翻地覆。
席樊影几乎把整个台湾找得翻过来,只要谁说在哪里曾经看过一个和沈千眠长得相似的人,他便抛下一切飞车往那处,像个疯子似的乱找一通。
沈千岁摊开报纸,映入眼帘的即是大篇幅的寻人启事,找的当然就是她那个傻小妹。
她正想叹气,门铃却先她一步响起。沈干岁从这急促的按铃声中即知来者是谁。
开了门,果然是满脸憔悴的席樊影。“她回来了吗?”他上沈家的每次问话一定都是这句,听得沈千岁都腻了。
沈千岁终于将胸口的那口气叹出声。“没有。”
席樊影闻言,随即颓然。“她到底会去哪里?为什么她能这么样轻易的说走就走?”
“要不要进来坐?”沈千岁终于看不下去,决定帮他一把。席樊影摇首,转过身正想离开之际,沈千岁却拉住他手臂不让他走。
“你……”席樊影显得错愕。
沈千岁却伸出食指,抵住唇示意他噤声。“嘘。”
席樊影立即敏锐地停住动作,静静地等候沈千岁下一个指示。
果然,过了约莫五分钟之久,沈家的储藏室里传来一阵细微的低声:“千姐,人……走了吗?”
“你待在这儿别乱动,等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沈千岁俏声地吩咐着席樊影。
席樊影沉了沉下颚,静得像尊没生命的雕像。沈千岁将他拉进玄关处,刻意用力地将门关上。“走了,你可以放心出来了。
然后,就见储藏室缓缓走出一个娇小瘦弱的人影,憔悴的模样跟玄关前的席樊影一比,根本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和席樊影到什么时候?”沈千岁快受不了这个脑筋转不过来的丫头。
沈千眠缩进沙发中。这一周来的躲躲藏藏让她原就纤细的身材显得更瘦小。
“时间久了樊影就会忘了我,这样他就能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他的人。”
她说得哀怨,充满哭音,脸上有种矛盾。
“反正他也不曾提过手术的事,不就代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又何必自己往死胡同里钻。”
“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沈千眠掩面而泣。
沈千岁俏俏走出客厅,步到玄关。“这个傻丫头需要有人开导,而心病要有心药医,你看着办吧。”
沈千岁拍拍席樊影的肩,拿起外套走出家门,准备让两个当事人自己解开眼前的僵局。
望着在沙发中哭泣的沈千眠,席樊影激动地冲上前抱起她。“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不是说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欺骗谎言?”
“樊影?”沈千眠止住哭泣,惊愕地靠在席樊影的胸膛前。
“不,你放开我,我们根本不适合彼此。为什么当初要原谅我?为什么不对我冷漠到底,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沈千眠激动地抽离他的怀抱,双眼却离不开多日未见的席樊影。
“千眠,我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再自责了,我的病自己最清楚,既然我能活着回到台湾,就代表什么事情也没有,你又何必……千眠!”
席樊影瞪大双眼,因沈千眠哭得更伤心地奔出大门。他愣了两秒,随即追出去,却已不见沈千眠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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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覆盖住灰苍的天空,转瞬之间,云层密布,闷雷作响,天空下起了倾盆悲伤的泪水。
仿佛没了知觉,沈千眠像尊木偶般失魂落魄,没有方向地在街上缓缓踱步。
她根本不值得他原谅。自己是差点害死席樊影的凶手,怎能有资格和他相守一生。
雨水冲别了她的泪痕,却带不走她的悲伤。沈千眠静静流泪,默默走着,脑海里全涌现过往她与席樊影的点点滴滴。
从前,每一次的巧遇,他就是在休息,而她却总是冒冒失失地闯入打扰,难怪总见他暴跳如雷。
忆及此,沈千眠泪眼带笑,让那甜蜜的回忆给冲淡了些许自责。一双臂膀从后方紧拥住她发寒的身躯,并在她耳边低语:“别走,我需要你……千眠……我需要你……”
沈千眠哭得伤心欲绝,却不敢转身面对他。“对不起……樊影……我真的好抱歉……”她的心全乱了,慌得彻底,也痛得彻骨。雨势越下越剧,蒙蒙雾气将他们相拥的身影团团包围,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俩相依相存。
席樊影再也忍受不住她的背对,强势地将她扳过身,捧起她满是泪雨的脸,狠狠吻上她苍白的唇瓣,借由自己的唇来传递温暖。
沈千眠嚎啕大哭,埋在他胸怀里,闻着他让人安心熟悉的味道。“你不该原谅我的,我不值得。”
“你说这话是存心要使我‘心痛’吗?”尽管是严肃冷漠的神色,他安抚的嗓音却隐带着些玩笑意态。
沈千眠却笑不出来,严重抽搐着肩膀。“别……别对我好,我会更内疚……”
他藏在冷漠面孔下的温柔只对她释出,他的冷言冷语却也时常隐带着浓情蜜意,只消她用心听便不难察觉。
席樊影狠狠捧起她小脸,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的脸。沈千眠却忽地狠狠推开席樊影。“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对她死心?她已经……已经没有爱他的勇气了。
席樊影扳回她转身欲走的颤抖肩膀,双眼充满真挚的爱。“我这样爱你还不够吗?”他在风雨中嘶吼着。
沈千眠哽咽地说:“但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继续爱你。樊影,我们不适合彼此。”是这样吧,其实他们的相遇以及再次相逢都是种错误。
一个小记者根本不可能配得上像他这样的贵公子。
席樊影讶然地睁着眼,紧扣在她肩上的两只手有丝颓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什么叫做不能再继续爱我?”
沈千眠咬住唇,泪眼中有抹痛苦的决定。“我累了,我觉得爱你是一件很累的事。”这话出口的同时,也撕裂了她的心。
席樊影的俊脸顿时显得狰狞,脸色也铁青得骇人。她的话击中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身体自小状况就不好,所以习惯以冷漠来伪装建立起…道城墙。他害怕别人因为他的病而对他另眼看待,令他更加厌恶同情的眼光,那只会让他更加痛恨自己那颗不健全的心脏。